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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喜冲他草草作了个揖:“陛下许久不见了,您还记得赵喜,实在是奴婢的福气。”
建文帝看着他,又转头看看小张子,愤怒地抬脚踢倒了身旁的椅子,喘着粗气,沙哑着声音问:“既然你没死……那天晚上朕在树丛里听到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赵喜笑道:“那还真不是冯皇后,不过是个声音像她的宫女,穿着皇后的宫装,在僻静之处对咱们兄弟扮的禁卫含含糊糊地说一句话,但凡陛下问一问冯皇后当晚的行踪,真相就出来了。可惜陛下连这点功夫都不愿意花,直接就赐死了冯皇后。”
建文帝的喘息声更重了:“那么……朕在宫外看到的那一切……”
朱翰之绷了绷绳子,走上前去:“不过是我们做的一场戏,你去的不是冯家的庄子,打你的也不是冯家的人。但冯家狼子野心倒是不假,我们也不算是冤枉了他们。”
“你要干什么?!”建文帝见他越走越近,挥手将桌上的茶具摔向他,他只轻轻巧巧往旁边一避,就躲开了,脚下却加快了速度,迅速将建文帝右臂往后扳,另有一名随从帮着制住了后者的另一只手臂。朱翰之与随从合力用身体压住建文帝的挣扎,将他双手背在身后缚紧,又抬脚挑起一张高背椅子,将他按到椅子里,接着将绳索绑在椅子上。
建文帝挣脱不得,大声喊:“你们要做什么?!”
朱翰之没有回答他,只是从小张子手中接过了火把,然后点燃了身边不远处的帐幔,接着又将火把转向家具摆设。
建文帝看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发颤了:“你要干什么……”
朱翰之将他身边所有帐幔、家具都点燃了,挥手示意属下们退出去,才淡淡地对他道:“我要干的事不是很明显么?虽然你是个弑兄逼父的畜牲,但我不能跟你一样无耻,因此我不会砍了你的脑袋去祭奠亡父。可若叫我放了你,我又实在不能接受。虽然燕王叔说,会让你以越王的名义下葬,给你一个体面,也好显示我兄长的仁德。但如果你没死的话,这个体面自然就用不着了。你还是继续做丧家之犬比较好。因此我选择叫你尝尝这大火焚身的滋味,等你烧成了飞灰,也不会有人认出你是谁,只当你是个寻常内侍或是禁卫,不幸被卷入了火海,若有点骨头灰烬留下,自然会跟其他内侍的尸首一般,被送到城外的乱葬岗埋了。”
“不……不!你不能这样!快救火!快来人啊!”建文帝听得魂魄俱丧,拼命扯着脖子大声叫唤,企图引起过路宫人的注意力。朱翰之只是冷眼看着他的垂死挣扎,回想起当年东宫中的惨状,心中像冰一样冷硬。
“公子,王将军已经带人进宫了。”赵喜从属下处得了消息,连忙来向朱翰之禀报,“我们需得立刻离开!”
朱翰之没动,但他将手中的火把直接抛向建文帝。建文帝被死死绑在椅子上,见状顿时吓得拖着椅子要逃,但在下一秒就被朱翰之挥刀砍断了双脚。他惨叫出声,火势却迅速蔓上他的身体。
朱翰之转身向外走,随行众人迅速跟上。建文帝断了腿又遭受烈火焚烧之苦,就算王将军立刻赶来,也救他不得了。
王将军丝毫不知道建文帝被烧死在兴庆宫中,他只听人说皇帝被人护送着出了东华门,但太后与三皇子却往玄武门去了,犹豫了一下,便直接带人奔东华门去了,直到追上了那替身,才知道那不是建文帝。但此时,燕王大军已经攻入了皇城,他只能再带人去追赶太后与三皇子,却听到了他们被早已经狮子山守候多时的燕王大军拿住。无奈之下,他唯有带人撤退,却对自己往后的去向一片茫然。
皇宫的大火足足烧了一天半方才被扑灭,随即,燕王也奉太孙入京了。京城百姓与臣民夹道相迎。
明鸾扶着祖父章寂,带着陈氏与玉翟,也在人群中看着太孙坐着车驾从正阳门进入京城,而大伯父章敬就在随后护送的武将行列之中。
章寂叹道:“总算等到这一日了,咱们家可算熬出头了!”
