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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雅茹显然也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起初的一声尖叫之后，已经完全呆住了。
酒浆倾洒成一缕细线，故意用那样磨人的缓慢的速度慢悠悠的往她的头顶洒落。
酒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沿着发丝滴落在脸上颈上，她的妆容渐渐花掉，五颜六色的挂在脸上，竟像是一张被打翻的调色盘。
大厅里静的听不到一点点的声音，只是音乐声却是可笑的欢快的祝酒歌。
最后一滴酒落下去，汤启勋动作优雅的放下酒杯，目光像是月华流转的光芒静静落在程雅茹的脸上。
程雅茹此时方才忽然惊醒过来，她一下子踉跄退开，愠怒的尖声咒骂：“疯子！你疯了！”
她全身都在哆嗦，翻来覆去的只会咒骂这一句。。
汤启勋拿了一方干净的纸巾，仔细的把手指擦干净，他微微垂了眼帘，唇角却是隐隐带着几分的讥笑，慢条斯理的把纸巾丢到一边收纳处，他方才一抬眼睛，长眉飞扬，声音清朗：“我见程小姐冲上来就对我的女伴如此这般，还以为是现今社交界最流行的一种见面礼仪呢！因此才会学了程小姐的举止，方才不失礼貌。”
有人憋不住低低笑出声来，渐渐的笑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程雅茹的脸上一片青紫交织，她的目光从汤启勋身上转到佟海遥愕然的脸上……
心底不由得一片嫉恨！这样完美的男人，竟然会说佟海遥是他的女伴！
怨不得她而今看起来如此春风得意，竟然是攀上了这样的金主！
只是……程雅茹忽然在心底冷笑一声，合该她今日来得巧，这样好的时机，她一把揭穿佟海遥的真面目，她还有脸再在这里混？
“佟小姐是您的女伴？”
程雅茹忽然出声询问，她的表情充满了玩味，看着佟海遥的时候一片惊怔，看着汤启勋的时候竟是带了惋惜可同情的目光。
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人精，闻言都知还有秘闻，不由得都住了声，静观场上这一波三折的一幕。
汤启勋不置可否，只是一伸手将海遥拉到了身边，他也不顾及众人的目光，只是低头将她湿漉漉的头发理了理，方才拧了眉训斥孩子一样低声道：“吃了亏还笑脸迎人，这世上也只有你最傻。”
海遥像是木偶一样任他动作着，她心里知道汤启勋是在为她出头——
虽然她不懂他为什么会为她出头，也许是因为她是跟他一起来的，程雅茹如此这般扫了他的面子，也许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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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见面 九 最称职的床伴（4）
虽然她不懂他为什么会为她出头，也许是因为她是跟他一起来的，程雅茹如此这般扫了他的面子，也许是因为……。
海遥茫然的抬头看他，他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海底，一片寂静的黑，里面仿佛有许多许多东西，里面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如果她没有听到那些话，如果不是她已经认清了现状，她真的会把那里面的东西当成是一种怜爱的柔情。言戄聽突o
可她都懂，汤启勋不再爱她，当然，也不会再怜她。
他之所以出手，无外乎因为她佟海遥今晚是他的女伴，无外乎是因为，他和陆世钧邵晋恒那些人，早已是势不两立廓！
“这位先生。”程雅茹见他不理会自己的话，不由有些恼羞成怒，而他的举动，更是让程雅茹怄火不已。
汤启勋漠漠抬眼，目光却是未曾停留在她的脸上，离开海遥的脸，他的神情又变成了那种疏离的冷漠和傲然。
程雅茹只觉被他这样看一眼，就似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到嘴边的话几乎就要咽回去，但终究又不甘杰。
“您还不知道吧，佟海遥离过婚，她还有一个孩子！”程雅茹一语说出，场上立刻炸开了锅，所有惊悸的，疑惑的，不屑的，匪夷所思的目光都投向了海遥！
虽是真相，但此刻这样的境地被程雅茹毫不留情的说出来，海遥还是觉得一阵惶惑。
