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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这样的旨下去,她自己却没有勇气看。离开冷宫时,不禁暗嘲自己真是伪善。
用不着吩咐瞒着皇帝,这样的事本也瞒不住。好在霍祁在这样的事上向来想得明白,知道黑白是非,不会一味地从表面作为便觉得她心狠。
至少……在她的人从冷宫中搜了药粉出来后,霍祁就决计不会怪她了。
看看宦官呈上桌、为防误伤二人而用水打湿的浅蓝色粉末,霍祁蹙了蹙眉:“不太一样么……”
先前那是淡紫色的。
“嗯……”席兰薇点点头,细细嗅了一嗅,味道也不一样。楚宣说过,他在味道上加了剂量故而闻着更明显,这个……还真是寻不到什么气味。
。
再离开宣室殿时,宫中议论的事完全如料。
五十杖过后,柳氏已昏迷不醒,宫人们的议论则让未当场一见的人也能了解那惨状。
据说起先是惨叫阵阵,吓得一众妃嫔直往后躲,头都不敢抬;而后声音愈发虚弱下去,听上去不那么惨了,便有人壮着胆子抬头去看,映入眼帘的,便是柳氏面上已然血色全无,每一杖落下时看着都更没力气,杖起杖落间,带起一片血雾……
“别说了。”席兰薇蹙了一蹙眉头,打断了秋白的话。觑她一眼,眸中不快分明,“他们要议论就让他们议论去,再不必拿来说给我听。”
还是会心虚,就算柳氏也算罪有应得,她也还是会心虚。一壁心虚着,一壁又按捺不住地盼望有朝一日能把那真正的幕后主使收拾了——其实尚还不知是谁,和柳氏说的那番话,只为抛砖引玉而已,相信那人总会显形的,或早或晚而已。
“让太医煎好药给她送去,不喝就灌。”她淡淡道,“过三天,再杖责五十,同样传各宫随居宫嫔去看。然后,让她死得痛快些吧。”抬了抬眸,她轻轻缓了一口气,对秋白说,“你亲自去。”
。
越辽王已经整整两日不得安眠了。
先前往祁川送了几封信,均无回音,他便觉得出了岔子。直至宫里传了话来,他才知……
这“岔子”可能大了。
皇帝行事素来谨慎,若不是全然信得过的人,议事时根本不会留在殿中。是以他的人根本难打听到什么,这回传回来的话,也和往常一样,只是听得并不算真切的一句话。
那宦官在殿外听到妍婕妤——此时的妍昭仪说:“这不是越辽王妃的八字么?”
八字!
他蓦地想到淮昱王给自己的那封信中所附的八字,确是王妃的八字。急急忙忙地寻了那封信,抽出一看,那张纸倒是还在。
但皇帝为什么会查她的八字……
心中的怀疑不停地萦绕着,又一次次地被他推翻,他不信皇帝已然察觉、且已然查到了王妃身上,如当真疑到了那般,哪还会有今日的和睦。
便在这样的矛盾中寝食难安了好几日,末了,在恐惧中……他还是不得不相信,皇帝兴许真的在查他了。
且那妍昭仪……
席兰薇!
。
楚宣得了信,马不停蹄地赶至越辽。早已有人在城门外候他,一见他来,当即牵了快马给他换上,让他更快一些赶到王府,能快一刻便是一刻。
“殿下。”楚宣一揖,见礼间气息显有些不稳。半晌无声,他抬了抬眼,看向霍祯,霍祯始终未动,静坐案前,好似入了定。
“殿下?”楚宣又唤了一声,视线凝结在霍祯的憔悴上,不知出了什么事。
“妍昭仪为什么会知道王妃的生辰八字?”霍祯终于开了口,问出的却是这么一句,让楚宣一懵:“什么?”
霍祯沉了一沉,换了个方式,又说了一遍这话:“宫中传了信回来,说妍昭仪知道王妃的生辰八字,你觉得会么?”
楚宣觉得心速骤然间紊乱,后牙狠一咬,静下神来,答得若常:“不会。”
如此的笃定有些出乎霍祯的预料,狐疑地扫他一眼,仔细思量着,口吻神色间又均寻不出什么不对,便追问道:“为何?”
