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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O型血，抽我的吧。”顾亦殊忽然站起来，她轻轻握了握汤启勋的手，低声说道：“启勋，这虽然名义上是市，但也只是和A市好一点的县城没什么区别，医院的条件我们也看到了，本来就不好……”
她说着微微一笑，唇角的笑意却透着苦涩，“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佟小姐，能为她做点事，我心里也好受点……”
“亦殊……”汤启勋有些动容，望着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顾亦殊抬眸看住他，她漂亮的眸子里笼着浓浓的愁绪和愧疚，是汤启勋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那一种神情。
“启勋，我只是希望……”
顾亦殊紧紧咬住下唇，眼底的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希望你不要因此生我的气，再也不理我……”
她一向骄傲，从不肯轻易在人前落泪，此刻却是哽咽着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抽泣：“启勋，我只知道我以后再也没有爱你的资格了，我也知道你心里只有佟小姐，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但是……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我们还能做朋友对不对？”
她含泪的眼眸，清透却又明亮，那里面的不安和惶恐，几乎可以打动任何一个男人的心，哪怕他是铁石心肠，恐怕也会轻易的被她此刻的模样打动……
汤启勋和她相识这么多年，在他的心中，若说没有顾亦殊的位子，也根本不可能，他一直都把她当成是最重要的朋友，包括现在，他依然愿意把她当朋友看待。
“当然……就像是我们在伦敦时侯一样，亦殊，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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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启勋的声音里也微微有了一些哽咽，人心都是肉长的，在伦敦的那一段岁月，若是没有顾亦殊，他又怎么能熬过来？。
他从来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也不是被人记着过去的落魄就巴不得和那人此生不相见的狭隘。
他记着顾亦殊对他的好，也不过是因为，他只能把她当朋友，只能辜负她的一腔爱意，所以他才更要加倍的记着她的恩情。
顾亦殊闻言破涕而笑：“启勋，你不会反悔的对不对？”
“当然……”汤启勋答的斩钉截铁。
包括此刻，包括此后很久很久，汤启勋都以为他和顾亦殊会回到朋友的位置，会一切恢复如常，他们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可他永远不知道……
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爱到近乎疯狂，她又怎么会甘心，只做他的朋友？
做了朋友，又在希冀着能不能更近一步？更近一步又在渴望能不能跨越朋友的轨道，跨越了朋友的轨道，又不满足短暂的露水情缘想要长相厮守……
人的心，哪里又会有满足的时候？更何况是一个女人正在疯狂的爱着一个男人。
“谢谢你亦殊，谢谢你为海遥做这些……”
汤启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顾亦殊含泪粲然一笑：“那我去了。”
她将手轻轻从汤启勋的手掌中抽出来，其实她是多么渴望，渴望可以再多逗留一会儿，渴望他握着她的手不愿意放开，可是她又清楚的知道……
至少此刻，她仍然没有这个资格。
“佟小姐还需要输多少血？”顾亦殊脱了大衣，一边撸起袖子一边询问身边的护士。
“病人原本就失血过多，现在伤处又流血不止，至少也要400CC……”
顾亦殊微微蹙眉，挣扎的神色只是流露了短暂几秒随即就消逝的无影无踪，她咬了咬嘴唇，长眉微扬，唇角却是骄傲的抿紧：“抽600CC，免得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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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海遥，你欠我的永远还不清 三 我会好好爱他