“她一定是向您隐瞒了真相，像她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怎么配当您的女伴！”程雅茹见众人都在指指点点，不由得越发得意起来：“佟海遥，你也太不要脸了，离了婚就安分守己的过日子，跑到我们家里来想拆散我和世钧，现在又勾搭别的男人，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雅茹！”陆世钧方才去和相熟的老朋友私下聊天，这会儿听人说起来外面吵了起来，急匆匆的赶来，却不料正听到程雅茹的这一席话！
程雅茹一见陆世钧来了，方才那些委屈一下子倾泻了出来，她哭的泣不成声抓住陆世钧的手臂控诉：“世钧你看看，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你在闹什么！”陆世钧见所有的来客都在围观这场他未知的闹剧，又见程雅茹如此狼狈，更是觉得脸面丢尽，不由得拧眉恨声说道：“还嫌不够丢人？哭什么哭！”
“世钧……”程雅茹一肚子的委屈说不出来，又见他真的生气，只得强忍了眼泪，小鸟依人的靠在他的身边不再说话。
海遥未料到会在这里见到陆世钧，一时之间惊的脸色雪白，不知什么时候她抓住了汤启勋的衣袖，手指都拧的青白起来。
汤启勋似感觉到了她的害怕，他的手不知何时轻轻扶在了她的腰后，一丝支撑的力道却是莫大的依靠，海遥觉得呼吸渐渐稳了下来——
她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不安？
她从来没有做过错事，没有故意害过人，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该害怕的人不应该是她！
“程小姐……”汤启勋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陆世钧也抬眼望去，却一眼看到他身侧的海遥。
她安静站在汤启勋的身边，手指挽在汤启勋的手臂上，十分亲昵的姿态，而汤启勋的手圈住她的腰，宛然验证了两人关系的亲密。
陆世钧只觉心脏砰砰跳的厉害，他的目光定在海遥的脸上，几乎不能挪动。
她还和当年一样，站在那里不用说话就是精美的一幅画，陆世钧无法形容心中的感触，曾经这般深爱自己的女人，此刻却已经站在了别的男人身边，挽住了别的男人的手臂。
他的目光中渐渐燃了火，那样炙热的目光，让一直未曾看他的海遥都觉难受，她垂了眼帘，微微咬了牙关，逼着自己缓缓抬起头来。
躲着他，不敢看他，仿佛她还在在意一样。
可事实却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她已经不再爱陆世钧，不再爱了。
海遥的目光平静无波，她甚至还对陆世钧轻轻点了头算是招呼。
陆世钧只觉眼眶骤然的一酸，那样刺痛的感觉瞬时灌满了鼻腔，他低低咳嗽了一声，目光却是再也没有落在她的脸上。
“像您这样的女人都有人要，更不要说她了，离过婚怎么了？离过婚的女人就该去死或者一辈子单身？离过婚的女人不能去追求新的生活？”
汤启勋的俊眸环视众人，他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却掷地有声，一时之间气氛又安静了下来。
“还有，谁规定了离过婚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是不要脸？”
汤启勋说到这里忽然冷笑出声：“刚才程小姐说海遥破坏你和陆先生的感情，敢问程小姐是不是忘记了，当年海遥还是陆太太的时候，程小姐不就已经爬上了陆先生的床还怀了孩子？”
“你——你！”程雅茹气的脸色雪白，
“程小姐，说别人口舌的时候，还是先看看自己，问问自己，有没有做过亏心事！”汤启勋一向懒得和人生口舌是非，但今天见了程雅茹这样混淆黑白的龌龊，他竟是有些忍不住。
也许是因为受害方是佟海遥吧，那个被人欺负了也总是淡淡一笑默默走开的傻女人，她白白多吃了九年饭！
汤启勋搂了海遥转身就走，海遥的步子却是微微趔趄了一下，幸而汤启勋的手稳稳的箍着她的腰，她方才没有跌倒。
“谢谢。”海遥低低说了一句，却是眼神飘忽着不敢看他。
汤启勋轻轻嗯了一声，在走出宴会厅的时候，他却忽然在她耳边说了一句：“那待会儿回去你要好好努力。”
“啊？”海遥不解的抬头看他，却见他直视着前方，脸上的神情仍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可唇角却噙了一抹坏坏的笑，而他的手指更是有些暧昧的在她的腰侧轻轻抚了抚……
海遥一下明白了过来，腾时脸羞的通红无比，她抬手在汤启勋的手臂上掐了一下，嗔怒骂他：“汤启勋你不要脸！”
汤启勋停了脚步，居高临下俊美无边的看她：“我怎么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