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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旁终于开始有了动静和活力。一个个烤红薯从火堆里被刨出来,香甜的气息弥漫在了整个空间里。
烤红薯很烫,但很香。春斌几个小孩子将烤红薯在手里来回快速地掂着,尖起嘴使劲对着手里的烤红薯呼呼地吹,经不住烤红薯香甜的诱惑,连烤焦的红薯皮也顾不上撕掉,便趁着热乎劲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小孩子的心灵始终是单纯明净的,有了香甜的烤红薯的慰藉,几个小孩的脸上洋溢起了美滋滋的笑意,相互看了看,见对方的一张小嘴都被烤焦的红薯皮弄成了一圈黑色,呵呵呵地相互打趣地笑起来。
几个小孩子的笑声感染着大伙儿,人们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幺婆婆说:“大家都刨些出来吃吧,再不刨出来吃就该烤成焦炭了。”
听了幺婆婆的话,大伙儿的饥饿感和着食欲一起升起来,开始接连不断地把烤红薯从火堆里刨出来。
这一刻,原本空旷的大殿里有了一丝丝暖暖的温馨。
而外边飘落的雪花也越发地大起来,有形成鹅毛大雪的趋势。
雪下得越大幺婆婆心里就越是不安。她没有一点食欲,看着火堆旁的人吃得那么起劲,她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朝大殿的门口走去。
幺婆婆原本是打算跨出门槛,到山门外看看有没有张幺爷和张子恒回来的动静,但是外边伸手不见五指地黑,只有大殿里透出的摇曳火光将大殿外的空坝子映出了一点昏暗之色。而雪花就在这一片昏暗的光影里洋洋洒洒地飘落着。半人高的蒿草上已经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积雪。
幺婆婆放弃了跨出门槛走出大殿的打算,就着门口坐下来,看着从漆黑的夜空里飘落下来的雪花发呆。
她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原本平平静静的日子怎么会几乎在一夜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直暗中注意着幺婆婆的五婶这时拿了一个烤红薯走到幺婆婆身边,陪着幺婆婆坐下,说:“幺婆婆,东西还是要吃的,光担心是没有用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幺婆婆用暗淡的眼神看了五婶一眼,轻叹了一口气,说:“五婶,也是天黑,我腿脚又不怎么好使,要不然我都该到外面去看看你幺爷和子恒。这么大的雪,溜溜滑滑的,天又那么黑,要是摔倒在哪条沟沟坎坎里了,不就只有冻死了?你幺爷那条老命啊!唉!指不定就搁哪儿回不来了。”
五婶安慰幺婆婆说:“没事的。幺爷的眼睛好使得很。他又不是没有走惯夜路的人。再说,不是有子恒跟他一块儿吗?出不了什么岔子的,幺婆婆。”
五婶的话丝毫不能给幺婆婆带来宽慰,她仍旧忧心忡忡地说:“这小白也是气性大。你幺爷也就是一时间牛劲上来了,说话口无遮拦。我跟着他大半辈子了,知道他说话是‘有口无心’的,不该说的话说了,过后啥事也不会有的。你看,就一句话,一赌气就走了。你说这城里人也真是难将就的。通情达理起来啥事都能给你宽心解闷,小气起来,就像瓷瓶子,稍不留神,一碰,就碎了裂了。唉!我和你幺爷,跟她不沾亲不带故的,结果惹上这一身麻烦,到现在还落得有家不能回,有苦不能诉的地步。你说,这不是天老爷故意要安排这么一连串事情来折磨我和你幺爷吗?”
见幺婆婆在一种自怨自艾的情绪中越陷越深,五婶说:“幺婆婆,你不要东想西想的,我都说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先把心放宽了再说,好歹熬过今天晚上兴许就好了。”
幺婆婆却说:“我怕的是熬不过今天晚上啊!”
幺婆婆的话令五婶顿时就惊了,她露出一副惊诧的表情说:“幺婆婆,你说啥话呢?都倒牙了,可不兴说些不吉利的话啊!”
幺婆婆说:“五婶,你也不要说些宽慰我的话了。其实你心里比我也轻松不到哪儿去。我把话说这儿了,后面还不知道要出啥大乱子呢!”
说着幺婆婆要从门槛上站起来走回火堆旁。
突然,幺婆婆站住了,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门槛上了。
五婶见幺婆婆的样子有异,定定地看着她,说:“幺婆婆,你怎么了?”
