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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中午睡得久了些,还不困。”席兰薇笑了一笑,又垂首莞尔道,“陛下先歇息吧,臣妾帮着袁大人一起将这些折子收一收,陛下明日再接着看。”
知道都是要紧的东西,能不让旁人宫人动便不让。她已习惯于和袁叙一起亲手收拾这些,且总是依着他习惯的顺序去放。
这日的奏章格外多些,摞得高高的,御前随来的宫人不多,皇帝又在此歇着,他们不宜走开。席兰薇想了想,便让秋白小霜随着袁叙一同往宣室殿送一趟,省得再另叫人来。
径自去盥洗更衣,穿上寝衣便被染了一层倦意,席兰薇轻打了个哈欠,吹灯上榻。
脚踝被一攥,席兰薇在黑暗中瞪了过去,继而听得一声低笑,很快便被他拥进了怀里。
二人气息愈渐紊乱,席兰薇推了一推他,维持着三分清醒道:“待得此事妥了……陛下别再支开彤史女官了。”
“嗯?”他仍吻着她,随口问了声,“为何?”
“若臣妾有孕……自然还是要在起居注上能找到相应的日子为好。”
霍祁听得笑出声,不知她是想得太明白还是过得忒糊涂。若他一月中来漪容苑一两次也还罢了,如今但凡招幸嫔妃便是她……她还指望着一旦有孕能从彤史里查出具体时日?!
。
一夜好眠,次日起了榻,仍是一丝不苟地更衣梳妆。她发髻一贯绾得简单,发饰亦不喜繁复,可便是如此,要将一头乌发皆尽梳顺、绾好也需些时间。
她在妆台前坐定,清和执着的木梳刚在发间梳了两下,便见秋白匆匆忙忙地进了房来,草草一福,急道:“娘子,出事了。”
席兰薇一惊,连清和手中的梳子也是一停:“怎么了?”
秋白正了正色,又道:“昨晚奴婢和小霜随着袁大人去宣室殿送奏章,回来的路上碰上宫正司的人,什么也未说,就押了小霜去问话……”她说着眉头紧蹙,肩头有些微微地打颤,“奴婢一个人,也拦不住;又碍着陛下在,昨晚不敢扰娘子……”
押小霜去问话?
席兰薇轻一喟叹,睇了清和一眼,将妆台上的另一把梳子拿起来,交予秋白,示意她帮着清和一起梳理发髻,口气平平缓缓:“不必急。小霜如何,咱们都懂,传她去‘问话’,不管是受谁的意,都是有心要找漪容苑的错处。所以先去向景妃问了安再说,若让人在这上面寻了错,就太可笑了。”
算起来,后宫也太平了好一阵子了。任由着她这么独宠,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了。
“暂且不用禀给陛下,不就是宫正司么,咱们自己料理了便是。”她又道。言罢向秋白一伸手,“去取套护甲来,有日子没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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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颜宫中无甚异样,人人都是笑容浅淡、对景妃满是恭敬的样子。在众人的交谈中,席兰薇的目光缓缓划着,寻着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待得看到之时,不免一怔,心中一阵失望与嘲笑掺杂着,引起唇畔一抹复杂的笑意。
犹记吴氏说她没嫉妒过哪个嫔妃,却独独嫉妒了她,目下又是一个……
看来她的风头确实太盛,过得确实好到足以引得众人皆嫉恨。
自舒颜宫告退出来,席兰薇坐上步辇,吩咐去宫正司。秋白扬音向抬轿的宦官传了话,再看向席兰薇,神色有些不安:“娘子就这样去么……尚不知是谁,如是开罪不起的人……”
“没什么开罪不起的。”席兰薇清冷一笑,羽睫覆下眼中的蔑意,“是欣昭容。”
“昭容娘娘?!”秋白大惊,满是不信,“怎会……”
“我进宫两年了,头一回见欣昭容用这么重的脂粉。”她回思着欣昭容眼下那用脂粉都遮不住的淡淡乌青,轻笑出声,“这是昨晚等信儿来着。她平日里不争什么,偶尔一争,自然格外不安。”
“也可能是没睡好罢了……”秋白仍不敢相信,思忖间竟不由得替欣昭容辩白了一句。
“可她今天早上去过宫正司了。”席兰薇淡声驳道,“而且是从宫正司直接来的舒颜宫。袖口上有炭火灼烧的痕迹,很小,夹杂在衣缘花纹里几乎寻不出,是迸出来的火星灼的。”深吸一口气,她的面色愈发冷了下去,“大夏天的,谁宫里会生炭火?”
