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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我给你领路。”
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自己的亲娘还在南天门前的极乐山上住着:“我想去南天门!带我去!快!”
她了然地笑着,招来一片五彩的祥云,伸手拉我上去。
38、娘亲
这是我有生以来搭过最快的顺风云,风刮过我的脸都如刀割般疼痛。央寻的法力远在洛禹之上吧!还不待我多胡思乱想,祥云已载着我们到了南天门不远处。
央寻没将我载至南天门下,远远就停住了,我下了祥云,翘首望了望,刚想走过去,就被央寻一把拉住。
我诧异地回头看她,前头却传来清晰的说话声:“既然二位如此坚持,寡人也只好不客气了。”说罢一阵浑厚的气流翻滚起来,我极目看去,是个黄衣男子在施法蓄气,那金色的光团在他手上越积越大,竟有吞云噬日的气势。
两个高大的门将很有默契,一个向前一步,一个向后一步,各自捏起了诀。门将到底是门将,在对方作势要攻击时,两人同时快他半步丢出了攻击。只听“轰轰”两声,耀眼的金光迷了我的眼。我忍不住伸手挡了挡,听前头又传来说话声:“即使是人间帝王,也该遵循天地规律,不渡天劫便要上天庭,说实话,会伤您五脏六腑。我等也是为您好,请回。”
我再极目看去,那黄衣男子已然捧住心口,但头依旧高昂着,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那必定是不羁的:“天地间岂有寡人办不到的事!”
那一刻,我竟想到了楠木,曾经地之角畔,他逆风说道:“那些个俗物,我楠木哪会稀罕?”竟是一般的意气风发,一般的傲视天下。
我被一阵阵打斗声换回思绪,看向前方,金色光芒不停闪动,三人都在拼命缠斗。只听一位门将大喝一声:“注意身侧!”
另一门将转身看去,突见一团红色东西直直朝南天门内飞窜来,那门将赶紧飞身去拦,于是被那红色东西直直撞上心口,听他“唉哟”了一声。
那红色物体落了地,被路边一株仙草挡住了身形,我正欲迈步过去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依旧被央寻拽着,我皱着眉头朝她说:“放开我啊。”
央寻稍稍沉默了一下:“现在过去危险,等等。”
我挣扎了两下挣脱不过,只得踮起脚尖往前看,那红色的一小团在慢慢变化,变白,变大,渐渐成了人形,我看着那还变化着未褪尽的红色细毛,这才意识到那是只狐妖。
只听前头又是“轰”的一声,我抬眼看去,原先那一身鲜亮黄衣的男子已灰头土脸,满身疲惫,周身还隐隐冒着被天雷劈后的青烟。
“我留你个尊严,你走吧,按部就班对你来说不是坏事。”前头的门将收了兵器,走回到另一门将身边,而那黄衣男子稍稍立了立就转身离去了。
“你今天已经来了五回了,这是第六回,你这是又要涨吗!”一门将怒目道。
半跪在地上的女狐妖仰起头看着他们:“我要进去。”
听着那轻柔的声音,我心中一动,仿佛生命之始,懵懂之初,曾有这么个声音带着凄迷唤过我:“翘楚,我的小翘楚。”
我不知不觉轻唤出声:“娘……”
“说了多少回!你一个妖精,上了天庭也受不了这里刚烈的仙气,多半要死在上头,你怎么就这么固执!”
她不再看门神,而是盯着南天门内,爬起身,又要往里冲。两门神都立刻动了起来,一个去拦她,一个到门后守着以防万一。
只见她把身体缩成一团,飞身一翻,直直撞上第一个门将的手臂,只听那门将“嘶”的一声,忍不住手臂一收,竟让她蹿了过去,直直扑向第二个门将。守在后头的门将见同伴受伤,大脚一跺,竟祭出了兵器。那大大带刺的狼牙棒比她化作人形的身躯都大上了一圈。那门将先是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然后准准朝她一棒挥去。
只听“砰”的一声,我忍不住尖叫出声:“住手!”可为时已晚,只见那女子被狼牙棒打飞了出去,不巧撞上了南天门粗壮的柱子,又是带着回音“砰”的一声……
我吓坏了!死命挣脱着央寻的桎梏,最后忍无可忍,伸手向身后的她打了一掌,这才重获自由。
我跑到南天门边抱起她,然后怔忪了:还有什么说的呢?我长得跟她并不十分像,但全身上下都有她的影子,那般天生骨肉相连的感觉,已不需要任何言语。
不知为何,我脸上一凉,一滴眼泪掉到了她脸上,她眼皮一动,却没能睁开眼睛。我深呼吸一口,让自己镇定了一下,便挽出了我那紫色的彼岸花为她治愈伤口。
她的身上大大小小,有数不清的伤疤,有些长好了又裂开,裂开了再长好,不用看我都知道那有多狰狞,多痛苦……我抹泪看向一旁的两个门将:“你们打她!你们竟打她!”
