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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凡是能想到的贬低书生的话都用上了,只差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了,考虑到实在是不沾边,才及时打住。
她解释说:“不是叫你杀人,是叫你帮我写检举揭发信。”
“那个……你……不能自己写吗?”
“我文笔不行,再说如果我自己写的话,恐怕还没引起公众的注意,已经引起他的注意了。我活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要除掉我,真是太容易了。”
“但是我……”
“你不同,你马上就要出国了,他就算知道是你检举揭发的,又能把你怎么样?难道还能追到美国把你抓回来?他那点儿权力,出了B市就减掉了一半。如果出了国,他就彻底没权力了。”
“但我还有爹妈在国内。”
“你爹妈都是农民,还怕他整治?能整到哪儿去?再说你爹妈也不在B市。”
“但是云珠……我不想连累她。”
王慧敏专注地看着他:“云珠真是你女朋友?我以为她装给我老公看的呢。”
“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在你老公眼里不就是我女朋友吗?我出国,她还在B市,我可不想给她带来麻烦。”
18
宇文忠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孬种,人家王慧敏一个女人,都能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出“除掉”两个字,而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吓成那样,真是太丢人了!
他安慰自己:我并不是怕谁,只是认为不值得而已。如果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或者父母家人,就算抛头颅洒热血也值得。但为了几个钱,去“除掉”另一个人,值得吗?但是从王慧敏介绍的情况来看,她那个“老公”应该是个贪官,那是不是应该本着“为民除害”的精神检举揭发他呢?
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又没什么证据证明王慧敏的“老公”是贪官,他连那人是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可以听信王慧敏的一面之词去搞什么揭发检举呢?万一王慧敏的老公不是贪官,那他不是害了人家?最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因此连累父母和云珠。
他在第一时间把这事向云珠汇报了,等着她来骂他多事。但她没骂,很谨慎地说:“这事在电话里谈不方便,我们约个地方谈吧。”
“好啊,在哪里谈?”
“就在你那里吧,你那里安静。”
说定了时间,他急忙到小卖部去买些女孩子爱吃的小东西,还鬼使神差地买了一盒TT。可怜他在这个世界上活了二十多年,打飞机也有了近十年的历史,但还没用过TT呢。印象当中有男人因为戴TT戴到阳痿的传说,让他感觉这事很恐怖。
为了不至于因为戴TT而在云珠面前献丑,他本着“实践出真知”的原则,亲自试戴了一回。还行,不难戴,比实验室那些橡皮手套容易多了,毕竟套一根比套五根要容易。他泡了多年实验室,有很强的动手能力,只要有实验步骤,特别是有示意图,再加上实验材料齐全,没有他做不出来的实验。他私下做着实验,又觉得很滑稽,如果待会儿云珠来了,骂他不该多管闲事,然后就怒冲冲开车走掉,从此不再理他,那他这些准备工作不都付诸东流了?但不做准备工作的危害,他是已经尝过了的。
古人云,“有备无患”,说得太好了!估计这个古人也像他一样,有过“无备有患”的遭遇。他好奇地想,不知道云珠来之前会不会做些准备工作?女生应该做些什么准备工作呢?于是他想到,自己这么辛苦地做准备工作,是因为以前没戴过套,怕初次使用出洋相,而云珠显然不是第一次跟TT打交道,肯定不用这么辛勤地练兵。他不无遗憾地想,她肯定不是处女。但他又想,那有什么?自己也不是处男,为什么她不要求他是处男,自己却要求她是处女呢?看她多坦然,根本不去装什么“第一次”,不然的话,她不提TT的事,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光明磊落的女孩子不去爱,难道想找个往那地儿抹鸽子血的冒牌处女?他觉得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想通了,今后肯定是吃嘛嘛香。
约会时间快到了,他才想起他刚才的“实践”不仅让自己出了“真知”,也让刚买的TT盒子上出了“真缺”,云珠看见撕开的盒子会不会怀疑他刚跟人做过呢?她应该还没开放到完全不吃醋的地步吧?忠子云,“只许女人放火,不许男人点灯”,就是这个意思。于是他飞奔下楼,又到小卖部去买TT,这让卖货的大妈非常惊讶:“小伙子,一盒有五个呢,你是不是当气球吹了?”他红着脸没搭腔,把那个小盒子塞进裤兜里,飞快地逃跑了。
刚准备停当,云珠就到了,还是一身短打扮,不过今天穿的是一件袖子短短的T恤,上面印着个淘气的娃娃头,被她胸前的高地一撑,娃娃头有一半躲在阴影里,显得更淘气。
他把刚买的零嘴拿出来招待她,两个人一本正经地坐下讨论王慧敏的阴谋诡计。他生怕云珠会责怪他多事:叫你不听不听的,你又听了,听出事来,你就来问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唧唧歪歪的?
