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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她见他一个人眉宇间尽是寂寥又想到他毕竟曾经到狱中探望求婚。不由有点可怜他。
“相信我,你总有一天会找到你真正的爱人的。”
叶春寒抬起头来,凝视着她。
笑了笑,伸手把自己脖子上的羊绒围巾解下,轻轻地披在舜慈身上。
未说一字,转身离开。
舜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肩膀上是他围巾所留下的余温阵阵。
其实,叶春寒是一个不错的男人。英俊,事业有成,温柔体贴,也曾痴心地陪伴了她两年。
但是,怎么办呢?
谢舜慈心里有的只能是一个男人。
有点傻气,有点破相,有点自大,有点一根筋。
她自己笑笑,迈开步子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跑去。
舜慈斜着眼睛看了看驾驶坐上的宋可。
沉默不语,一门心思地开着车子。自从他们上车从剧院返回家中的这段路程中他几乎一言未发。
而且,还摸出了一只香烟吸上了。
舜慈皱了皱眉头,这不是他的风格,刚才还好好的。
“宋可,出了什么事吗?”
宋可像是想着心思,突然被人打断了思路。
“啊?你说什么?”
舜慈眨眨眼睛,替他把落下的烟灰由衣服上掸下来。
“怎么像个孩子,抽烟要当心。”
宋可抿了抿唇。
隔了半天,他瞟了一眼舜慈。
“舜慈。”
“什么?”
宋可忖度着望着前方。
“你会离开我吗?”
她吃了一惊,宋可不是开玩笑的语气。
舜慈坐正身体。
“不会。”
闻言,宋可却没有放松下来,他转着方向盘有点紧张。
“不论任何事情,任何时候,任何人你都不会因为那些原因离开我对吗?”
舜慈扣了一下指甲里的痒处。
摇下车窗,冷风从面颊上吹过,她把肩上温暖的羊绒围巾脱下。轻轻地抛了出去。
宋可惊诧地侧过头看她。
舜慈娇媚地笑笑。
“今天晚上,我由你‘处置’。”
宋可愣了愣,望着她有些泛红的脸色。
终于是放下心来,色中饿鬼一样地呵呵淫笑了几下。
“那你今天不要睡了。”
加大了油门,夜幕中飞快的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他们的婚期将近。
宋可忙忙碌碌,像只勤劳小工蜂。舜慈除了自己的婚纱和定妆需要操心,其他的事情宋可全包。
就连结婚地点和方式都对她保密。
舜慈也乐得逍遥,他要管就让他管。她就每天耗在床上和餐桌上,尽量地保持睡眠和营养。
她是学过点医学知识的,自然要比一般人敏感自己的身体变化。虽然没有确定,但舜慈是满心期待着一个新的惊喜降临在她的生活之中。
但是惊喜尚未成熟,一个让她吃惊的消息却从医院传来。
“谢小姐,他说他唯一想要见的人就是你。”
坐在满是药味的办公室里,舜慈沉默地听着医生对自己说道。
“我们曾经和宋先生沟通过,但他就是不愿意把你带来。”
顿了顿,旁边一个年轻的大夫有点责问地插了进来。
“谢小姐,做人子女的总是要尽孝道。老人已经快要不行了,怎么连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呢?”
“你也算是他的儿媳吧?去看看他,也是份内的事。”
谢舜慈无耐地用手撑住头,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有点发昏。
“他得的是什么病?”
主治医生看看她。
“骨癌,晚期。”
舜慈不由浑身一抖。
医生好言相劝。
“估计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你去看看他吧。他天天都跟我们讲想要见你一面。”
舜慈叹气,这医生不知道他们的渊源。
要去看他?
不怕被人骂心毒,她是天天月月都盼望这个人死。
“谢小姐,就当是积德吧。”
医生看出她的不情愿,最后替人恳求。
谢舜慈下意识摸摸腹部,血脉总是相通的。
尽管已经知道这人是病入膏肓,但是舜慈在见到躺在床上鼻子里插着氧气管的老人依然忍不住吓了一跳。这是叶涛?!
