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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外自是不能出的,只得胡乱地逛,不知不觉行至家庙附近,干脆进去烧柱香,清静清静。
点了三炷香,大礼跪拜亡父母后,慕容峰看着父母旁边的一个排位出了神。那排位较之父母的要小上一些,颜色也暗淡了少许,上书三个大字——慕容甫,正是慕容峰的兄长。
慕容峰眼神专注,神情疲惫,久久得直视前方,挪不开目光。
眼前仿佛闪过些许模糊的片段,母亲在世时的,学堂上的,老家后院的池塘边……那一抹模糊的冰冷的容颜,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同胞兄长。
如果是你,定是会比我处理的好吧?从小,我就是那最软弱的,被人欺负了也只会哭,每一次都要你来帮我出气。大哥,慕容府现下只剩下我了,我一定会守住这个家。
……
这一晚阴风来袭,吹落了一地的枯枝败叶,天蒙蒙亮光景,竟是下起了鹅毛大雪。不大一会的功夫,整个天地一片苍茫。
新生的雪地,洁白铮亮,踩在上头发出轻微的响动,甚是好听。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上,慕容府的大门便打了开来,刘管家领着一干下人侯在府门前,俱都低眉顺眼,恭敬异常。
很快,君正安带着人来了,同行的还有君家各商号的掌柜,以及随从若干。
“大少爷,有请!各位掌柜们,请!”刘管家接着了人,客气的亲自将众人引到了正厅,慕容峰和慕容府的几个掌柜们俱已到场。
少不了又是一番寒暄,双方落了坐,慕容峰和慕容府的掌柜们是主,君正安和君家的掌柜们是客,魏晋分明,却有些谈判的味道。
不过一晚上的光景,情势却有了微妙的转变,先说君正安吧,只见他身材瘦长,衣服是浅蓝色上好丝绸,绣着雅致银丝花纹的宽袖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淡雅如玉的贵公子形象。嘴边笑容若有若无,颇有点耐人寻味。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眼波流转,却似心情极好。
与昨日完全相反,今日的君正安多了一分儒雅,少了一丝严厉,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专注地把玩着手里的茶盅,竟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反观君正安的气定神闲,神清气爽,再来看慕容峰,发丝略显凌乱,身上的袍子虽是崭新铮亮的,坐得也笔直,然双眼的疲惫却是如何也掩盖不住。言语之间颇为急切,无奈次次皆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没了下文。
眼瞅着天将大亮,慕容峰急忙主动切入正题,“大少爷,你看这婚事可否缓上一缓?”虽是商量,由他嘴里说出来却是一点底气也无,慕容峰正了正神,紧跟着追加了一句,“十天时间,到底太过仓促了。虽然三茶六礼有些多余了,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你说对吧?”
君正安抬起头,嘴角的笑容未减,仅是看着慕容峰,并未作答。
气氛稍有停滞,宁掌柜适时的开了口,“大少爷也知道,生意人讲究脸面,慕容府的小姐要出嫁,总得办的热闹热闹,也好把这份喜气散发出去,让大伙跟着沾沾喜气!”
慕容府的酒楼和商铺在京城即使称不上第一,好歹是数一数二的富贵之家,嫡出的大小姐出嫁,自然要打点周全,将一应的规矩体统办的妥妥帖帖。
君正安还是未作答,手里的动作倒是停顿了下来,眼皮子尚没抬一下。
“这是自然,咱们两家可都不是寻常人家,婚事一定会办的热热闹闹。”君正安身旁的杨掌柜见主子未作答,赶忙出来圆场。
杨掌柜是君家在京城的总管事,手底下掌着君家在京城最大的一间铺子,自是有些手段的,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
“杭州那边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新娘子一到,便席开百桌,大摆流水席五日,全国上下所有的君家商行都要贴上喜字,挂上红幔,全部货品打上折扣,来往之人奉上喜钱喜饼喜糖,保证举国上下拍手称是。”
要迎娶的是君家,要大办自然是在杭州,更何况以君家的财力和体面,这场婚事必定会受到举国上下的瞩目。
慕容峰一听,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起来,听杨掌柜这话的意思是说,君家上下已是全副武装,消息肯定也早就传了出去。毕竟动静闹的如此之大,至少各处的分号肯定已经得了消息。想到这里,慕容峰便知,婚事已经是势在必行了,现在慕容珠珠不嫁是不可能的了,只得尽量的争取一些时间,盼慕容珠珠能早些时日接受这个现实。
“如此甚好,既然婚礼的事宜君家已经安排妥当了,我自然是一百个放心。可是为人父母者,总不能让女儿嫁的如此寒碜,这嫁妆委实尚未备妥……”事到如今,慕容峰也只剩下这最后一个筹码,婚事阻止不了,总得尽上一份力,否则实在无法向慕容珠珠交代。
这一次轮到杨掌柜身旁的廖掌柜上场了,廖掌柜人到中年,身体肥胖,满脸横肉,却还穿了件小袄,坐在凳子上难受不已,看准机会,忙站起来喘口气。
“慕容府这点手段总是有的,咱看慕容家的生意做的不错,十天时间,准备嫁妆够了,如若缺些什么,跟我老廖提,咱给准备也中。二少爷成亲,咱高兴!”