还好,她没责怪他,反而比他还多事:“你怎么不先答应下来,让她把检举揭发的内容都告诉你呢?”
“你不是叫我少管闲事的吗?”
“我是叫你少管闲事,但闲事已经找到你身上来了,你不拿点儿把柄在手里,怎么保护自己?”他没听懂。
她解释说:“现在她老公已经见过你,肯定也调查过你了,掌握了你的根根底底,如果你有什么事犯在了他手里,他可以把你整个底朝天。但你对他却一无所知,手里没王牌,那不是干等着他整治你?”
“我应该不会犯在他手里。”
“那谁能保证?如果慧敏在她老公面前夸奖你,就等于你犯在他手里了。”
“她干吗要夸奖我?”
“她觉得你不错嘛,对我就夸过几回了。”
“但是她说她老公已经准备包三奶了。”
“那又怎么了?他自己可以包三奶包四奶,但他绝对不会允许他包下的女人看上别人。”
“她老公到底是个什么人?有那么可怕吗?”
“现在这个年代,干啥都得防着点儿。”
“我一不偷二不抢,也没得罪他,难道他无缘无故就整治我?”
“那你以为那些被整治的都是偷了抢了?”
“我不做这个家教了,马上就打电话辞职。”
她急忙劝阻:“别别别,慧敏也是得罪不起的人。你得罪了她,不跟得罪了她老公一样吗?她现在在她老公面前还说得上话,如果她吹吹枕头风,肯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哑口无言了。
她安慰他:“没事儿,你接着做你的家教,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估计慧敏不会再提这事了,她是个聪明人,既然你不愿意干这事,她也不会勉强你,免得你狗急跳墙,跑她老公面前去告她一状。如果她老公知道她有这种心思,肯定不会放过她。”
“我怎么会到她老公面前去告她?我连她老公是谁都不知道。”
“她怎么能确定呢?当然也是小心无大错。”
“她以前请的几个家教是不是都是为这辞职的?”
“哪能啊。那些人都是贪财的主儿,如果有这么捞钱的事,他们会不干?不要说写个检举揭发信,就算慧敏拿笔钱出来买他们的灵魂,他们都会欣然同意。”
“灵魂这么虚无的东西,不卖也没见着在哪里。”
“呵呵,不说灵魂,就算有人出钱买他们的女朋友,只要价钱出得够高,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你把他们说得这么不堪?”
“不是我把他们说得不堪,男人嘛,就是这么不堪。你没听说过这样一件事?有个富人,要出五百块买人家的女朋友,结果没一个人愿意,他就把价钱往上提,等提到五十万,就有人愿意卖了,等提到五百万,个个都愿意卖了。”
“也不是个个男人都这样。”
“至少那几个家教是这样的。”
“那几个人是为什么辞职的?”
“不是他们辞职,是慧敏把他们辞退了。”
“她为什么辞退他们?”
“她觉得他们靠不住,见钱眼开的人,谁出的价高就把灵魂卖给谁,保不住拿了慧敏的钱,又到她老公面前去要更高的价。”天啊,比反贪小说还复杂!
沉默了一会儿,云珠问:“我听慧敏说,你不答应帮她的忙,是因为怕连累我?”
他怕云珠笑他自作多情,声明说:“主要是怕她老公以为你真是我的女朋友。”
“嗯,有这种可能,特别是在他不知道你有女朋友的情况下。”
“我哪有女朋友啊?”
“你上次不是说你有女朋友吗?”
“我哪里说过?”
“咦?你没说过?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