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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白她一眼,继续看自己的电视剧。
“啊,对了。”陈宗缦故作随意的开口问:“你的十字架呢?怎么没看见你戴了?”
亚伯闻言,貌似不经意的瞥了陈宗缦一眼。
就是这一眼,吓得陈宗缦小朋友心惊肉跳。
亚伯慢吞吞的转过头去,盯着电视屏幕,缓缓地说道:“不知道,可能是对安格斯弄丢了。”
陈宗缦脑子里的某根弦突然一紧:“哎?前一阵子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还不知道安格斯的名字吗?”
他撅了撅嘴:“前一阵子我跟他已经正式的交流过了。”亚伯的表情似乎还有些开心,“既然生活在一个身体里,始终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也是不太方便。”
陈宗缦点点头。
“哦,对了。”亚伯凑过来,用揶揄的眼神看着他,“我跟他说起过你哟,而且我感觉得到,他在提起你的时候很不一样哦。”
陈宗缦窘迫的说道:“你一定是搞错了,安格斯才不会……”
“NONONO!”亚伯冲陈宗缦摇摇手指:“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难道还会感觉错吗?”
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看着亚伯那张笑的像花儿一样的脸,她说不清自己现在是愧疚感还是别的什么,总之越跟亚伯说的多,越觉得心里就像是有个小锤轻轻的敲一样,一开始不觉得疼,却随着时间越来越长,那种痛感也渐渐浮出水面,让她几乎直不起腰。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陪你看电视。”陈宗缦实在是受不了,逃似的奔出了亚伯的房间。
她跑回自己房间,左立不安,一咬牙出门,冲着正在吃栗子的张小红招了招手。
三分钟后,两个人站在了江桁的值班室门口。陈宗缦站在门口迟迟不肯敲门,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小红打了个哈欠,手臂从陈宗缦的耳边穿过,“咚咚”两声,帮她敲了敲门,然后另一只手把陈宗缦往前一推:“要进去快点儿,我的栗子还没吃完呢,晚回去一会儿肯定又被那群刚来的小护士给我瓜分了。”
她索性帮陈宗缦拧了把手把门打开,然后冲着门缝里的江桁招手喊道:“江医生,我把陈宗缦给你送到了啊!”
陈宗缦手指化钳掐了一把张小红腰间的软肉,表情故作凶狠。
张小红“嗷!”一声,捂着自己的肾风一样的窜了,临走还不忘冲着陈宗缦做了个鬼脸。
陈宗缦眼睁睁的看着张小红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中,心里暗骂一句猪队友,然后转身——“啊!”陈宗缦不小心叫了出来。
“江桁你变态啊站这么近!”陈宗缦跳开一步,捂着自己的胸口穿着粗气,“吓死我了。”
江桁看了陈宗缦一眼,然后把门给陈宗缦让开:“请进吧。”
“有什么结果?”江桁坐在椅子上,胸有成竹的样子。
陈宗缦虽然看不惯他那副吊炸天的模样,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精神科的医生在某些方面确实,神了。
她本来是不想来找江桁的,但她急于找个人抒发自己内心的想法,想来想去,能跟她交流到一块儿的,只有江桁了。
陈宗缦蔫蔫的:“是啊,恭喜你猜对了,我刚才确实去找亚伯了。”
江桁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她的眉头皱了皱,眼睛里也有了一丝亮光:“你知道亚伯已经知道安格斯的存在了吗?”陈宗缦问江桁。
江桁的表情也有些严肃:“亚伯算是我们院接受过的人格分裂病人中最复杂的一个,他的三个角色竟然可以随意转换,而且我们前期治疗也发现,他的人格中,安格斯才是主要控制的那一个,但安格斯并不是他的主人格。”
陈宗缦听得云里雾里:“你的意思是,亚伯和Cora都是通过安格斯进行交流的?”
江桁用赞许的眼神看着她:“是的,不过比起Cora来说,亚伯是近一年左右才生长出来的新人格,以前可能并没有和安格斯有过交流,如果按你说的,他们俩已经沟通上了,那么他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他的病严重,难道不需要治疗吗?”陈宗缦忍不住问道。
江桁的脸色很平淡:“他家出钱养着他,每年给院里捐好几百万用作医疗设备的维修,上头钦点,就当他在这度假。”
“那也不能就这么耗着他什么也不管吧。”陈宗缦有点着急,原本窝在沙发里的身子一下子直起来,“他现在越来越严重,以后岂不是一辈子不能出院?”
