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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千上万的百姓扶老携幼盛装而来,大街小巷皆被围得水泄不通;城内,但凡可以看见祭台与城门的阡陌楼阁,都早早被人挤满。
高台之上,凛冽的寒风卷着金色龙旗呼呼作响;高台之下,鼓乐声杂着人们兴奋的议论声、车马的嘶鸣声,形成了一股宽广而压抑的巨*,如暗流涌动。
整个陵安城都为之沸腾了!
收回目光,凤清鸣肃容,与安公公领着众侍从垂首而立;她的对面,则整齐排列着文武百官。
皇帝独立于高台中央,俯视着天下众生。
突然间,有一声低沉辽远的号角响起。
整个陵安城,在一刹那间安静下来。
所有的声音统统消失,人人皆提了一口气,紧张地朝城门方向观望。
连皇帝亦忍不住微微侧了身子。
万众瞩目之下,朱红色高大的城门终于缓缓开启。
刹那间,眼前涌现出无边无际的金色潮水,那潮水激涌入城门,在阳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
天上的太阳,仿佛突然间也被这光芒耀得黯然失色;空气中,骤然凝聚了一种肃穆的冷。
二皇子率领骠骑将军、辅国将军,以及北征大军归来了! 顿时,金鼓齐响,号角低鸣,雄壮的军乐狠狠震荡人的耳膜。
而凤清鸣的心跳,也一下重过一下。 金色蟠龙旗烈烈招展,三军铁骑耀耀生辉。
甲叶铿锵、刀剑嗡然,铁蹄落如泼雨。
当先一人,着黄金战甲,配太阿宝剑,披玄色风麾,端坐在一匹披甲战马之上,身形笔挺如剑。
他提缰前行,身后铁骑的步伐整齐划一,每走一步,靴声都响彻云宵。
他,便是二皇子。
他的身后,跟着重甲佩剑的骠骑将军、辅国将军;两人身后,又一字排开八名年轻将领及三千北征铁骑。
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凤清鸣眼角迅速地湿润,泪迫盈睫。
父亲……
她的父亲凤止戈,终于归来了!
她不由得翘首遥望,想要看清他的样子。
烈烈寒风中,凤止戈一身玄黑盔甲,姿态挺拔如松。
他身姿雄健、气度威严,一如记忆当中的模样。
也一如他当日离开时的模样。
六年前,别院中,梧桐树下。
父亲身着玄黑盔甲,身披玄黑风麾。
他一手将妹妹高高举过头顶,又一手抚着自己的额发,目光慈爱。
娘亲在旁边捧着止戈剑,眸子里闪着惜别与不舍的泪光。
鸣儿,你要乖乖地听娘亲的话,好好读书练剑。 他如是说。
读书练剑——想到这里,女孩儿低低冷笑了一声。
他一定没有想到,他这一走,自己竟能入宫读书;
普天之下,还有比当皇室侍读,更为显赫的书童么?
至于练剑么,后宫之中,处处杀人不见血;
这样的招术,难道不比他教的剑术更厉害?
六年的光阴,弹指一挥间。
自己已从一个稚齿孩童,长成了一位娉婷少女。
而亲人们,却也已生离死别。
想到娘亲,凤清鸣眼中的泪逐渐干涸下去。
她狠狠掐一把掌心,尖锐的痛,逼迫她平静下来。
视线变得清晰了,而前行的将士也步步逼近,整齐划一地向祭坛走过来。
凤清鸣的视线越过父亲,落到了他身后率领的八名年轻将领身上。
他们便是在此次北征战役中崛起的年轻将领,那些令后宫嫔妃和宫人们热议纷纷的少年郎。
在他们当中,凤清鸣看到了黎若轩和凤清曦的身影。
黎若轩一身玄冰铁甲,背负黄金战弓,身姿矫健,一如他当年离去时的模样;
凤清曦则是银甲铁衣,披着红色风靡,更显俊拔。
泪水,迅速涌回眼眶;凤清鸣的视线,再一次湿润了。
有谁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低低地,重重地撞击着她的胸膛。
。二皇子领先独驰至高台前,在十丈外驻鞍下马。
他解下腰际的佩剑递与礼官,然后,一步步缓缓登上祭台。
台下民众们欢呼着“定北王”,凤清鸣泪光闪烁,于灿烂的阳光之中,终于见到了二皇子。他一身黄金战甲,玄色的大麾迎风烈烈招展。
他面色冷峻,目不斜视,缓缓行至皇帝面前,垂首,屈膝侧跪,行礼。
“父皇,儿臣幸不辱使命!”