除了宫正司刑房用来烤烙铁的炭火,应该就没有什么了。
☆、第95章 栽赃
席兰薇一路平静;未再多话,一颗心却悬得紧紧的。简小霜不同于其他宫人,于她而言,她与简小霜的情分也不同于和旁人的情分。那是自上一世延续下来的缘,纵使不深;她也想维护下去。
就算是只为了简小霜在她遭禁猜疑时;依旧不在意地一笑;说了一句“王妃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吧。
宫正司那地方;从宫人到宫嫔一提起都满心畏惧;她在里面待了一夜,也不知还平安与否。
只是至少还能确信,人还活着;不管欣昭容是为什么动她都没杀她灭口;若不然,她也不用早晨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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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兰薇在半刻后到了宫正司。也许是惧于她这宠妃的名号,又或是因心知肚明她的来意而不免心虚,宫正司众人见了她皆是毕恭毕敬的。见礼、问安、退至一旁让道、恭请。
她便这样一直走了进去,穿过明亮的前院与无甚特殊的用于处理日常事物的宫室,再走近下一处时,便陡然阴暗许多了。
“婕妤娘子安。”门口值守的宫娥一福身,席兰薇睃她一眼:“宫正呢?”
“宫正女官去见景妃娘娘了。”那宫娥抬了抬眼,垂下后又道,“大概要很晚才能回来。”
听出她有挡驾的意思,席兰薇的面色也冷了下去,睇一睇她,又浅笑说:“那你也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那宫娥却是一福:“娘子恕罪。奴婢愚笨,不知。”
席兰薇微一凛,终是未多和她计较,只生硬道:“宫正若不在,我自己进去便是了。”
那宫女屏息退到一旁让道,果真没有再多拦她——如是当真不想让她见,从一开始便不会只有这么一个人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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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过门槛,便觉周身一冷,浑身一瑟间,清和上前扶了一把,想宽慰兰薇两句,自己的声音却也分明不稳:“娘子……”
兰薇拍一拍她的手示意无事,转而继续打量四处。眼前只有一条五六丈宽的过道,两旁皆是房间,能看得出离得近些的这些都是普通的牢房。宫里没什么大事,这些牢房基本都空着,偶有那么一两间有人而已。
“秋白清和留下,旁人都去外面守着。旁的嫔妃若来,不问原因,一概挡下。”席兰薇偏过头去,面容沉冷地吩咐道。待得其余宫女宦官皆施礼退出,才又接着提步往里行去。
安寂之中,一缕疾风声入耳,继而便是女子的惨呼。只是短促的一声,听上去有气无力,声音刚高了一点便戛然而止,显是没有力气接着喊下去了。
是从过道的那一端传来的。
席兰薇心惊得驻了足,一时连接着往前走的勇气都没有。接下来却又安静了一阵子,再然后,又一阵惨呼掀起,却不同于方才的转瞬即逝,已近沙哑的声音持续了许久,不绝于耳。
清和直想劝她别去了,找两个宦官把人带出来便是;秋白手心里也全是汗,面色微发了白。可二人都还未及开口,席兰薇便又提了步,疾步向里而去,她们便只剩了跟上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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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叫声在她们到之前就骤然停了,席兰薇又走了五六步,才在左手边的刑房中看见人。
除却简小霜,还有四个宦官在房中,两个审问两个动刑。
隔着木栅,席兰薇看到一盆凉水泼出去,急喝一声“住手”,在水声落定之后,房内再无声响。
房中四人俱是一僵,忙不迭地俯身见礼。席兰薇推门进去,目光在小霜的衣裙血迹上一扫,便惊得垂眸不敢再看,冷声吩咐:“放她下来。”
“婕妤娘子。”其中一人一拜,看似恭敬,声音却不冷不热,“臣等奉命而为,宫正司的事,娘子不要插手为好。”
此话一出,连清和也怒了,蹙着眉头道:“她是我漪容苑的人,你们抓来动刑,可问过婕妤娘子的意思么?”
抬手不许清和再多说,席兰薇瞧了眼方才说话的那宦官,淡声又问他:“我是不该插手宫正司的事,但毕竟是我宫里的人,我不得不问问,她一个入宫不过半年的宫女,能犯多大的罪,能劳宫正司隔过我这个婕妤直接审她!”
“婕妤娘子息怒。”那宦官声音一沉,缓缓道,“臣等听闻她有细作之嫌,才抓来一审。”
细作?
这答案倒是让席兰薇一怔,静了一静,又道:“何人的细作?”
“尚还不知。”那宦官恭敬道,“但从她身上,确是搜到了一本奏章。原该是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