他两看着我,面上竟有些尴尬;“翘楚……这……也不是我们的错……”
怀中的女子突然喃喃出声:“翘……楚……”
我低头看向她,她努力地掀着眼皮,眼睛却永远只睁得开一条缝。
“娘!”这一声叫得我心肠百转千回,不痛、不痒、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她伸起手,要来抚我的脸庞,伸到一半,竟一个脱力掉了回去:“娘!”
我刚要起身带她离开这仙气刚烈的天庭,一位门将拉住了我,我抬眼看去,他尴尬地递过来一个小瓶子:“补药。”
我可不跟补药过不去,伸手接过,便背着娘起身离开。
“翘楚!”一个女声唤我,我便回头去看,只见央寻擦着嘴角残留的血迹,踉跄着跑过来喊我。
我想起先前情急之下打出的一掌,顿时愧疚了起来。这时,娘在我背上一阵剧咳,我心下一急,顾不得央寻,便急急起身飞出了南天门。
离开南天门不多久,娘就缓了过来,喘息了两声:“翘楚?”
我赶紧应道:“我在!”
“你真的是翘楚……”她哽咽了起来,呜咽了几声,又咳了起来。
我连忙安慰:“别说话了,注意身体,我带你回家……那个……家在哪?”
她的眼泪滴到了我肩上,和着她咳出的血将我的肩和她的下巴黏在了一起:“家……家在狐狸山上。”
我现在空不出手来,要不必定挠了挠脑袋:“我是说,你在极乐山的家。”
她十分固执:“家,只在狐狸山上。”
我被她颤抖的语调感染,心下微动:“好,你忍忍,我们回家!”我想将娘放在云上,却险些将她摔下去,她根本踩不住云。
我吃力地将她背背好,艰难地将手中的补药塞进她嘴里。
她和着口中的血“咕嘟”一声吞下药丸:“翘楚,你像他。”
我怔了怔,这“他”必是说我爹了。我想起了初到天上那日,空旷大殿里的那个红色背影……
“你一直在天上,必是见过他的,你爹他……过得好吗?”她说到后头,语气急促了起来,一个忍不住又咳了几声,免不了喷出些鲜血。
“他……”我想起那几乎与我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长相……我怎么那么笨?如此明显的事实摆在了眼前竟还看不透,“我只见过爹一面……他……平安,但我看不出他过得好不好。”
娘喃喃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我心中一惊:“娘!别睡!”
她用沾着凝固血水的脸蹭了蹭我的脖子,蹭给我一脖子的硬血粒:“翘楚不怕,娘不会死的,受点伤罢了,习惯了……”
听完这句,我终于心中一酸,娘这百年来是如何度过的啊!一时心下悲戚,也说不出话来,两人便沉默了。
到了狐狸山时,我的双臂已麻木了,娇姨惊呼着接过昏睡的娘,拉了好几下,硬没从我手里将娘拉走。
娇姨慌张地看着我:“翘楚?”
我脖子僵直,脸上努力扯出个笑容,必是比哭还难看:“你帮我把手掰开,我没感觉了。”
娇姨捧住我的脸,靠着我的额流泪了:“翘楚啊……”
山上的狐狸们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很快就围了过来,娇姨这才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将娘背进屋去。
我僵直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娇姨前前后后忙碌着,一边忙一边嘴里念叨:“真是的,怎么弄成这样!”她每说一句,我便在心中默默回一句:她每天都弄成这样……这越想越难受,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抽得一顿一顿的,自己都觉得难听。
也不知抽了多久,抽到都打起嗝来,娇姨那头才终于打点完毕。她重打了盆热水来,搅了把热毛巾为我轻轻擦脸:“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好了好了,不哭了,你娘回来了,也没事了,不伤心了昂!”
她擦完一把毛巾还嫌我脏,转身又去搅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