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人的年龄好像较添川大两三岁,据说在帮派里的资格也较老,添川一向以“大
哥”称呼他的。
除这个人之外,添川好像没有特别要好的伙伴。帮首轮岛前后只来看过他一次而已。
其余的帮里分子也没有人重复来看他。
“若松帮分子有没有人来过这里?”
“没有。”
“被杀的斋木有一个叫做真佐子的同居女人。这个女人现在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
佳子好像真的不知道的样子。
我环视一下屋子里。这里只有一间六席房间和狭窄的厨房而已。生活虽然贫穷,家
具倒很齐全,也打扫得蛮干净。五斗柜上摆有一座放在玻璃框内的日本木偶。这里要是
供牌位,只有摆在这个日本木偶的旁边吧?——我心想。添川的牌位除佳子以外没有人
会为他供才对。
我所以发现一个小小的纸袋,大概是由于房间整理得太整齐的缘故吧?
我用眼角瞄了一下这个掉在榻榻米上的小纸袋。
纸袋上印有一家妇产科医院的名字。佳子的名字也写在上面。佳子虽然没有正式结
婚,名字倒写为“添川佳子女士”。
这是一项意外的发现。
“恕我冒昧,请问,你要生宝宝了,是不是?”
“是的,不过还很早。”
佳子有气无力地回答。由她说的预产日计算,她大概是在添川被逮捕的数日前怀孕
的。当时她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发觉有异而找医生看是添川在住院的时候。
“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告诉他呢?”
“因为公审还没有结束,所以我犹豫了很久。可是,我一直盼望有一个宝宝。我还
想生下宝宝后,添川或许会洗手不干,脱离黑社会的。所以,等他手术完毕、回到家以
后,我就毅然告诉他了。”
添川是个孤独的人,父母兄弟全都没有。佳子同样也是在孤寂的环境中长大。夫妻
恩爱、小孩绕膝是佳子多年来的梦。过去的岁月她都没能实现这个美梦,生活是够凄凉
的了。
“听到的时候,他有没有表示高兴?”
“我不清楚。他只是‘嗯’地点一下头而已。我想他脑子里只牵挂审讯的结果,所
以一时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吧?他倒是没有叫我把孩子拿掉……”
“后来,你们没有再提这件事情吗?”
“我们彼此忌讳着谈起这件事情。不过。我在想什么,这一点他应该知道的。”
“你在想什么的意思是……?”
“要把宝宝生下来。就算添川有了一次前科,听说十年后这个前科就会被消除。这
件事情添川他也知道。所以,在孩子长大之前,添川已不是有前科的人——对不对呢?”
“你说的没错。”
这是刑法上的规定。服刑过的人在以后的十年内如果没有被课以罚款以上的处罚,
以前受过的刑责就一笔勾销,从此就不会有前科的烙印了。
“你先生昨天到事务所来找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又旧话重提。只要知道这个目的,添川被杀的理由应该可以推知才对。
“……”
佳子却无语以答。
我在内心里有些歉疚。想到添川有事找我,我的心情就异常凝重。
如果他肯开口,说不定他就不会被杀害了。我在后悔之余,越发觉得自责。
“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和以前不同的地方呢?”
“你的意思是……?”
“譬如说,他对自己得的这个病有没有可以治好的信心呢?”
“我想他好像有这个信心。他最大的盼望是病赶快好而知道审判的结里如何——”
“你是不是认为手术成功了?”
“手术不是成功了吗?’”
“难道医生没有告诉你?”
“大夫说手术很顺利哩。”
“这么说,直到最后他是不知道实情的罗?”
“你说的实情是什么呢?”
“他得的是癌症……”
“癌症?!”
佳子重复着说。她以无法相信的眼神盯着我。
医生说过不能让添川和佳子知道,这一点他果然做到了。
“那位大夫是我的朋友。他说,你先生的胃部手术就算成功,由于癌细胞已经蔓延
到其他内脏,所以性命顶多只能保住半年而已。因为开刀为时已迟了。”
“这是真的吗?”
