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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问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反正眼下不管我说什么都叫他觉得不爽。
我见他又狠狠擦了把自己的嘴唇,愤然道:“明早我派人把他送回西楚去!”
我一听就急了,忙拉住他的衣袖道:“不忘了,我还有话要问他!阿翌,他伤好之前不能走,我们有过约定的……”
“我已答应你救了他,难道是我食言吗?”他咄咄逼人。
我亦不甘示弱:“那就救到底!否则,你就是食言!”
“你!”他两条眉毛气得快打结了,正要训斥我,忽而见一个侍卫跑过来,大约是感觉出了这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不觉愣住了。
南宫翌怒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那侍卫这才低头道:“回殿下,楚皇突然呕血不止,段大人问您是否要过去看看?”
南宫翌厉声道:“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来不及问,当下拔腿就朝殷圣钧的房间冲去。“桐儿!”身后南宫翌的声音越发地愤怒了,我却怎么也守不住脚下步子。
破门入内,段林见我进去吃了一惊,御医正扶着床上之人,我飞冲过去,面前痰盂里尽是血,眼色很深,似乎还有血块。自打离开西楚来南秦后,我还以为他的伤势虽重却控制住了,再没见过这样可怕的局面。
我只觉呼吸一紧,心口竟是窒息的痛,忙俯身扶住他,他半昏半醒,我手足无措,吓得直哭:“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会好的吗?”
御医忙解释道:“不必担忧,这些都是淤血,吐出来也就好了。”
“真的?”我的心里又有了希望,吸着鼻子朝御医看去。
他点头道:“我去熬一些补气血的药来。”
目送御医出去,我不顾段林还在里面,颤抖地将殷圣钧圈在怀里。他的气息微弱,却忽而道:“商枝……是你吗?”
“是我!”用力点着头,我伸手抚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庞,“是我!”
他艰难一笑,手指勾住了我的手,闭着眼睛靠在我怀里喘息不止。我方才被他吓得心惊肉跳,替他轻抚着胸口问:“哪里难受?”
他却摇着头,只道:“不要走,陪……陪着朕。”
哽咽地贴着他的脸颊,道:“好,我不走,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
他终是放心一笑,不多时,又在我怀里昏睡过去。
我时不时便探一探他的鼻息,确定他果真还活着,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段林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不知道,南宫翌倒是没有进来。我知道南宫翌一定会生我的气,可我听到殷圣钧呕血不止的时候心里真的很害怕,我什么也顾不上了!
陆续喂了三碗汤药下去,他急喘的症状才稍稍好了一些。
御医把脉后,高兴地告诉我,伤情终于稳定了。
悬了一路的心至此才是真正的放下了。
守了他一夜,天亮边才见他醒来。
所有的恨与怒,在那一刻,仿佛全都消失不见了,原来我竟是这样怕他真的会死。
他就这样睁眼看着我笑,脸色虽依旧苍白,倒是有了一些精神。我愣愣与他对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才闻得他开口道:“朕死了吗?”声音虚弱嘶哑得厉害。
我摇头道:“没有,你活着。”
他的眼底有讶异,半晌,才喃喃道:“活着……”
我用力点头,轻笑道:“当然活着,你说的话我还没有验证,你不准死!”
他亦笑了,目光看向四周,蹙眉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扯谎道:“是医馆。”
“医馆?”他仍是打量着房间,“昨日,你同谁说话?”
我依旧骗他道:“我和大夫说话。”
他将目光收回,遂又没了声响。
我伸手替他掖好被角,劝说道:“你身体还很虚弱,大夫说了,要好好静养。你再睡一会,我去看看你的药。”
他破天荒的听话,乖乖地闭上眼睛,我忙从他房内出去,嘱咐了外头侍卫均不得入内,也一并告诫了御医不要露出马脚。还让侍卫守着,让宋夫人无事也别入后院,尤其是殷圣钧的厢房。
倒是没有看见南宫翌和段林,我怕眼下和南宫翌一见面就争吵,便也不打算去找他。从药房出来时,遥遥见宋夫人在前面走过,她的身后跟着七八个陌生人,看样子是来求药的。我的步子微微慢下来,心底的疑惑更是深了。
之前来的时候不是没怀疑过,只是那时殷圣钧危在旦夕,我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臆想别的。如今想来,这件事倒是越发奇怪了。
宋夫人说宋大夫都死了五年了,那她这卖药的买卖起码也做了五年,可照这两日来买药的人来看,这药五年还没卖完实在奇怪!