明鸾心中激动,连连点头,看着太孙与燕王的车驾从面前经过,转身看向皇宫方向。只见艳阳之下,一缕青烟正从宫城上空袅袅升起。
第四卷 宅门春
宅门院深深,遥望一枝春
第一章 优柔
燕王奉太孙朱文至进入京城后,因皇宫大火,许多宫室都被烧了,便只草草收拾了前头大殿的几处房屋,以作太孙下榻之所。其余房屋,就只能等到日后再整修了。至于燕王本人,他在京城里原有一处府第,虽然多年未住人了,但他长年在外征战,本是武将性情,倒也不介意。
燕王大军攻入皇城时,太孙还带着随从远在百里之外的后方,接到燕王急信日夜兼程赶来,身体已经颇为劳累了。但他看着自小长大的宫院,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宫人中有不少仍然感念悼仁太子夫妇的旧人,闻讯赶来拜见,他一个一个认下去,说起往事,心中十分伤感,当即便留下了几个曾经侍候过先帝元后——也就他亲祖母的老宫人,至于其他内侍宫女,则全交由胡四海打发了。他虽是个仁善的性子,却不是傻瓜,燕王再三提醒他要小心宫中还有建文余党,他当然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这拨宫人离开后,太孙才有空歇口气,这时候,燕王来了。
燕王是请他到大殿上朝去的:“大军入城已有两日,但京城臣民还有些人心惶惶,尤其是当年你父亲惨死,但凡是站在他那边的人家都落难了,剩下的这些勋贵都是袖手旁观甚至是落井下石的,除去临国公石家在去年重又投向我们,其他人都有些心虚,又有建文提拔起来的几家人,都担心你会秋后算账呢。虽说他们可恶,死不足惜,但眼下还是以大局为重,陛下且忍让着些,等日后局势平定下来,再慢慢收拾他们不迟。”
太孙忙道:“王叔言重了,侄儿怎会不知道事情轻重?况且侄儿本来也没打算对他们从重发落。”说罢叹了口气:“当年建文帝夺位,有多少世家勋贵一夕之间败落?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侄儿绝不会学他那样暴虐!”
燕王微笑道:“这怎么一样呢?陛下宅心仁厚,却也要赏罚分明,这不是天子一怒,伏尸千里,而是让罪有应得之人得到他们该得的下场。否则,人人都以为自己即使背叛君主,也能依仗君主的仁慈逃得性命,日后哪里还会有敬畏之心?”
太孙闻言肃然:“王叔说得对,是侄儿想岔了。”
燕王摆摆手:“陛下还年轻呢,难免有些思虑不周之处,算不得什么。臣已经命人传召文武大臣上朝,一会儿陛下就去露个面,宣布几件事,安抚一下他们,就把他们打发走吧。接下来还要预备陛下登基之事,有的是事情要忙呢。”
太孙忙应了,又问:“要宣布什么事?”
燕王答道:“第一件事,就是对朱允炆的处置。如今明面上他下落不明,只说他抛下生母兄弟和子嗣逃走了就是,臣已经备好了诏书,陛下尽管废了他的帝位,重新降为越王,再命宗人府审理他逼父弑兄篡位之罪,多多数上十几二十条罪名,废去他的王爵,并公布天下,也叫世人知道他罪无可恕,死有余辜。”
太孙听出几分不对:“明面上下落不明?那实际上……”
燕王轻咳一声,见殿内只剩下自己和太孙以及胡四海三人,便压低声音道:“宫中起火时,翰之带人秘密潜了进来,命臣安插在宫内的人手帮着将朱允炆诓到此处绑起来,烧死了。翰之和他身边的人都亲眼看着朱允炆被烧成黑炭,确认无误。”
太孙吃了一惊:“弟弟怎能冒这么大的险?!”但他对于大仇人的死还是很高兴的:“好弟弟,他总算为父亲母亲报了仇了!只是为何不等我一等?我也想亲手杀了朱允炆!”
燕王叹道:“这事儿是他自作主张,事后还特地来向臣请罪。他说,朱允炆虽是你们兄弟弑父仇人,但他身份在那儿,论血缘又是你们亲叔,若让你进城后,再将他处死,总会有多管闲事之人跑出来说嘴,指责你不该杀叔,到时候岂不是叫你为难?倒不如象如今这般,悄悄儿把人解决了,外头人也不知道,只当他早已逃走,日后即便是下落不明,也没人会再怪你。这是他做弟弟细心之处,虽有些莽撞了,但臣也不好说他什么。”
太孙红了眼圈,道:“他这是一心为了我,连大风险都顾不得了。我领他这份情。王叔若要罚他,就让我代受吧!”
“陛下说笑了,臣也是担心他行事莽撞,会伤到自身,哪里是真要罚他。”燕王转了话题,“朱允炆死了,陛下日后也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