“除医生之外,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法院推事和检察官而已。大夫本来想告诉你的,
可是怕由于你的态度而让病人知道,所以没有告诉你。”
解剖遗体时,自然会清楚癌症的扩散状况。添川不用被杀,不久就会撒手人寰的。
可是,他如果没有被杀,纵然生命有限,还能在佳子的爱情之下,多少浸于生命之欢悦
才对。
佳子陷入沉默里。她一边咬着唇角,一边让细肩微微颤抖着。
添川死去的现在,她还准备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我也黯然地缄默了。
4
阴沉沉的天气。
我打公用电话给同一事务所的同僚,帮我处理预定好的一件工作。就这一点来说,
联合事务所可以说相当方便。
我另外又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我叫出在这家征信所担任调查员的江井后,把这桩事
件的概要告诉了他。接着,我委托他就添川刀杀斋木的事件,将轮岛帮以及若松帮双方
喽罗间的风闻尽量搜集。
“这件事情需要立刻着手吗?”
“我希望你立刻着手。”
“好。那我就立刻开始吧。”
江井接受了我的委托。他不是闲着,而是经常以第一优先来接受我的委托。为了养
活一家五口,他有必要赚取征信所之薪津以外的外快。我对他的工作表现是充分信赖的。
不管是工商界或黑社会方面,他对情报之收集确实有可靠的管道。
约好回头见面的地点,我就把电话挂掉。
在这之后,我去的地方是警察局。
我在走往侦查课大办公室的走廊上遇见大西刑事。添川之死虽然发生在别的管区,
但也不能说与他无关。
走廊上来来去去的人相当多。
我拉大西刑事到设在大厅墙壁前的简陋的椅子上坐下。
大西刑事说他昨晚刚就寝就为添川这起命案而被叫醒,所以此刻露出的是一副疲惫
不堪的神态。作为柔道五段的他,身材魁梧得很,满脸胡渣子,露出一副凶相。律师们
对这位刑警的评价并不怎么好,不过,这一点正表示了他的敬业精神,听说小混混老远
看到他就会夹着尾巴逃走的。他是重视经验犹胜于法律的所谓的老顽固刑警。
“凶手逮捕到没有?”
“不但还没有逮捕,连眉目都没有。”
“添川昨天是不是来找过你了?”
大西刑事露出诧异的表情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听他太太说的。可能是在找你之前,他曾经到事务所来找过我。”
“他找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我看得出来他是特地来找我的,却佯言路过顺便进来看看我而已。
结果,他什么都没有说就回去了。”
“他没有说出找你的目的吗?”
“是啊,没有说出。”
大西刑事着有所思似地缄默后说:“这么说,情形和我类似嘛!”
“你也见了他是不是?”
“我是在新宿车站的西口附近见到他的。我问他要到哪里去,他却回答我说只在溜
达溜达。添川这个家伙目前受的是停止执行拘留的待遇,这样的人在外面晃来晃去,要
是被地检处或法院知道,不是要立刻恢复拘留吗?我于是训了他一顿。结果他就垂头回
去了。添川的老婆说他是为了找我才出来——是不是这样?”
“他只说可能会到警察局去,并没有提起大西兄你的名字。”
“为什么要到警察局,连他的老婆也不知道理由吗?”
“他太太现在倒急着想知道这个理由呢。”
“这就奇怪了。添川被起诉而送进拘留所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他后来生病的
事情我也听说过,不过,他会有事情找我商量?我这就搞不懂了。你看我会是个和黑社
会帮派分子打交道的人吗?”
“那……他到警察局是要找谁呢?”
“他可能是对老婆随便说说的吧?”
“不过,他倒是真的来过我的事务所哩。”
“呃……”
大西刑事从喉咙发出声音,用手抚摸了一下他那满是胡渣子的下巴。他这粗大的手
指也长着密密的黑毛。
“添川患癌症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