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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走向门口,身后传来她沉冷的声音:“你想囚。禁我多久?”
连默的步伐倏然止住,回头看她,因为只开了一盏睡眠灯,此刻房间里的光线极其的黯淡,她甚至看不清楚他的五官,只是听到昏暗中他不温不火的声音传来,“你是自由的,等你身体好些,想去哪里都行。”
话音落地,他大步流星的离开房间。
待他端着牛奶回来时,姬夜熔换好睡衣,已经躺下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黑色的长发铺在身下,衬托得她的肌肤更加苍白。
连默将牛奶杯放在*头,在旁边坐下,静静注视她睡着后的样子,手里还拿着文件,捏的很紧,他没能抽出来,作罢。
指尖拂过她的脸庞,卷动她的长发,唇瓣轻抿,低喃:“阿虞,天黑了,记得回家的路。”
☆、不如当初不相识:不说谎
云璎珞在总统府没等到连默,打电话又无人接应,脸色越发的阴沉,身边有一个木梵,想要知道阁下的行踪并非难事。
得知他抱着一个女人去了徽墨庄园,精致描绘过的眉紧拧。
关于那个女人的身份因为连默有命令,谁也不敢提。
云璎珞牵着连湛的小手,嘴角沁出一抹冷笑,她倒要去看看到底哪个女人魅力这么大,能把阁下迷的七荤八素,连儿子都可以不顾了。
云璎珞领着连湛抵达徽墨庄园,发现徽墨已经变成了夜园,车子在门口时没有立刻进去,因为警卫员需要请示阁下的意思。
此番举动让云璎珞更加不悦。
于莎轻轻叩门进来禀报时,连默正坐在沙发上用手提电脑回邮件,屋内没有开灯,一切都被埋没在黑暗中。液晶屏幕映照出他俊朗的五官和峻冷的轮廓线,剑眉微不可察的动了下,放下手提,起身先是看了一下睡熟中的人,发现她没有被惊醒,心头一松。
给了于莎一个眼神,于莎心领神会的无声跟在他的身后离开卧室。
*
连默身穿黑色的衬衫,下身是熨烫笔直的西裤,一只手插在口袋中,峻影出现在楼梯的转角,在开放式会客厅里坐着的云璎珞已经看到他了。
连默步伐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神色镇定自若,径自的在云璎珞对面的沙发坐下。
坐在云璎珞身旁的连湛小脸蛋上尽是委屈和怯意,低低的声音喊了爸爸。
连默锐利的鹰眸从他身上一扫而过,与云璎珞对视,声音低沉,言简意赅:“有什么事?”
不知道何时开始,见面他已不会再叫她一声“妈”,若有必要也是随他人一般称呼一声:云夫人。
云璎珞似乎也习惯他这般冷淡的态度,或者说比他更冷淡,声音清冷:“听说有一个女人打了湛儿,不知阁下是如何处置?”
言语间的强势态度,浅显易见。
连默浓墨剑眉一挑,眸光落在连湛身上,“有人打湛儿?我怎么不知道?”
连湛一怔,原本找妈妈是想替自己出气,没想到出气变成下跪感谢礼,奶奶是自己唯一的靠山了,可没想到爸爸直接就把事情给否认了……
小身子不停的往云璎珞身上缩,似乎很是害怕。
云璎珞抬眸与连默对视上,“你知道的,湛儿从不说谎。”
连默薄唇勾起没有感情的弧度,声音不温不火,“他说不说谎我不知道,但小孩子懂什么?大人何必跟着瞎掺和,你说是不是?”
云璎珞纤细的眉头微挑,眼神里泛起幽然的光,“这么说你是一定要护那个女人了。”
连默没有回答她,眼神锋利如刀刃射向连湛,沉声质问:“她真的有打你?”
☆、不如当初不相识:梦中暖
连湛惊了下,到底是孩子藏不住情绪,神色上划过心虚,甚至不敢去看连默的眼神,直往云璎珞的怀里躲。
“你吓他做什么?”云璎珞不满连默的态度,起身道:“是不是她打的,叫出来问问不就知晓,她既然不肯下来,我便上去见见。”
她的步伐就要往楼梯口走,连默起身峻拔的身影迅速拦截在她面前,低声呵斥:“云夫人!”
