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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自己贴在他身上,不要他躲。然后开始吻他,吻一下便看他一眼,挑逗似地试探着那副不谙亲吻的嘴唇。她的嘴唇离开他的唇之后,他的唇仍然敞开着等待着什么。
同时,他的手越插越深,指尖触摸到那开始陡峭的弧度。他突然停住了,没有胆量再攀爬上去。一种震撼,甚至是威慑使他不能动。她很体贴地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已经瘫软,不听使唤。她轻笑了,带领、牵引着他一起攀登,直到山峰的最高处。
他觉得手活过来了,感觉到它摸起来的凹凸有致。再过一会儿,不仅是活过来了,而且活出滋味来。他的手寻寻觅觅,探路寻访。每个新的发现,新的摸索,都使它们兴奋与羞怯一阵。每一个曲度都清晰柔美得令他吃惊。
他咽了咽口水,做出绝非生手的样子。力做绝非生手的努力,是逃不过正宗的情场老手的眼力。她用眼睛鼓励他。
“你的性幻想是什么?”
他愣了一下,说:“不知道。”
“那你自慰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他已红的脸更红了,成了猪肝色。
她又笑了,意思是这么大的人了还会为这些字眼脸红。
她一笑,他倒放松下来。觉得她用这种放肆的语调质问自己的隐私,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这说明他们已经很亲密,连这些都能谈了。他说他希望性感妩媚的女生来引诱、勾引他,他喜欢那种水性而略略扬花的女子,那是他对女人的审美趣味。他还想说的是:中国神话传说戏曲提供了这一审美范本,比如白蛇传、聊斋志异。他没说,因为她听不懂,还因为他的英语还完成不了这一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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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我对幸福没有诚意(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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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吗?是这样吗?”她伸手去抚摸他,一点一点到他的下身,“是这样引诱吗?”摸到他的那处,却发现他已经湿成了一片。
她笑了,并没有什么恶意。却把他笑得难堪,小声说:“我太兴奋了。”
“我教你。”
她把男人们讲给她听、她也讲给男人们听的过于淫荡的话转达给这个纯情少年。这些话对他十五岁的青春十分新鲜。他的眼睛像刚从火焰山烤过一样,在一层朦胧的光线中冒着烟,注视着她。很快又一轮的开始。他滚烫的胸膛下的热血沸腾。他已经被热恋冲昏了头脑,此时他宁愿被她粉碎。
她轻声问:“有避孕套吗?”他摇摇头。她又问:“你知道我们今天约会,也没有想到带?”他又摇摇头。她想到底是中国男孩,淳朴纯洁,不像美国少年,一天到晚想的就是那种事。他们是何等的风流早熟呀。她心里生出了感慨,再看他,更是怜惜。于是很快地就伏在他身上。
他从她的发梢看见一块天花板。天花板的形状随着她的起伏变化着。他抚摸莽莽、胆怯而且毫无经验,但那都阻止不了那天大的快乐,还有偷吃禁果的胆量也加剧了它的快乐。
完事后,他们并排躺着,他在平息刚从孩子堕落成男人的惊魂。他的眼神痴呆,感到肉体的敏感,而意识都是沉浮的混沌一片。意识还需要一会儿才能附体。他等着这个附体。
等这个附体完成了,意识回来了,他对雯妮莎说:“我真的喜欢你,我会对你好的。”
雯妮莎想:这个少年虽然对男女之事毫无经验,也会在这种事后说些温柔的话,显然他是文艺片看多了。
他又说:“我现在很欢乐。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他越讲越多,雯妮莎想他不是以样学样,那是他的本色。她去看这个亚洲男孩的黑眼睛。大黑眼睛像瞎子一样,既是谜面,又是谜底。她肯定自己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纯净且动人的眼睛,可她不能肯定这是她要的。她要的简单和快乐不是这种眼神可以负荷的。可是她已经不能再对这双黑眼睛流露的带着愁苦的深情视若无睹,不能再装得看不懂黑眼睛中越来越丰富的情感表白。
她突然害怕起来,推说晚了,两人匆匆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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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在美国就学到了性知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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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雯妮莎告别后,海海也匆匆往家赶。他们住在所谓的贫民区,白天还是一副牵强的道貌岸然,隐藏的仇恨与凶恶到了晚上就全出来了。
晚上有很多妓女,裸露她们并不诱人的身体。她们相互之间不防碍。有男人路过,她们立刻能嗅出气息,是或不是找她们的?如果是,她们就会迈着大步直奔过去。有其他妓女先到了,就自动退回来。等她被拒绝了,别的妓女再上。是讲职业守则的。
三三两两的毒贩子,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却又凭空冲着天空发泄似地叫骂几声。他们的表情有一种惊人的相似:全是一副瞧不起自己,也瞧不起全人类的深仇大恨与厌世。
这是个阴惨之处,平庸且陈旧。就像任何大都市闹区热络俗艳的底色,没有任何特性,直到海海出现。好了,现在好孩子海海穿梭过这样狂放情趣的边缘,自己都觉得不谐调。海的正经、规矩及上进,让这里的男男女女感到可怕、可笑和无趣。他们想怎么还有这么循规蹈矩的荒唐人呢?这些堕落的男男女女在海的眼里,同样是可怕、可笑和无趣的,他们以为的不循例常理,事实上已经形成了另一种形式上的循例常理。
他和他们不属于同一物种。虽然海海时不时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必须从这里经过,但妓女们像看不见他似的,忙她们的。后来见面多了,知道他就住在附近,也会调戏着说着脏话逗他玩:“小家伙,看起来还是一个处男吧?”
