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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错在哪里,倘若开始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当初我根本就不该答应嫁与他为妻,哪怕殷圣钧会付出生命我也不该答应!
那么至少在那个时候,我还能陪殷圣钧一起去死。
可是现在,后悔早已于事无补了!
他冰凉指腹滑过我的脸颊,替我拭去眼泪,眼底的悲痛捎带了一抹希冀:“既然舍不得我死,那为什么就不能嫁给我?”
这一嫁,早已不是当初一个承诺那么简单,背后已是黑暗的权势交易,还有那个男人对我的一世感情,有他而给我的一颗滚烫的心……可我又该怎么告诉南宫翌?
颤抖地拔下发鬓上的银簪,将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我含笑道:“阿翌,今日你若死了,我就陪你一起。”
“做一对鬼夫妻吗?”他的话语轻柔至极,拂过我脸庞的手也越发地温柔。
我咬住唇避免自己哭出声来。
南宫翌的笑靥却骤然敛起,他愤恨丢掉手中的匕首,猛地起了身道:“活着都不愿嫁给我,死了你倒是愿意吗!郁之桐,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践踏我的心!”
他再不忍看我一眼,转了身疾步离去。
很快,有两个家丁入内,说是得了南宫翌的命令要将我捆起来,我任由他们将我绑住丢在床上,目光呆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段林一路跟着南宫翌回房,见他行至房门口,突然有些慌张地扶住了房门,段林震惊地上前,见他一手捂着胸口,“哇”的吐了一大口血。
“殿下!”
匆忙将他扶入内,御医很快来了,诊治过后很是奇怪地问段林:“殿下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段林蹙眉一想,很快就想到了明惠公主。
待御医一走,段林才忍不住道:“殿下何苦这样糟践自己?以公主今时今日的身份,能嫁给殿下那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她还生在福中不知福,依属下看,这样不识好歹的女人不要也罢!”
段林的话落,只觉得手中的佩剑猛地被一股力量抽走,他才回神,眼前一阵明晃直指他的胸口。
南宫翌往前又将剑尖送出几寸,目光阴鸷犀利:“谁也不能在本王面前诋毁她!”
“殿下……”
“出去!”他用力将长剑掷在段林脚边,起身转入内室。
珠帘一阵猛烈碰撞,再看,那道人影已隐入了屏风之后。段林叹了口气,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佩剑出去。
南宫翌在屏风后站了良久,心中满满全是她的话,眼前浮现的尽是她的身影……
她宁愿死也不嫁他,她竟这样深爱那个男人!
南宫翌,你输了,而且输得那样彻底!
“桐儿……”
从小到大,他一直觉得他娶她,她嫁他是天经地义的,从未想过有一天竟然会变。如今她在南秦,他是南秦的亲王,他大可不必理会她的不愿意,娶了又如何?
只是,这样强扭来的一桩婚,真的是他愿意的吗?
那就放她走吧。
心里某个声音在说,南宫翌的脸色骤变,他一脚踢倒了屏风,咬着牙厉声道:“谁说要放她走!谁敢放她走!”
……
(商枝篇)
早上雪英来给我送吃的时才告诉我,昨夜南宫翌在房内发了大火,将屋内所有的东西全都砸了,家丁们都整理了一个时辰还没完全整理完。
“公主和殿下发生了什么事?”雪英解开绑住我的绳索,蹙眉道,“殿下生这么大的气还是从未有过的,他最听公主的话了,公主就跟他低一低头,奴婢保证殿下什么气儿都消了。”
我的双手绑了一夜,此刻麻得很,连碗也端不住。雪英要喂我,我却别开脸,低头道:“不吃了,他今日上朝了吗?”
“上了。”雪英点头道,“不过还没回来,可能是宫里有事吧,以往这个时候早回来了。”
我不说话了,也许是宫里有事,也许是他根本就不想回来。
雪英的声音也低了:“两日后就要大婚了,公主和殿下这个时候闹别扭可怎么好?奴婢听段林说殿下……殿下……”
“他怎么了?”我心中紧张。
雪英叹息一声道:“殿下昨日急血攻心吐了血,公主,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件事若是被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怕又要为难公主了。”
我的心口一紧:“你说什么?”我倒不是担心秦皇,眼下对秦皇来说,我可是一个香饽饽,我把南宫翌气吐血的事即便被他知晓,他会恼我,但却绝对不敢对我怎么样。我只是担心南宫翌。
雪英望着我紧张的脸色倒是松了口气,扶我下床道:“公主还是这样关心殿下,奴婢这悬起的心也就放下了。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奴婢给殿下炖了补汤,一会儿殿下回来了,公主亲自给他送去,殿下见公主这样,一定心花怒放,什么气也没了!”
