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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七嘴八舌的帮她解疑,待艳阳溜到树梢的时候,鸣萱终于弄清了事情原委,而此时她已将自己一头秀发抓得乱七八糟:“真是听得头大!陆少卿,我听来听去,怎么花锦绣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她既不是我的一根肋骨,也不是我的一滴泪珠子?!”
陆少卿已趁此机会再度打坐调息完毕,身上伤势虽然不会立即愈合,好在他面色恢复不少,气息也已彻底调匀。
而他闻言,便蹙眉颔首。
“不对啊!你师父不是曾经告诉你们师兄弟,花锦绣和我本是一体?怎么突然成魔星了?亏我一直想不通当年自己怎么那么傻,人都死了居然还把身体的一部分留给你,让她代我陪着你!”
她越说越乱,显然已被这突然听得的、一波接一波消息搞糊涂了。幸而她比我当日镇定得多,很快便调整过来,又道:“别怪我多嘴啊,我就是觉得,这两套完全不同的说辞都是出自你们师父之口!你们师父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你们想没想过,也许你们师父一直在骗你们呢!也许他这两套说辞只有一个目的……”
她长呼口气,又道:“你们想没想过,云少海与花锦绣渊源不深,接触也不算多,怎么可能与花锦绣有那么大的仇?为了留她在地府,甚至不惜把自己心底伤疤翻出来给人看?甚至不惜一次次重伤自己?”
我有些喘不过气。总以为云少海乃心机颇深之辈,也曾暗暗揣测过我一个痴儿,怎值得堂堂阴阳使大人为我费尽功夫儿,却不曾细究他为何要这般?究竟动机何在?他的纠结与压抑,又是因何而起?
不由忆起云少海那句问话来:“如果你看到长街上有人再一次次重复寻死,该怎么办?”
怎么办?若是我,到底该怎么办?
假设那长街上一次次重复寻死的人是我,那么云少海所做一切,是否只因想要阻止什么事情发生?
若加上我是魔星这事实,又是否可以推测,当日云少海所言,只因他不希望看到我在与陆少卿的这段情中,成了扑火的飞蛾?
“可是我不能说,因为只要我说出一个字,整条街上的人就都会死!”
那么,整条街上的人又是谁?是灵山七子么?楚少琴?还是叶少锋?抑或他自己?
这三颗石星,是否便是他所指的死亡?
阴阳令上留下的一组数字又是何意?赌债、暗语?为何他要用到‘一次次重复’这样的字眼?重复?我与陆少卿之情,就算真真如飞蛾扑火,也不过今世,怎会说是重复?
“云少海我不了解,他到底心机深沉到何种地步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猜测,在阴阳令上涂抹引起花锦绣魔性大发的香料,这种主意真的是他自己想出来的?难道他没有同谋?如果他有同谋,那么这个幕后隐藏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在云少海就要说出真相的时候,突然变成了石星?”鸣宣继续道。
忆起空空老头当日与我的言谈来,也忆起空空老头当日见到云少海时,脸面上难以掩饰的满意神色;我知他们师徒情深,那么云少海做出这多事,兴许真的是这慈祥老者帮忙出的主意。
可即便知晓谁是幕后主谋又如何?我是天罡魔星之事早已成定局,就算空空老头是那幕后人,并为云少海出过许多主意,最后还不是为了告诉我,花锦绣乃是魔星、这个难以更改的事实!
想来这老头为徒弟实在做了太多事!可惜我无福消受他赠予我的压制魔性丹丸,每每食用后只觉魔性越发厉害呢。
我心越来越凉,突然想到个要命的问题。一直以来,我都知晓魔性大发是因云少海阴阳令上的魔焰香;却不曾深究过,为何没了魔焰香,我每每食用压制魔性丹丸后,怎仍会魔毒发作?
难道不止魔焰香有问题,连那压制魔性的丹丸也有问题?便忆起当日裴少玉大胆揣测。兴许这瓶丹丸就是有问题。可若当真如此,空空老头为何要令我魔性越发厉害呢?
天罡一出,三界六道血流漂杵、哀鸿遍野。激发我体内魔性,对与正道之空空散人,难道不是威胁?
悄悄去握陆少卿的手,我却发现他掌心里已有密密一层汗。
鸣宣说得口渴,方去提茶壶,林云便已急急递过来一碗水。我见她面色也很差,便知此刻每个人心内,必然有何在颠覆了。
一口气将水灌进肚,鸣宣又道:“为什么隐居人界十几年的叶少锋突然变得胆小如鼠,并且因过度惊恐而几近崩溃?为什么他也化成石星?还有楚少琴,怎么点金术解开了,生魂却突然发生变化,成了又一颗石星?”她顿住,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缓缓将话说完:“这些,真的只是巧合么?”