五年前宋大夫得留下多少药才够啊?如若不然,那便是……人没死!
我不禁握紧了双拳,倘若宋大夫真的没死,那他为什么要诈死?他在躲谁?
缓缓沿着小道往回走,原本这这件与我无关,管他是死是活,只要殷圣钧的命能保住就好了。可我这次来南秦,除了救殷圣钧,还为了另一件事。
殷圣钧说是我忘了五年前的一些事,可南宫翌说的我都记得,我怎会偏偏忘了殷圣钧?我本想趁此机会叫宋大夫看看我是不是病了,可眼下……
我叹了口气,才发现不知不觉已到了殷圣钧的房门口。悄悄推门入内,见他果真还睡着,我在他床边坐下。只要没人捅破,他是断然不会想到这医馆不在西楚,在南秦境内。
傍晚的时候他醒来,我喂他服药,他一口一口喝得很慢,由始至终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被他看得脸红了,低头道:“看什么?”
他嘘声笑道:“没什么,朕还以为往后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的指尖一颤,又想起和南宫翌的约定,心中顿感苦涩,便没好气道:“现在在宫外,别整日朕啊朕的,被人听到了麻烦!”
他笑一笑,握住我的手道:“好,都听你的。”
我下意识地推开他的手,音色冷下去:“我救你只是因为那些事我还没求证,你少动手动脚!”
他仍是好脾气地笑着,又转口问我:“当日你是怎么把我带出林子的?”
我早已想好借口:“不远的河边有张闲置的竹筏,按照你说的,顺流而下。”
“真的?”他凝视着我。
我害怕他这样探究的眼神,自顾站了起来,道:“信不信由你!我也没必要和你解释!”说罢,转身要走,他吃了一惊,忙俯身过来拉我,“商枝!”
大约是扯到了胸口的伤,他没拉住我,撑在床沿,一手捂着胸口痛得说不出话来。
我吃惊地回身扶住他,心里也不知怎的就生气了,训斥他道:“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他缄默好半晌才缓过来,一抬头,苍白脸上又是笑,话语里略微带着颤意:“怎会……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想要活下去。你说吧,想要怎么求证,我都应你。”
我一下子愣住了。
他和南宫翌各执一词,我不知道该相信谁。而他手臂上的伤疤看似已是铁证,但我仍然没办法说服自己。所以我才希望宋大夫没有死。
扶他重新又靠在软枕上,我才道:“这些不必你操心,你先把伤养好,别的,往后再说。”
他点了头,我俯身替他盖上被子,他忽而问我:“有办法和丞相或沈将军联系上吗?”
我蹙眉,那二人眼下远在千里之外,叫我怎么联系?我想了想,只好道:“未免多生事端,等你身子好些再说。你不也说你给丞相留了圣旨吗?”
他清浅一笑,道:“也是。”
我这才记得问他:“当日你说沈将军大婚时把消息外泄的人是郡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我这样一问,他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眼底的笑意也散了。
我忙道:“你是不是弄错了?”
他突然就生气了:“你信他不信我?哼,当日的事真正知晓的人没几个,不是他还有谁?”
我开口道:“那就不会是沈将军吗?”
“绝不是沈又宸!”他笃定说道,继而又继续,“再说,降香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据!若非他心里有鬼,他怕什么?非得杀人灭口?他是知道降香是我的人,他知道!”
“可是……”我差点就说出那半截信的事来,又立马想起殷圣钧不知道这件事,忙缄口。他是真的动了怒,胸膛不住地起伏,捂着胸口的手指已是寸寸筋骨分明。我吃一惊,只得劝他道,“说话便好好说,何苦动怒?当心身上的伤。”
他的脸上仍有怒意,却更多了一抹失望:“我以为那么多兄弟他同我最亲……”
我明白被亲人背叛的滋味,我尝过,我父皇也尝过。
他突然伸手将我拉过去,把我抱在怀里,我吓得欲推开他,却又想起他身上的伤,只能一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