廖掌柜大老粗一个,嗓门奇大无比,说话有些粗鲁,反而把慕容府这边的震住了。
慕容峰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如果应了,宁掌柜和王掌柜定是头一个不乐意了,说慕容府来不及备嫁妆就等于是承认慕容府没手段没本事,这是生意人的大忌,自打脸面的事谁也不愿意。
如果不应也委实再无筹码可用,慕容峰一时左右为难起来,王掌柜干笑了几声,道:“老廖这话说的,大小姐的嫁妆怎么好让你来出,但是十天时间委实有点赶了,物什首饰倒还好办,铺子田庄总得给花些时间打点不是”
宁掌柜和王掌柜天未亮就赶来了慕容府,事先早就和慕容峰通了气,晓得婚事肯定是躲不过的,为今之计只得在婚期上使点力,也算保住一点儿面子里子。
他们和慕容峰的想法尚不太一样,慕容珠珠是他宠爱多年的女儿,心里终究为她考虑个几分,但是掌柜们更看中的是慕容府的生意和信用,甚至是君家的势力,慕容珠珠嫁不嫁,嫁的好不好于他们并无太大的干系。
所以宁掌柜与王掌柜相对而视,俱都了然,亲事要办,慕容府的脸面也要顾,君家说什么也要退让一番。
“甚是甚是,我就是这个意思,铺子和田庄这些个产业委实麻烦了点!”慕容峰面上一喜,忙不迭的应是。
嫁妆确实是个事儿,十天时间光采买就要花去不少,哪里来得及清点铺子等等不动产。
君正安嘴角一弯,放下把玩了许久的茶盅,对着慕容府这边的几人说了一句话,“拿不动的伯父还是日后再合计吧,毕竟大小姐是要嫁到杭州去的,京城的铺子她也用不上,不如暂时交给掌柜们谋划。”
君正安将那几人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边不动声色的打量几人的眼神变化,不忘将方才的所见所闻过滤了一通,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适时的插上一嘴。
慕容府举家迁至京城后,杭州的产业早就卖了个精光,哪里还能将手伸到那去,当下几人面容一僵,心也虚了起来。
看来早就被对方识破了目的,再纠缠下去委实讨不着好,只得讪讪的道,“这不是规矩嘛,新嫁娘手里总得有些产业,虽然两家离的远,该给的慕容府肯定要给。”
不管用不用得上,或者在不在跟前,嫁妆是一定要全的,慕容峰除了钱财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安抚慕容珠珠的了。好在白氏暗地里好几年前就陆陆续续置买了许多陪嫁,也不至于拿不出手,慕容峰想着这几日加紧添上一添,定会给慕容珠珠置上一份令人羡慕的嫁妆。这话自然不能现下说,慕容峰的目的未达成,紧跟着道,“不如这样吧,今儿就算是下定,一个月的时间,容我给女儿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一个月后,我亲自送她上花轿!”
君正安没开口,廖掌柜急了,“京城到杭州怎么也得一个半月,途中再耽误个几日,等花轿到了杭州不得是年后了?早就误了吉时了,这怎么能行!”
廖掌柜一合计,一个月加上一个半月,冬日赶路艰难,前后可能要拖上三个月的时间,这年都过完了,还成什么亲,他对算数本就上心,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
慕容峰的本意也是将婚事尽量往后延,如果挪到年后,婚期自然就好说了,总不能过了年就娶妻,实在不合规矩。只要年前成不了亲,年后的好日子往往要在开春之后才有,至于到那时,如果君毅凡还有命在,慕容珠珠的心理也较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