幺婆婆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说:“你听,外边好像有奶娃子在哭。”
听幺婆婆这么说,五婶以为幺婆婆中邪了,浑身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觉没牛旨燮牌挪幌袷窃谒岛埃谑且布馄鸲涮獗叩亩病8仗艘幌拢迳艟汀斑住绷艘簧担骸安幌袷悄掏拮拥纳簦瓜袷切『淖釉谀母鲫戈估锝谢健!
幺婆婆越加聚精会神地谛听着外边的动静,耳朵里就像伸出了爪子般地朝着又黑又冷的山门外探伸过去,说:“不对,是奶娃子的声音。我听得出来。”
五婶又听,说:“声音好像不见了。”
外面果然只有雪花落在枯草上的沙沙声。
幺婆婆却说:“莫非是小白把她的孩子找回来了?”
五婶疑心幺婆婆出了幻觉,说:“幺婆婆,你可不要东想西想的把脑子想出岔子来了。外边真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兴许刚才就是旮旯里的小耗子发出的声音。”
幺婆婆却坚持说:“不对!你听不出来我听得出来。小白的奶娃子我亲手带过,我听得出她的声音。这孩子的声音和别的孩子的声音不大一样。”
五婶说:“怎么不一样?难道还不是人的声音了?”
幺婆婆没有听出五婶话里的讥讽成分,仍旧说:“具体咋不一样我也说不大清楚。反正我感觉这孩子哭的声音跟别的奶娃子的哭声就是不一样。”
五婶真的有些担心幺婆婆的精神状况了,不再跟她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伸手去拉她,说:“幺婆婆,还是到火堆边暖和点,这门口雪风这么重,当心冻着了。”
幺婆婆却一把甩开五婶的手,说:“你听,是奶娃子的哭声。”
这回,五婶也听见了风雪交加的黑夜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弱弱的哭声,的确是一个婴儿气若游丝般的啼哭声,而且带着歇斯底里的味道……
第二章 神秘的吴医官
“这黑灯瞎火的,外面好像真的是有奶娃子在哭呢!”五婶终于确定了幺婆婆说的话。
两个人说的话立刻引起了火堆旁另外几个人的警觉,有几个人立刻朝门口跑了过来,一起尖起耳朵听外边的动静。
而外边婴儿的啼哭声又消失不见了。
跑过来的几个人讶异地朝五婶和幺婆婆说道:“没有谁在外边哭啊。你们是不是活见鬼了?”
幺婆婆却说:“赶紧弄一个火把,兴许真是小白把她的孩子找回来了。她身子那么弱,该不是在外边走不动了,等我们出去接她?”
听幺婆婆这么说,立刻有人就打起了退堂鼓,说:“幺婆婆,你要打火把出去找小白啊?外边饿得发了疯的野狗多得很,要是撞上了,咋办?”
幺婆婆说:“奶娃子的哭声就在大门外了,兴许小白就在外头了。我们要是慢点出去,只怕小白和她的孩子就被野狗咬了。”
幺婆婆说着着起急来,自己要亲自动手去火堆边点火把。
这时,漆黑的山门外冷不丁地传来一声煞有介事的咳嗽声。这咳嗽声响得突兀而且应景,大伙儿都是一愣,一起直愣愣地朝大门口看去。
憬悟寺的山门外黑漆漆空荡荡的,看不见什么动静。
幺婆婆壮着胆子朝大门口问道:“哪个在那儿怪咳嗽?”
话音还没落定,就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风雪交加的黑夜里显现了出来。等大伙儿看清楚来人的面孔时,来人已经走到了大伙儿的跟前。
是张子坤!
这家伙身上背着个沉甸甸的包袱,包袱被一块家织布包得严严实实的,猜不透里面究竟裹着什么东西。
有人就说:“呵呵……疯子把他的家当也搬来了,该不是想要在这破庙里长住下去了。”
张子坤对嘲笑他的话充耳不闻,一张脏脸上永远是笑嘻嘻的表情,仿佛这个世界对他来讲永远是有滋有味的。他的心里无所谓忧愁还是恐惧,明媚还是忧伤,日子更是过得不分白天和黑夜,完全就像蹚浑水似的昏昏沉沉地过的。
幺婆婆刚要朝鬼鬼祟祟的张子坤抱怨,突然又看见两个人从黑暗中走过来,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和一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
女人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一样的物件,小伙子生着一张孔武的面孔,厚厚的嘴唇,一脸的络腮胡子,显得五大三粗的,很壮实。
见张子坤带来了两个陌生人,大伙儿顿时就诧异了。
心里异常失落的幺婆婆朝张子坤说:“子坤,你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把生人朝这儿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