皇帝眼中此时亦有隐约的泪花闪烁,略抬手臂,免礼。
“誉修王,你做得很好!”
皇帝终于在二皇子凯旋归来之际,将二皇子的封号由“修王”加封为“誉修王”。
两个称谓虽只有一字只差,然而其意义却已相隔千万里。
随即,内侍监上前,展开诏书,宣读犒封御诏。
诏毕,二皇子上前恭敬地接过诏书,叩谢皇恩;然后,他转身,双手高举诏书过头顶,向台下众将士及万民示意,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声音是如此威严遒劲。
刹那间,高台之下齐齐发出震天的三呼万岁之声,撼天动地,响彻云宵。
所有人都被湮没在这热烈的呼喊声中。
二皇子独立于高台外沿,睥睨捭阖。
正午的阳光,直射在他战甲上,耀出万道金光。
那一刻,他耀眼如天神。
凤清鸣与他近在咫尺,不由得微眯了眼睛,瑟缩着避开他的锋芒。
那种凛冽的杀气,再一次破空而来,令人窒息。
她明白,此刻的他,已无需再像从前那样低敛杀气;
如今的他,就如那宝剑出鞘,锋芒毕露。
不过,他自始至终,都未曾看过自己一眼呢!
胸口微涩,一种莫名的感觉,带着几分怅惘,涌上心头。卷二 风华 081 小野猫
081 小野猫
夜间,皇帝赐宴角觞殿。犒劳北征将帅。
凤清鸣呆在长乐宫里,却有些心绪不宁。 于是,她决定去静宜宫看望虞青荷。
静宜宫的主人步步高升,其宫中装饰也比从前更为奢华。
见到凤清鸣到来,虞青荷立刻撇开了众侍女,邀她到宫中小花园闲坐。
凤清鸣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方低声问道:“姐姐宫里的人,如今用得可顺心?”
“已经调整了宫中人手,那些新人,只是打发他们在外殿服侍罢了。”虞青荷答道。
前些日子,因为盅毒之事,虞青荷的贴身侍女喜儿受到牵连,本是要送往暴室处罚的;后来虞青荷再三求了皇帝,这才饶她一命,令青荷的哥哥虞铭带回家去了。
如今,皇后的病突然好了,仿佛是心中对虞青荷存有愧疚,于是赏了几名宫人到静宜宫。不过,历经此事之后,虞青荷也长了心眼——对皇后派来的人,她都小心翼翼地提防着。
饶是如此。凤清鸣仍不放心,嘱咐道:“姐姐如今有孕,可要特别小心,千万不要让人钻了空子!平时吃穿用度,一定要仔细。”
“好了,我知道了。一见面你便要跟我唠叨这些话,天天叨上十几遍,你不累,我还觉得噪得慌呢!”虞青荷打趣。
凤清鸣被她一逗,勉强笑了笑。
看到她心事重重,虞青荷便问道:“清鸣,听说皇上今日在德胜门犒赏三军,你的父亲和哥哥都在其例,特别的威风,对吗?”
凤清鸣胸口一窒,道:“他们当时与我离得好远,根本看不清表情,哪知道他们威不威风呢?”
“那你都看到谁了?”虞青荷好奇地问。
凤清鸣心中闪过一道金色身影。
“誉修王殿下。”她答道。
“哇,是二皇子呀!他一定也很威风,对不对?我都听宫人说过了……”虞青荷说到这,不由得激动起来。
凤清鸣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当时,他金甲闪耀如天神,星眸深黑如子夜,的确是很威风呢!
不过,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呐!
想到这里,女孩心里头突然很不爽。
宫中人人都在传颂二皇子的光荣战绩,那些往昔轻慢他的宫人。个个惶然如丧家之犬。
王皇后扬眉吐气,一改前些日子病恹恹的模样,今日竟然盛装出席晚宴——只因为,二皇子是她名义上的儿子。
人人都以二皇子为荣,就连前些日子消除蛇患而立了大功的三皇子,此时与他相较,也有些黯然失色了。
今晚角觞殿的主角,一定是他吧!
不过,这些事情,貌似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三年前,离别的那一夜,他隐约透露出来的情愫,以及他赠牵机时的担忧,好像是子虚乌有的事,好像仅仅是她一个人的癔症。
想到这,心里更郁闷了,于是淡漠地点点头,道:“是的,好像是很威风。”
虞青荷作一脸的崇拜状,叹道:“哇!好羡慕你,能够看到壮观的一幕。可惜我现在被拘在这宫里,哪也去不了。”
近来,由于有孕在身,虞青荷特别谨慎,一般没事是不会出门的。
“那有什么好看的。”女孩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