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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冷眼瞪着邢夫人乐呵呵的走,心里不是个滋味,转身就跟贾母求情,想保住周瑞家的,没了她,将来还会有谁帮衬着自己管家。
贾母不高兴的瞅一眼王夫人,想起自己的宝贝大孙女儿就是受了她的言语毒害才冒尖儿的要进宫。如今正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叫她都没了办法。这怨气自该一遭儿归到王夫人身上,也就奇了怪了,这大房才晓得懂事儿了,二房就开始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糊涂。这两房孩子,什么时候能够齐心协力?
王夫人见贾母沉默不语,以为自己说动了她,赶紧加把火:“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这里离外面的事儿都交给她般的,都是极为妥当的。许是这几年日子好过了,宽松了她,叫她助长了贪婪的心思。老祖宗放心,我回头必狠狠地罚一罚她,叫她长长记性。”
贾母皱眉,沉思了半晌,摇头:“如今既是大媳妇管家,就该听她的按规矩办。若是谁犯错都找个主子来求情求饶的,规矩还要不要了,以后其它人还能不能听话了?这事儿就这么办,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要是体谅那周家人,就从多给她点钱,遣回你娘家吧。”说罢,贾母闭上眼,假意歇息了。
王夫人自知没有商量的余地,忍着一肚子的火气出门。周瑞家的一直哭哭啼啼的跪在院子里等消息,看见主子来哭声更大了。王夫人蹙眉,叫两个粗使抬她出去,连带着她的丈夫儿子的一遭儿打发走了。
贾政回来之后,听说了后院的事儿,跑来瞧瞧王夫人。王夫人多少年不见丈夫尽自己的房,恰好趁这个机会红了眼,惹得贾政好生怜惜了她一通。事后,王夫人倒觉得周瑞家的被赶走并非全然是坏事,至少老爷的眼睛又重新往她这看了。
“母亲也是为了立规矩,没办法的事。”贾政怕媳妇和她闹着去贾母那求情,先拿话堵住她的嘴。这个媳妇年轻的时候太好强,老了性子看似是收敛了,其实他这个做丈夫的最清楚,所谓的憨厚和善都是打的幌子,骨子里头仍旧是不服气。贾政不喜欢媳妇过于刚硬,还是像赵姨娘那样无能的就知道伺候男人的好,可到底王夫人是正妻,而且这些年也多亏她争气能干,才能叫二房在贾母跟前长脸。贾政心里是感激王夫人的,多亏了这些感激,叫贾政可以安然的和王夫人维系夫妻关系。
王夫人明白贾政什么都不爱管,特别是后院的事儿。自己的丈夫从来不知道心疼女人,这点王夫人还是少妇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所以此刻贾政说那些话也不稀奇,只不过叫她心里冷笑一声罢了。
王夫人下意识的摸着自己已经瘪掉的肚子,所幸她拼了命剩下第二个男孩,彻底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只一个儿子她心里总是不安心,特别是近些年来贾政总住在赵姨娘那里,她日防夜防,总归有一天还是防不住那厮怀孕的。不过这回有俩儿子的她,可就什么都不怕了。只要正妻的位置坐的稳稳当当的,她就不去指望贾政什么。
第79章 贾赦
夫妻俩心思各异;同床异梦。醒着的时候;略微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
贾政便找周瑞家的做话题;想和妻子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若是你舍不得她们;就多给点钱;总归就算了了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
王夫人不爱听这话;皱眉道:“母亲处理的对,我没怨言。既是她们贪婪在先,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伺候二十多年又如何,还不是个个狼心狗肺的指望从主子身上刮钱;临走了再给他们钱?真叫他们不知道自己老几了。”
贾政听此话;冷着脸不语。他本来是想安慰媳妇,岂料被她呛声了。好好端端的;他真是没事找事。又觉得那周瑞家的伺候王夫人那么多年,也算是尽心。别人怎么说他没什么,连她自家的主子也这样,可真叫人心寒。贾政甚至怀疑王夫人对自己也没有情,或许他们之间所谓的夫妻关系不过就是形式罢了。得亏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果不是,将来若是有一天他出了事儿,王夫人许是第一个落井下石的人物。贾政越这么想越觉得自己的妻子无情,心如蛇蝎。他躺不住了,起身麻利的穿衣服便走。
“你去哪儿?”王夫人不解
“书房,”
“天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还有政务没处理完。”说完这句,贾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王夫人气得踹了榻上的被,一个人坐在床上抱着腿,瞪眼到天亮。
次日一大早儿,丫鬟就兴冲冲的来报王夫人,宫里头来人了。王夫人打了个冷颤,穿好衣裳,速速出门去迎接。走到半路上,被金钏堵个正着,她笑嘻嘻道:“太太这么急去哪?”