她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这什么家人啊。”
自从进了精神病院,她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人情冷暖。真是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住在精神病院的人,多半家里条件都很很富裕,要知道,这里的住院费也不便宜。其实陈宗缦知道,更惨的,是那些每天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的流动病人,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是面无表情,早已麻木了。
陈宗缦的心拔凉拔凉的。
“不过你应该早就知道,亚伯的病是治不好的。”江桁看着陈宗缦,深邃的眼神就像一个漩涡,“他不吃药,不是吗?”
陈宗缦沉默不语。
这件事情她以为只有自己和安格斯知道,没想到江桁早就心里有数。
哼,江桁这只狐狸,狡猾狡猾地。
她随手拿过江桁办公桌上的一朵塑料小花,在手里无意识的把玩着。
江桁盯着陈宗缦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善意的提醒你一句,亚伯也不简单,况且现在他和安格斯之间已经有了交流,你更要离他远点。”
陈宗缦抬起脸,表情很奇怪:“你前两天还让我接近亚伯把他引到你和警察面前,现在又让我离他远点,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矛盾。”她的声音阴阳怪气的。
江桁一噎:“我怕像你这种智商的人玩儿不过他。”
陈宗缦闻言竟也不反驳,而是趴在桌上微微叹了口气:“唉,你说得对,我谁都玩儿不过。”她细细的手指在空中滑来滑去,“以前玩儿不过江婉之陈娉婷,现在玩儿不过安格斯,也玩儿不过你。”
江桁看着停在自己眼前细嫩的指尖,眼神微微加深。
陈宗缦的脸耷拉下来,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那朵塑料小花在她的指尖被她拨拉来拨拉去的□□着:“说真的,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她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医生,我真的很难受。”亚伯当她是闺蜜一样的好朋友,她却和别人在背后算计着他。
江桁看着眼前小姑娘低垂着的脑袋,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毛绒兔,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想要轻轻抚摸女孩儿的头发,安慰她,但是,却在手距离她头顶几公分处,克制的停下。
半响,收了回来。
他想了想,然后拉开抽屉,拿出一本厚厚的彩页书。“医生。”一直白嫩的小手搭上他的手臂,他前几天还握过那只手,知道它在他的掌中是多么的柔软,娇小。
江桁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陈宗缦正一脸不满的看着他。
“我不要做这些讨厌的心理测试。”她嘟起嘴,像是在撒娇一般。
江桁难得的温柔了一把:“好,那你想怎么样?”
陈宗缦咧开嘴一笑:“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关心亚伯的这件案子?”
江桁的面色似乎冷了几分。
陈宗缦不依不饶,把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摇晃着江桁的手臂:“你上次说过的,只要我合作,就告诉我原因!”
江桁看着陈宗缦的脸,沉默了半响,然后在她期待的眼神下淡淡的开口:“因为,他曾经是我的病人。”
= =
这天晚上,陈宗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现在已经不怎么依赖安眠药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和调整,她有的时候不吃安眠药也能睡得着。
只是今天晚上她的脑子里各种各样的事都蹦了出来,搅在一起一团乱,偏偏每一件又都理不出头绪,所以她的心情有点烦躁。
就这么在床上睁着眼躺了一会儿,陈宗缦的尿意上来了。
她屋里的马桶前两天坏了还没修好,于是她伸手按了床头上的按钮,静静的坐在床边等着张小红过来带她去公共厕所。
张小红很快过来了,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一起去了厕所。
到了厕所,陈宗缦进了隔间解决,张小红就在外面等着她。
“啊——!”厕所的隔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张小红脸色一变,急忙冲进厕所,正好赶上陈宗缦慌慌张张的从厕所的隔间里冲出来,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张小红问道。
陈宗缦抬起头,脸色苍白的吓人,头发散落在肩膀上,眼里还有深深的恐惧:“隔壁厕间,有个男人!”
☆、第22章 厕所门口
陈宗缦这一尖叫不要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