“……妍昭仪怎会知道王妃的八字?”楚宣心绪定下,转而已是理所当然的口吻,“臣至今都不知道,妍昭仪只见过王妃几面而已。”
倒也算个理由。
“等着看看吧。”霍祯缓出口气,手指在案上敲出“笃笃”声,“祁川局势不错,应是绝不会输,淮昱王应该平安。若他出了什么事……”
若他出了什么事,便意味着宫中传出来的那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诺。”楚宣颔了颔首,随口应了一句。霍祯又道:“如当真是那般……”他轻笑一声,神色发冷,“她给本王找的麻烦也不少了。”
楚宣自书房告了退,推门而出,与秋风一触,才觉已是出了一身冷汗。
此事……
手往袖中一探,又摸到那枚锦囊,锦囊中装着薄纸一张,是一张签文,签文的内容他已熟悉得不用再看。
游鱼却在碧波池,撞遭罗网四边围。思量无计翻身出,事到头来惹是非。
想想圆信给的那十六字签解,楚宣的手不禁一握……
快了。
☆、第106章 留字
大概是因为席兰薇先前虽则得宠;在后宫中却没闹出过什么“动静”。此番对柳氏下了狠手,当真让后宫上下皆是一震。低位的妃嫔见了她都毕恭毕敬的;大气都不敢出;就连同列九嫔的几人;见了她也都再不敢显出不恭;都是颔首福身,道一声:“昭仪娘娘。”
这话传到霍祁耳朵里,霍祁自是免不了调侃她一番,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末了轻声一笑,悠哉哉道:“瞧不出,还是个悍妇。”
悍妇……
席兰薇撇撇嘴,又切下一片苹果喂给小鹿,不咸不淡道:“这悍妇昨日还尽心尽力地备了贺礼,给旧仇家送去呢。”
越辽王妃许氏平安生产,为霍祯诞下了长女。
于此,席兰薇略有点失望。虽知稚子无辜,但一想到许氏……还是难免恨意凛然,便曾心中暗暗期盼过,若祁川战事在她临盆前妥了,淮昱王的死讯传到越辽去,许氏没准就动了胎气,逃不过这一劫呢。
不过还是生下来了,也罢,不同她计较这个。
“祁川……也差不多了吧?”她蹙了蹙眉头,发问间略有不耐,“区区赫契,有多少兵力能一直耗着?还真以为能攻下大夏不成?”
“快了。”霍祁简短一笑,手中燃着的红蜡流下,滴在信封的封口处,一滴接着一滴,盘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形。
印在蜡上一落,再拿起时蜡已凝结,成了封口的蜡印一枚。
信经由密使急送入沈府,沈宁接过来一看那蜡印,眉头陡然一皱。点了头,给了密使赏钱,却始终没拆那信。
这是头一次接到这样的密旨。
。
真正该接这道旨的人在后半夜到了沈府。推门入房,来人眉头皱着:“大人在城门口留的记号也太多了。”
“急事。”沈宁淡道了一句,算是解释,遂将信递了过去。那人伸手接过,目光自那蜡印上一划,便倏尔窒了息,僵了许久,他在缓缓回过神来,讶意不减:“这是……”
“是。”沈宁一点头,顿了一顿又道,“内容我不知,你照办就是。办妥后,你知道该如何回话。”
。
霍祁在十七日后接到了回信。席兰薇看了看信封上的蜡印,好像曾经见过,是一个她看不出是什么的图案。
他没有避她,她仍是自觉地想要走开,可他已将信纸抽了出来,兰薇下意识地一扫,就已无可避免地看到上面的内容了。
——一页白纸上,只有一个大且清晰的字而已:妥。
。
又过五日,前线的消息急传入长阳皇宫,恰是早朝的时候,这道消息惊得阖殿沉肃。
大军凯旋,但淮昱王姜榷在途中得了急病,虽请了当地名医去治,还是回天乏术。
立了战功,本该是有封赏无数,却传来这样的噩耗,一众朝臣皆是好一阵唏嘘,颇是悲恸。
皇帝下旨厚葬,其封地一淮昱一分为五,由其五个儿子各自继承。嫡长子所承为中间一处,最是富庶。
可又过半个月,新的消息传来,姜榷嫡长子和庶三子因悲伤过度,一个病逝一个自尽。
又引得另一阵唏嘘。
悦欣殿中,席兰薇执笔在眼前勾勒的地图上画了个红圈:“嫡长子封地最为富庶,庶三子封地与祁川相连。”
什么“病逝”、“自尽”,分明是防止五子联手造反,故而先除其二:“这两块封地,陛下必定是收回来了。”
原本皆在姜家手中的封地便这样被拆碎了,将近一半归了朝廷。他们就算有朝一日知道了父亲究竟为何而死,想要造反报仇……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挺好。”她又一笑,将那图折了一折,抬眸扫了光顾着吃酸奶压根没怎么听她说话的芈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