“宫里头来人了?”
“来了,可没往这便来,去了赦老爷那儿。”金钏答道。
王夫人蹙眉,纳闷的念叨:“竟不是找我的。”转身要回去,走了两步突然堵住脚,改道去了贾母那里,大女儿贾元春就住在贾母房后边的抱厦里。
贾元春刚起来,丫鬟给她梳头,见是母亲,赶忙起身相迎,笑问她何故这么早来。
“不放心你,来瞧瞧。”王夫人慈祥的拉着贾元春坐下,夺了丫鬟手里的桃木梳子,亲自为女儿梳起头来。“叫我想起你小时候来,机灵鬼,最爱叫我给你梳百合髻。”
“那时候真好。”贾元春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抬眼看着同样映入镜中的母亲。
王夫人笑着放下手中的梳子,双手把着元春的肩膀,凑近了她的脸庞,轻轻地贴一下。“眼看着你就要进宫了,我真有些舍不得你。”
“那我不去,好不好?女儿留在这永远陪着您。”贾元春眼睛晶晶亮的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眼皮动了动,看似宠溺的捏一下元春的脸蛋,笑道:“傻孩子,说什么混话呢。”
贾元春看明白了母亲的反应,心中略微失落,原来母亲不过是随便的感慨,并非真心的。或者说是真心的,但是跟她计划的进宫大业比起来,已显得微不足道。送走了王夫人,贾元春赶走了屋子里所有人,一个人趴在床上偷偷地抹眼泪。偌大的荣国府,竟没有真正说话的知心人,那些关心她的到底不懂她的心思,也没有真正的为她着想过。老祖母纵然疼她,那日说了那么多贴心窝子的话,可这进宫的日子眼看着一天天临近了,老祖宗那块一点动静没有,她老人家的每天眼里头装的只有她衔玉而生的弟弟宝玉。她曾经给自己的许诺,大概早已经忘到脑勺后了。
元春这两日委婉的提醒了祖母几次,也灰了心,许是她老人家真没有办法。她进宫的命运是定的死死地了,再没有改变的机会。既然已经是这样了,日子还得过,她还是得做那个叫父母亲人骄傲地荣府大小姐。
元春拭干眼泪,擦了擦眼,对着镜子重新梳妆。看着镜中自己年轻美丽的容颜,元春的耳边突然回荡起那日大伯父之言,想那皇帝的子嗣后妃已经那般多了,自己进宫无非就是白活一回,慢慢等死罢了。她,真的就要这么过一辈子?和几千名陌生的女人一起抢一个男人?天!
元春敛住悲伤,面带着微笑规规矩的到了前头给贾母请安。适逢大房邢夫人身边的丫鬟钟儿回话,说是大伯父那边有了消息,老王爷给他求了个修陵的活儿。
贾母听了乐哈哈道:“终于争气了一回。”
钟儿甜甜道:“那位张公公说了,大老爷这回跟着幽王去修陵,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将来这陵墓盖好了,皇上一准褒奖。这可是实打实能得圣心的活计,多少王公大臣想争都没争到呢,叫咱们老爷得了便宜。”
“好好好,真好。”贾母乐得合不拢嘴,这么多年她总算听着点好消息,看来这回大儿子是动真格的,真要改邪归正。就是不知道这孩子能坚持多久,一年?两年?若是能挺上一辈子,她还真算没白生他。
元春正抱着宝玉逗乐,听了钟儿的话,心中另有思量。既然大伯父有门道为自己谋了个好活儿,那她的事儿大伯父会不会有什么办法?转念一想,元春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府里头如今因为周瑞家的事儿,闹得大房和二房关系极为紧张,她这时候去求先被自己的母亲的脸面打了,再就是会更加激化大房和二房之间的矛盾。元春万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叫一家子人不安生。
“啊啊啊——”
元春低头看着在她怀里乱扯的宝玉,他正乐呵呵的抓着脖子上挂的宝玉含在嘴里。元春赶忙取了出来,用帕子擦干净,看着玉上面的字,她默默地读了一遍。
或许,这就是命。这玉就象征着宝玉的命,而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