他的病已经到了晚期,除去等着死神的招呼,其他的类似放射化疗全都没有意义。医生也只能是替他维持现状而已。
要说人老不能瘦,一瘦就显的实在可怜。舜慈站在门边,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进去。
一个看护正在往昏睡的老人身上插管调营养针,似乎是找不到静脉,东一针西一针。已经是皮包骨头的干瘪皮肤,老练的护士也试了许多次才成功。
谢舜慈没感到解恨,反而一阵鼻酸。
转过身,护士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她略略一惊。
“你…………你就是老先生要找的人?”
这些日子除了宋可来过,再无别人。估计这位就是他要找的女子。
舜慈收回想要逃跑的双脚。
慢慢地朝着床前走去。
像是有点感应到她的到来一样,昏睡着的老人缓缓地张开眼睛。
望见她的时候笑了笑。
“小慈,你终于来了。”
这般熟捻亲切,到叫舜慈不适应了。
她垂下眼,踯躇了一下。
“叶…………叶先生。”
“小慈,你可否靠近一些?我的眼睛看不太见了。”
舜慈往前走了两步。
叶涛昂头对她笑笑。
“不好意思,还要你亲自到医院来。”
舜慈看着他下陷的双眼,和凸出的颧骨。
“我今天刚接到电话。宋可没有对我说过你已经回国,也没有对我提起你的病。”
“呵,你不要怪他。”
叶涛微笑地摆摆手。
“他是怕跟你说了,你会离开他。”
舜慈不语,的确有这可能。
叶涛自叹。
“不瞒你讲这病是几个月前查出来的,当天入院就已经是尾骨变形。”
他自己摸了摸关节的肿块和溃烂的皮肤。
“当时我还想着要怎么重新振作叶家,一下子却要到地下去见你的父母了。”
“这大概就是我的现世报。”
舜慈看着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也不知道究竟对他要说些什么才好。
叶涛见她沉默,知道她也为难。
面对这样一个仇人,她没摔门而去已经算得上是大度大量了。
“听宋可说,你们就要结婚了?”
舜慈点了点头。
“月底的二十五号。”
“恭喜你们啊。”叶涛患了病到变得像凡人起来,也有了舔犊之情愉悦地望着儿媳。
说着他挣扎着靠着床背半坐了起来。
“小慈。”
他伸出一只苍老的手。
舜慈犹豫了一下,伸手于之相握。
叶涛感激地对她笑了笑,把放在枕头底下的一个盒子拿了出来。
“我请你来,是有两件东西要交给你。”
舜慈不解地皱了皱眉,看着他颤颤地把一个袋子递过给她。
一份亲子血液鉴定书?
舜慈惊诧。
“请把它交给宋可。”
“但是…………这上面的结果?!”
在‘幽灵’时,他们确定过宋可的身份啊。为此她曾经还非常挣扎痛苦过,如今手上的这份是怎么回事?
叶涛定定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抓牢舜慈的手。
“这是假的。但也可以是真的。”
舜慈困惑。
“当初是为了除去我的那有了异心弟弟,我才收卖了医生叫他伪造了一份鉴定报告。好让叶孝正自己造反。不过,现在我希望你可以把它给宋可。”
“你去告诉他,其实他不是我的儿子。这样你们以后的生活才会毫无阴影。”
不要总说人坏,坏到底了,终究他还是个人,还是会在死前良心发现,有所顾及。
舜慈捏了捏手里的鉴定报告。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给他?”
“我不行。我给他,他会不相信的。只有你给,你才能让他放心。”
叶涛气力耗尽,口腔里开始泛出腥甜的血味。
但依然拉住她的手。
“小慈。我只有这一个孩子,我希望他好。”
说着他把盒子底下的一块银色长命牌锁放到她的手心。
“家母留下的东西,交代要代代传给叶家长孙。”
“不是珍宝古董,但求可以保他平安。”
谢舜慈走后,叶涛一个躺在床上冥思了很久。
病房里面静悄悄的,冬天下午的阳光暖洋洋地晒在床铺上。
没人知道他抬起了一个手,透过指缝的光,他仿佛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