海海加紧步子走路,不敢多看一眼。
“不要害怕嘛。”
海想,你不害怕是因为别人怕你。
正是他的躲闪和忍气吞声,惹出她们的一腔怨恨,人们凭什么如此躲着她们?同时,让她们越发地找到乐趣。“是?不是?”她们跟在他后面,步子随之快、随之慢。看着他涨红着脸跑走,在后面发出爽朗的笑声,得逞似的。
现在时间久了,更主要的是今晚从雯妮莎那上了人生的一大课后,海海觉得没有必要再像以前那么纯洁地跑掉,而是像鲁迅笔下的大清国留学生把脖子扭几扭,很有姿态地走了。他认为自己拿出了最佳姿态:不屑理睬就是最佳的蔑视。怕什么?我还怕被她们强奸了吗?
晚上,海海在脱衣上床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一样了,会从一阵阵又清醒又呆滞的白日梦中一个哆嗦地醒来,像是突然不知身在何处地四周望望,像是寻找什么。雯妮莎吻过他,摸过他,雯妮莎与他已经做过那种事情了。每个动作都是初夜的,都是需要一再证实的。他躺在床上,让那激情像雯妮莎一样抚摸他。像老牛反刍一样将当时根本来不及体会的快乐重新拿出来回味,将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接触刻在心底。那快乐竟然被放大夸张了,成了不可言传的美妙。他暂时无法判定那样的首次是不是自己期待的——那初夜的隆重与热烈就这样稀里糊涂瞎挥霍掉了?它不如他想像中的那样神圣,有点唾手可得的感觉。
总之,他是一阵的激动与不安。恨不能将这幸福告诉每一个人,让他们都来妒忌他;同时又不安极了,生怕被家人发现,因为所发生全是不该发生的。虽然父母从来没有谈过这个话题,但什么是不应该做的,他很知道。可那欢乐是那么的巨大,不可抗拒。一想到快乐,什么犯罪啊、不应该啊、不对啊,就都不存在了,只有那快乐。
他彻夜未眠,快乐着,兴奋着,疲倦着,骄傲着,罪过着。现在那无望的爱变成了有望。人一旦有望就变得不满足,不满足就不快乐。那是他在许多日子后突然想到的。他不想对她有任何超越暗恋的行为,就是为避免那无望变成有望。是他自己走上的,还是她引他上的道,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踏上了这希望的薄冰。
第二天早起,海海并没有看见妈妈,显然妈妈昨晚没有回家,留在帕特李那里。他给自己倒了杯牛奶,这时听见妹妹在背后说:
“你胆子真大,就不怕我告诉爸妈吗?”
海海回头看见丁丁疲乏的嘴角向上提了提,出现一个狡黠的笑容,是那种可大可小的威胁。
海海并不紧张,只看着妹妹,等她进一步的指示。果然一会儿后见丁丁摊出个巴掌说:“好处费!”
这对双胞胎小时候是相互告状,现在长大明白“本是同根生”的道理,更明白“煮豆燃豆萁”,父母向来一块惩处,于是学会相互包庇伙同,不如从对方那里拿点好处实惠。
“你为什么要和雯妮莎在一起?”
“因为我喜欢她。”
“可是她是白的。”
“是吗?她是白的,我怎么不知道?”
丁丁“哈”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