153顾亦殊微微蹙眉，挣扎的神色只是流露了短暂几秒随即就消逝的无影无踪，她咬了咬嘴唇，长眉微扬，唇角却是骄傲的抿紧：“抽600CC；免得不够。言戄聽突o”。
顾亦殊一再坚持，护士也没有办法，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确定她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十分健康，这才开始抽血。
顾亦殊望着鲜血缓缓的通过橡皮管流入血袋，她的心里却是渐渐的涌起莫名的快感。
佟海遥，我救你一命，你总归是要报答的吧。
你食言一次，又让我救了一命，你欠了我这么多，要怎么还？怎么才能还得清傀？
就算你有了启勋的儿子又如何，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不配站在他的身边享受他的荣光，你不配接受世人的羡慕和赞美，佟海遥，你不要怪我，老天已经待你足够的厚爱了，人不能一辈子享尽好运气，风水还会轮流转呢……
更何况你，真的不足以完美到可以将启勋这样的好男人据为己有。
他若是真的和你在一起，这一辈子身上就会有擦不掉的污点，这一辈子在他的死对头面前抬不起头来诔。
佟海遥，你如果真像你今天表现出来的这样爱他在乎他，一定不用我多说什么做什么，你自己就知道，你的路该怎么走，怎么选。
顾亦殊站在急救室的门外，透过门上的小小玻璃窗，她能清楚的看到她身体里的血汩汩的流入佟海遥的血管。
600CC不是一个小数字，顾亦殊脸色发白，一阵一阵的头晕目眩不停袭来，但她却拒绝了护士要她在休息室休息一会儿的好意，硬撑着回到了汤启勋和康宝所待的休息室那里。
不要说是一个弱女子，就算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好汉失了这么多的血也很难生龙活虎没事儿人一样活蹦乱跳，不过是短短的几步路，顾亦殊就走的气喘吁吁，全身衣服都被虚汗濡湿了……
“亦殊……”汤启勋一眼看出她的异状，只觉又是难过又是感激，他将睡熟的康宝在小床上放好，就疾步迎了过去。
顾亦殊对他虚弱的一笑，无力的摆摆手示意她没事儿，只是那笑容初初才绽放出一点，她就眼前一黑，直直往地上栽去……
“亦殊！”汤启勋一步上前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顾亦殊觉得头痛欲裂，眼前是黑白交织不停闪烁的画面，模模糊糊中，顾亦殊只能看到汤启勋焦灼的眼眸在专注的望着她……
这是一场梦吧，顾亦殊在心中想，从伦敦初见到现在，已经过去八年多的时光，她朝思暮想的不过是此刻这样的一幕，她在他的怀中，他的眼中只有她的存在……
“启勋……我没事儿……”顾亦殊的声音虚弱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她的身体不停的在颤抖，那一种无法言说的冷像是从她的骨头缝里冒出来的一样侵袭了她的全身……
像是全身的热血流失也把她的力气和体温都带走了一样，她无法控制的颤抖哆嗦，失血发白的手指紧紧的揪住汤启勋的衣袖，却又无力的滑开，她的唇白的几乎和那白皙的肤色融为了一体，“启勋，我冷……我好冷啊……”
“亦殊，没事儿……一会儿就不冷了……”汤启勋见她全身虚软无力，几乎不能走路，他微微拧眉，却还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休息室还有一张床，汤启勋将顾亦殊放在床上，又拉了被子给她盖上。
“启勋……”顾亦殊的手抓住他的手指，冰凉的像是寒冬屋檐下垂悬的冰凌，汤启勋无法自控的有些心软，毕竟她是为了海遥……
“我在……”
顾亦殊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她青白的眼窝里投下浓密的阴影，“启勋……我没事儿，你去，你去看佟小姐……”
汤启勋见她此刻这般模样却还惦记着海遥，更是觉得心内对她又疼又愧，他在她身边坐下来，将她冰凉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温声轻哄：“亦殊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启勋……”顾亦殊的声音越来越低，“如果600CC不够……如果佟小姐还需要……你就叫我……是我对不起她……我这条命给她都行……”
“别说傻话！”汤启勋一下子拔高了音调，顾亦殊的眼角有泪缓缓的淌了下来……
“别想那么多了，你先好好休息，我让人给你煲了补品，待会儿就好，我再叫你。”
汤启勋将她额前汗湿的头发轻轻撩开：“睡会儿吧亦殊……”
“你会守着我的对不对？”顾亦殊将他的手指牢牢攥在掌心，像是小小的孩子哀求忙碌的父母多多陪他一般的脆弱和无助。
“当然，我会看着你睡着的。”汤启勋将被子又给她往上拉了拉。
顾亦殊唇角微微含了笑意，浓重的疲倦袭来，她再也没有办法睁眼看他，也没有办法再去感受此刻他们的靠近，就沉沉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