真真是当局者迷。
鸦雀无声。
这偌大的院子里,二十几号人突然都成了哑子。
鸣宣这一番话如千斤重的巨石压上心头,我们俱惊住。想来几个人被空空老头的话所左右,他说我是别个泪珠子我便是人家泪珠子!他说我是魔星我便是魔星!竟从未想过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又是否有何不可言说的目的!
瞧裴少玉,那厮正与自己头发较劲,拼命抓拼命抓,似乎只要这样便可忽略一些呼之欲出的答案。而陆少卿面色也已沉下来,少见的失了镇定。
“痴儿,你再把地府里看到的听到的都详细说一遍!”裴少玉终是放弃虐待自己头发,而是转来折磨我。
我只好再度将地府中见到的画、以及回转人界前陆云锦所言一一讲一回,当下只说得众人面上表情越发阴郁,待到话音了了,鸣萱便拊掌,道:“这两套说辞我敢肯定有一套是真的!现在就看你们敢不敢怀疑自己师父的目的。”
“目的,师父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徒弟?”裴少玉话音越说越低,而陆少卿更是双眉蹙成个疙瘩,我知晓他眉间结必然已结到心头了。
想起当日我也曾问过空空老头为何会出现两套说辞,当初他只言是为爱徒。但如今想来,恐怕未必如此简单。
那么,空空老头到底是正是邪是黑是白?他所做一切,最后只为给我一瓶压制魔性的丹丸。可事实证明,这瓶丹丸只会令我的魔性越发厉害。
脑中不由浮现那慈眉善目的老头影儿,想来他年纪也不轻,身份地位也挺高,到底还有何,会令这样一个修行法术样样都已到极致的老人,欺骗几个孩子呢?
陆少卿几乎站立不稳,也不知是伤势难以支撑,还是别个。他只是动了动嘴唇,仿佛用了天大的力气,万分艰难道:“锦绣,师父赠予你的丹丸,可还在服食?可随身带来?”
☆、日更君赐我力量
我忙忙点头;并自贴身处掏出那只赤色小瓶来。陆少卿双目便锁定那瓶子,仿佛要隔着这只小瓶;看穿师父的心事。
大家屏住呼吸;就连裴少玉都不再聒噪。这只手指粗细的瓶子;竟已牵引住二十几号人的目光。
明明近在咫尺的小瓶,陆少卿却费了好大的力气方伸出手。他的手有些抖,就连身子都已微颤。
裴少玉那厮闭紧了眼睛,口中径自嘟嘟囔囔的;也不知在说何。而我一颗心早已到了嗓子眼儿;深知陆少卿等自小在灵山长大,空空老头对他们的养育教导之恩、对他们的点滴关怀照顾;早已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了师徒之情。
一身仙风道骨的陆少卿肯为了空空老头与明月做交易,只为得到师父长久以来牵心挂肚的青山秀水图;裴少玉更是曾为师父,与在灵山吃流水宴的散道动手;不拘言笑的云少海肯为了师父,在阴阳令上涂抹魔焰香……
我不敢想下去,而陆少卿已接过赤色小瓶,闭了闭眼,问我:“锦绣近日可曾食用此丹?”
“没。”我忙道。
自打产下我那丑兮兮蛋儿子,还未等我接受这事实,道宗的就来寻仇并将我们困在叶府。要不是生产之时明月正在叶府,又恰巧会那化纸为人术数,我们连这几十号帮手都没有。这四十七日来疲于应付道宗的,我们各个身心疲乏,哪还有精气神想别个。若不是今日提起这丹丸,我甚至要将它忘到脑后去了。
陆少卿明显松了口气,他双眉紧锁,缓缓去开瓶塞。
“大师兄,等等!”裴少玉一把按住陆少卿的手,暴躁道:“大师兄,你实话告诉我,到底相不相信师父?”
陆少卿颔首,双眉越发紧蹙。
“那还开这瓶子?大师兄,我怕——”那厮不将话说完,但我知晓他怕的是何。他曾帮我检查过此丹,并亲口告诉我此丹并无问题。如果今日此丹有问题,是否说明裴少玉也曾对我有所欺骗?
陆少卿显然也很挣扎,而鸣宣聪明的选择闭紧口。就连林云都揽住玎珰远远躲开,不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