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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那年我们结下仇,因为一只算得上破旧的布娃娃。
她不按规定五岁半岁就直接读了一年级,这让整七岁半才入学的我气愤不已。我去校领导那里揭发她年纪不够,女校长摸着我的头夸我有纪律性,但是委婉的告诉我,如果学习成绩跟得上,五岁还是六岁并不是问题。
“要是跟不上呢?”
“那就再留级,留到能跟上再说。”
我开始偷偷扔她的东西,铅笔,橡皮,削笔刀。一开始她还四处找,然后问左邻右舍见没见到,却独独不问身后的我。我恶意的在后面踢她的板凳,她连头都不回。我觉得无趣,将扔到操场上的铅笔橡皮削笔刀再捡回来放回她桌子里。
几次下去我没了反反复复扔她东西再捡回来的兴致,却开始幸灾乐祸的等着她考倒数第一,她却考了个正数第三。
她是个冷漠的人,若是看不上谁,谁就真的入不了她的眼。她还是个没什么心眼儿又保守的人,固执的和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来往,其他的能不多说就不多说。我敢肯定,同学一年,她连后排和边角不怎么出风头的同学的名字都记不清楚。布娃娃事件后,我就一直入不了她的眼。她对我这个人见人爱的小帅哥所实施的冷暴力,一直持续到小学五年级甚至是更久。
凭什么我怎么戳,怎么捉弄,她连正眼都不给我一个?凭什么我无视她一段再逗弄她一段再欺负她一段,她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我不断变幻策略,却原来都是在唱独角戏。我终是忍不住,托小班长问她为什么不和我说话,自己躲在桌子下面偷听。
她表情很迷茫,还很无辜,眨了半天眼睛才反问,“我为什么要和他说话?”
班长说,“同班同学,要互帮互助哦,是袁毅让我过来问你的,人家想和你和好。”
她又是那种无辜的表情,想了半天才说,“我也不记得了,好像我们没有不说话呀。”
“你们说过吗?”
“没有吗?”表情一如既往的迷茫,然后还补充了一句,“是哦,好像没说过话。可是他和你关系很好吗?我为什么要和他说话?”
“是一个班的人,就是好朋友,班主任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让我过来劝你们和解。”
她来了一句让我至今想忘都忘不了的话,“袁毅啊,倒数第一排那个圆圆脸,他不主动找我说话,我干嘛要主动找他说话?会让人误会。”
班长哈哈大笑,“什么倒数第一排,他一直都坐在你后面。”
“啊?”她表情夸张,“那个雄孔雀呀,我才不要理他,总以为自己有多帅呢,其实还没有特长班的小牛帅。”
小牛,带着儿化音,是那时候女生对小白脸儿牛子兮的爱称。很多花痴都喜欢挤在走廊里,等着背着画夹子,长的像长棍面包,脸色像长时间被关地下室没受过日照的牛子兮经过,然后或捂着嘴或捧着脸装可爱。她从来没再走廊里站过,我以为她虽然欠收拾,但是最起码是个脱俗的,不料想,竟然是个深度花痴,坐在凳子上就把外面的人里里外外看了个清清楚楚。最最不可原谅的是,竟然把我高雅的名字按在倒数第一排那个丑胖子的身上。
十二岁那年,我们旧仇加新恨,继续我们不说话的日子。我决定彻底无视她,将不说话的期限无限期延长。
后来在一起的时候我问她,“你当初真的就看不见我?”
她努力想了半天说,“还真没什么印象。话说,你那时候很出类拔萃吗?怎么老是纠结这么个破事情?”
她漂亮,干净,成绩好,说话声音也好听。我找不到她的短处,可是上帝总喜欢在绝地给人生机。再我决定报复她把我当作透明人忽视那么久时,终于在一次晚自习让我逮住了她的短处。
初中时我已经开始喜欢偷偷看她和别的人笑闹,但是不包括班里公认的班草廖凯。每次那个班草冲她笑,我就觉得特别的刺眼。我把这些归咎于班草的牙太白,每次笑都会晃到我的眼睛,让我忍不住想发脾气。那天晚自习,我依旧坐在窗户边翘着腿一面和同桌闲侃一面看窗户外面高声笑着一圈又一圈跑过的她。
同桌说,“袁毅,你是不是喜欢上咱们班班花了?”
“班花?谁是班花?英语课代表?”