对于她想要强行上楼的行径,眸底蕴起愠怒。
云璎珞清冷的眼神对上他,怒极反笑:“现在开始就想忤逆我?云家可还没倒!”
****
他们在楼下对峙,楼上的姬夜熔在温暖中做了一个梦。
梦里回到了八岁那年,孤儿院遭逢变故,她与木槿流落街头多日,无食果腹,无衣蔽体,天气越来越冷,终于下了一场大雪让她和木槿在寒风白雪中奄奄一息,尤其是木槿生病,体温高的吓人。
那天傍晚,漫天雪花的飘舞,冰天雪地,若继续这样下去她和木槿都会死,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下一辆经过的车子要么撞死她,要么救救木槿。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孤注一掷的决定,竟然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车子超乎她想象的豪华,没有伤到她,在距离她还有一尺时就停住了。
车门打开,下车的少年高出她一个头,眉眸清秀,瞳仁漆黑,灿若星辰,削薄的唇瓣轻抿起时隐隐笑意,“小小年纪这般想不开,怕是饿傻了。”
“求你救救我妹妹。”她冻得红肿的手指指向路边倒在雪地里昏迷不醒的木槿。
少年明眸随意的扫了一眼,眼神落在她衣衫破烂的身上,勾唇道:“我凭什么要救一个与我毫无关系的人?”
她怔了怔,在他狡黠的眸光注视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神色虔诚,“你救她,我的命就是你的,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少年挑眉:“什么都可以?”
她狠狠的点头:“什么都可以!”
他笑了,“这丫头有点意思,陈述留着她吧。”
被他叫陈述的男子明明比他还大,却对他曲弓卑膝,“是,默少爷。”
那个冰天雪地的傍晚,木槿有救了,而她拥有了名字与重生。
而那句“什么都可以”的承诺,让她的一生以“痛不欲生”作为代价,惨烈无比。
***
连默修长峻拔的身影犹如一座稳而不倒的大山屹立在她的面前,狭长的鹰眸划过一抹深谙,脑海里浮现的是熟睡的容颜,步伐到底是没有移开。
云璎珞暗暗诧异,他竟然会这般强势态度为一个女人,不惜与自己公然对峙。
他极少会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上一次这样还是……
☆、不如当初不相识:补两枪
他极少会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上一次这样还是那个女人死的时候。
连默与云璎珞对峙良久,会客厅的气氛剑张弩拔,凝重的让一众佣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云璎珞欲出声呵斥他,从楼梯处传来清冷的声音,字字清晰的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耳畔,“你是在找我!”
云璎珞抬眸看到身着深色毛衣,宛如瀑布般的长发清汤寡水的散落在肩膀处的姬夜熔,沉淀岁月的双眸里镇定不在,掀起惊天骇浪,不可置信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沉静的容颜,拉着连湛的手蓦然的松开了……
“你……还活着!”声音是极尽全力恢复镇定,却还是有一丝情绪的泄露。
姬夜熔萦绕着冷漠的五官不悲不喜,漆黑的双眸宛如一潭死水,毫无涟漪。
没有回答她毫无意义的问题,眸底的波光犀利具有穿透力的落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连湛身上,卷翘的睫毛轻颤:这个孩子……
“若我打了他,你当如何?”泛白的唇瓣轻启,不等云璎珞回答,她抬起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脏处,“在这里再补两枪?”
连默闻言,剑眉紧蹙,还没来得及说话,云璎珞咬牙切齿,声音里的痛恨与厌恶不加掩饰,“你以为我不敢?”
姬夜熔沉静如故,声音清冷,甚至透着几分轻蔑:“你伤得了我?!”
在这天下间无人能伤到她,能伤到自己的唯有那一人。
只有他。
可现在没有了,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
“你——”云璎珞被她狂妄的态度气的说不出话,愠怒越发难以抑制。
“这件事到此为止。”连默清冷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徘徊,在云璎珞欲要发作时,补了一句:“做人要饮水思源,云夫人,你说是不是?”
言下之意,不管姬夜熔有没有打过连湛,连湛的命是她救回来的,这一点毋容置疑!
云璎珞气的脸色泛青,面对连默的维护,姬夜熔的轻狂,她还能说什么!
本是想为连湛出气,却没想到竟然见到了她!
柳若兰啊柳若兰,竟然算计到她头上来了。
“夜深了,木梵还不送皇太子回去休息!”连默再次开口,也算是给云璎珞一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