侍女说得高兴,我却黯然得说不出话,事情要真的像她说的这样简单就好了。
她将房门推开,笑着看我道:“殿下说不会再绑着公主了,但是要奴婢们时刻看着公主。不过公主别多想,奴婢们只是伺候您,绝不是要监视您!”
我知道南宫翌这样做的为什么,呆呆地行至院中。我微微颔首,万千金光自云层中散开,照得我睁不开眼。
静静站了会儿,忽而见一个家丁带着一个宫女打扮的人匆忙自外头进来。
那宫女一见我便跪下道:“公主,奴婢可算见着您了!”
我蹙眉望着底下的宫女,细细看着,只觉得有些眼熟,但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宫女忙又道:“奴婢叫雨心,是宸妃娘娘的人,公主,皇后娘娘说我们娘娘谋害夕雪郡主,娘娘在南秦没人可求,只能让奴婢来找您!只有您能救我们娘娘啊!”
我愣愣地看着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沈宸和长孙夕雪能扯上什么关系?
不过雨心却说……
“是你们娘娘要你来找我的?”我越发地震惊了。
这件事应该没那么简单,否则依沈宸的性子,她即便惹上了麻烦也断然不是派人来找我的!
我二话不说便要出去。
雪英跟上来劝我道:“公主,殿下说了,不许您出府……”
我顾不得那样多,提着裙摆就直冲到门口,几个家丁上前来拦我,我与他们争执起来。外头,一辆马车缓缓停下,我见段林掀起了车帘引南宫翌下来。
他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的我,我推开家丁的手,小跑向他,拉住他的衣袖道:“阿翌,我有急事要去宫里见宸妃娘娘,你带我进宫好不好?”
他的脸色并不好,让我有些不忍直视,而此刻我拽着他衣袖的手尴尬地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他的目光从雨心身上收回,缓缓落在我的脸上,话语带着微凉:“这是后宫之事,自有母后做主,别说你还未过门,即便已是肃王妃也管不着宫闱内事。”他又瞟了雨心一眼,道,“回宫去!”
“公主!”雨心朝我跪下了。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阿翌……”
他的气息一敛,伸手扼住我的皓腕,呼吸有些沉:“据我所知,你和宸妃关系也并不好,怎么,就因为她是西楚的人吗?”
西楚的人也就是殷圣钧的人,我知道此刻但凡跟殷圣钧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南宫翌便充满敌意,这也不能怪他,可我一定要去见沈宸的!
我忍住痛将他拉至一侧,蹙眉道:“我知道昨晚气你是我不对,可两件事你不能混为一谈,宸妃娘娘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才要找我的,无论如何我也要去见她一面。阿翌,你成全我好吗?”
我很是紧张,连手也在颤抖。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可在南秦之中,除了南宫翌,如今再也不会有人肯一心一意地帮我。
薛玉宁说的没错,他是我今后所要倚仗的人,我若把他也得罪了,以后的日子便难过了。
好在……好在他还是我所认识的南宫翌。
他终是半阖了眼眸,叹了口气,随即转身将我拉上马车。
一路上他都不愿同我说一句话,可我心里却是知道的,我的要求他总不忍拒绝。
……
西楚,镐京皇宫。
清风缓缓而入,将錾金香炉里的烟熏吹散。
殷圣钧合上了手上的奏折,接过全公公递过的另一本,他才翻开,突然抬眸问了句:“今天什么日子了?”
全公公微微一愣,这才忙道:“回皇上,三月初四了。”
三月初四,离南宫翌回南秦足足过了二十三日了。
他蓦地起了身。
全公公吃惊道:“皇上怎么了?”三月初四宫里有事吗?全公公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出来,此刻见眼前的明黄身影出去,他才忙跟了上去。
外面碧色蓝天,是连日来一直是好天气。
从这里望下去,沿途一片金英绿叶,青草也发了嫩芽,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