“哈哈,还装!我看见过你和她一起回家。”
他说的一起回家是每次家长会后,我坐在我妈的自行车后座上,她坐在她妈妈的自行车后座上。因为没有一个左撇子,我们的姿势不是保持着我看她的后脑勺就是她看我的后脑勺。再者说,我怎么会喜欢上她那样的女生?自私,小心眼儿,脾气还暴躁,我可不想每天都被抡出来一个青眼圈。
我很不屑的撇嘴,然后看见她突然弯下腰,大力推开追上去的王颖,姿势怪异的同学说着什么,然后就几个人跑去了教学楼一侧的足球场。不一会儿就有人上来,说她突然不舒服,提前回家了,下一节晚自习让班长帮着请假。
第二节晚自习铃声响起的时候王颖也回来了,我鬼使神差的就溜了出去。在公交车牌不远处看见她一个人站在路灯下,竟然觉得自己出来的正确。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我跟在她身后,一直送她到了楼前看着她上楼,然后转身回家。
后来在老妈那里听说她是尿了裤子,初听时笑的我一脸泪。太逊了,十几岁了还尿裤子。自那以后再看见她仰着尖尖的下巴扫过去的眼神就有了想笑的感觉,漂亮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尿裤子的笨蛋?
我想过一个没有乔佳佳的初中,可是每次宿舍熄灯其他几个人谈论的对象里她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我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可怕,什么都没做,就摧毁了我的整个童年。我把她尿裤子的人偷偷告诉其他人,然后和几个哥们在后面边说变笑,看着她涨红了脸指着我反驳,我竟觉得有趣的很。会骂人会说话,会攥着拳头想打架的乔佳才是个美女,平时三辊打不出一个屁的假淑女,哪里美了?那是造作!
我开心的过着每一天,隔一个月就旧事重提一次,偶尔还会加上她新做的糗事。尿裤子那件事似乎真的是触到了她的痒处,每次我一说她就会蹦起来,不是冲我扔书就是骂我无赖,甚至有一次还跑过去掐着我脖子一阵摇。那时候我觉得,做个无赖还真好。
一路吵吵闹闹直到高中,我们又是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级。开学那天她在班里看见我,嘴巴一扁眼圈儿就红了。我又开始手痒痒,很想戳戳她的背拽拽她的头发,或者是说两坏句让她眼里那层雾气掉下来。如果汇成珠子,一定很好看。
她又开始无视我,我嘲笑她的鞋子,她眼皮都不抬。我嘲笑她的辫子不如她同桌的黑亮,她似乎根本就没听见。我话锋一转说,“乔佳佳,你的裤子……”
她果然转头,抿着嘴瞪着眼睛,活像看见妖怪的金刚葫芦娃。我心里更痒了,我想知道,如果我继续下去,她会不会像葫芦妹一样发飙给我一拳。
我拍着同桌的肩膀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
“袁毅。”这一声竟然带着哀求。
我脸上不争气的红了红,但随即就嗤笑了一声。她不是喜欢无视我,不是常说我不是人,不是告诉女生她喜欢谁都不会喜欢我吗?我既然不是人,怎么能听懂人话?
“我告诉你们啊!”我人来疯似的站起来,大声说,“乔佳佳初一还尿裤子,哈哈。”
我大声的笑,却不开心。几个男生也跟着笑,女生则捂着嘴小声笑,我看看他们,忽然间就有些生气。他们凭什么笑乔佳佳?我笑,他们不能笑!
止了笑准备瞪过去的时候一杯凉水就泼到了脸上,班里同学的笑声更大了。我任脸上发上的水往下流,视线定在她脸上却不敢转开。她狠狠的瞪着我,全身都在颤抖。我想过去牵住她的手,想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在她哭着跑出去的那一刻想都没想就追了出去。
我不敢拉她,一路跟着她跑去篮球场。她转身哭着推我,骂我神经病。我任她推搡就是不离开,许是打累了,她一屁股坐在草坪上,哽咽着问,“袁毅,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
番外 袁毅篇
为什么呢?是因为老妈经常说越漂亮的东西越是有毒,还是因为她确实欠教训?可是我想教训她什么呢?我脑子里滴溜溜的转,却发现她从来都是很完美,完美的有些不近人情。她可以不管周围人的感情活的快快乐乐,她的人生信条——爱我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
“袁毅,你为什么和我过不去?我哪里得罪你了?”
“我,你,你打过我。”我喉间干涩。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