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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人家的小姐还精贵,只怕也是受不得这欺负的。
午饭,楚涟漪用得很少,除了几根黄瓜还算新鲜,那些肉食瘦里藏肥,以大料压住腥味,却也逃不过楚涟漪的鼻子。
楚涟漪叹息一声,不想当枪也得当枪了,否则以后她在禹王府真要混不下去了。
午饭稍过,杏丫就回来了,“姑娘,你猜的没错,雪香阁和绛云阁的丫头都埋怨着呢,花夫人自己掏了腰包,补贴了厨上,才开了小灶,董姨娘什么都能吃,还没觉出味呢,嘻嘻。”杏丫从桃丫那事上就恨上了绛云阁,只要有机会,总不忘讽刺董姨娘几句。
要说自掏腰包,楚涟漪也是有钱的,可是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四夫人如此针对自己,恐怕也是为了上次她拒绝了四夫人的提议,坚持芳姐儿成亲的时候要从外面包席的事儿。去外面包席,一向是外院的人负责,内院只管付钱就是,这可是夺了四夫人的一桩横财。
楚涟漪又轻声吩咐了杏丫几句,让她去查灶上如今是个怎样的状况,既然要行动,可也不能冤枉了好人。
到了晚上,杏丫这个包打听就满载而归了,“姑娘,我听东大厨的关妈妈说,她们也可怜得很,四夫人拨钱的时候,每位主子的定例都少了一半,可咱们府上有规矩,每一日多少鱼,多少鸡,用多少油都是有规矩的,这规矩不变,钱少了一半,她们自然就拿不出好东西了。”
“你可打听清楚了?”楚涟漪不信关妈妈的一面之词。
“嗯,我私下里分别问了好些人,都这么说。”
“西边呢?”西大厨管着三秀庭院和表姑娘们的饮食,四夫人和四爷住的云锦院也在西边。
“没变化,东大厨好几个有路子的妈妈和丫头,都使了力气转到西大厨去了,这是摆明了踩咱们呢。”杏丫也是个嘴快的。
楚涟漪瞧着自己屋里的几个丫头,知道她们都等着自己表态呢。
可是楚涟漪也是难熬的。去太妃跟前告状吧,别反而落了个爱生是非的罪名。这人要是不喜欢一个人,就容易产生偏移,况四夫人本来就是太妃用来挤兑自己的一个工具,楚涟漪想来想去,也不觉得去告状是个好方法,虽然太妃近日对自己的态度温和了不少,可楚涟漪还是不敢去告状。
除了太妃,如今这府里第二个说得上话的便只有唐楼。如果他回府还好,让他多吃几顿死鱼就是,可他偏偏在外面乐不思蜀了。在楚涟漪无比思念唐楼的时候,他偏偏不在。
两大靠山都靠不住,而楚涟漪这本来也该算一尊靠山的山,底气却是丝毫没有的。
想来想去,楚涟漪只得出了一个十分无赖的方法,想来也十分有趣。
第二日,从三秀庭院出来,楚涟漪在玉熙堂稍微坐了会儿,快到午饭时,便领了暗香、暮雨、安彤和静彤,以及杏丫,梨丫等丫头去了云锦院。
一路上众星捧月似的,仿佛仙女下凡一般的排场。到了云锦院,四夫人听得王妃来访,出到院子里迎接,就见着四个大丫头在前,四个二等丫头在后,捧着楚涟漪来,好大的排场。
四夫人微微撇撇嘴,然后笑道:“今儿是吹什么风,能得王妃来我这个僻陋的院子做客,真正是蓬荜生辉了。”
说得这般见外客套,也不乏讽刺的意思。
楚涟漪倒是不以为意,上前亲热地牵了四夫人的手,“今日梅岗的早梅开了,我折了一枝好的,来送与嫂嫂添香,顺便叨扰嫂嫂一顿午饭,都说云锦院柳妈妈烧得一手好菜。”
四夫人笑道:“你倒是个会打算盘的,拿一枝梅便换来一顿饭,如果要是生在商户家,那可就不得了了,肯定是个金算盘。”
“那是因为我知道嫂嫂素来怜惜我,定然是不介意的。”楚涟漪同四夫人皮笑肉不笑地打着机锋。
都是聪明人,四夫人见楚涟漪今日这架势,又点名要吃午饭,也知道她是在抱怨,可是四夫人丝毫不怕。越见楚涟漪这样的做派,就越是知道她拿自己没有办法。
这王妃名分倒是好听,可不受夫宠,那便什么都不是,连个董氏都比不得呢,上次董氏的丫头那般作践玉熙堂,她不也没敢动董氏吗?四夫人心里嗤笑。
楚涟漪刚在云锦院上房坐定,就见着四爷从门外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四夫人很惊讶,她们家这位爷和东院的王爷那是一个模子,要么不沾家,要么就是一回家就去了姨娘的房里,所以今日四夫人才惊讶。
楚涟漪见四爷进来,便起身唤了声:“四哥。”
四爷见着楚涟漪也十分惊讶,愣了片刻,有些拘谨起来。他今日回院,本来是打算直奔魏姨娘屋里的,可一进院子就看见了安彤和静彤,步子便再也迈不开了。
这两丫头都是少见的美人胚子,四爷看在眼里,早就在心里宠爱过千百回了,可因为是唐楼那边的人,所以一直不敢动,但是就是看着也是种享受。
关于四夫人和四爷的事情,楚涟漪也听过不少,她瞧着四夫人的惊讶,也不怜惜,“四哥,今日我来找嫂嫂商量些事情,芳姐儿马上要出嫁了,好多事情忙,还请四哥原谅。”
“哪里,哪里,你们坐,你们坐。”四爷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楚涟漪又黑心地道,“今日对不住四哥了。杏丫,你赶紧去魏姨娘那边通知一声,让魏姨娘来服侍四爷。”
四夫人脸色一变,瞪了眼睛,想不到楚涟漪做得如此过分。
楚涟漪回头扬扬眉,“嫂嫂请坐,这几日芳姐儿的事情,辛苦嫂嫂了。”
片刻后,魏姨娘就来扶了四爷离开,这魏姨娘是这半年里四爷新纳的,还在兴头上,日常总与她厮混,楚涟漪是很清楚的。
四爷去了魏姨娘屋里坐着,好酒好茶好脸色伺候,自然舒服,心下也感叹,老六这位媳妇可真是取得妙。人生得国色天香,让人瞧得睁不开眼外不说,就是这份细致也是自家婆娘比不上的。
瞧着耽误了四夫人,让自己没人伺候,马上就让人唤来了魏姨娘,这也是给魏姨娘长脸,四爷瞧不惯他屋里的黄脸婆,就喜欢这花枝招展的魏姨娘,所以自然觉得楚涟漪好。
可惜正屋里四夫人就不这么觉得了。
午饭上来的时候,楚涟漪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乐乐美美地用了一顿午饭,这蹭来的午饭,仿佛特别好吃,足足用了一碗饭,瞧得暗香都惊讶了。平日里这位主子吃饭,瞧得人直撇嘴,那真叫吃饭用粒数的。
吃了饭,漱了嘴,楚涟漪这才拉了四夫人聊些芳姐儿婚事上的细节,一项一项地驳了四夫人,待了一个时辰才走。
四夫人铁青着脸送客,哪知倒了第二日还要铁青着脸迎客。
楚涟漪倒是自来熟似的,“又来叨扰嫂嫂了,昨日的午饭果真香。”
四夫人不仅要招待楚涟漪,还要招待她带来的一大群丫头。
让四夫人万万没料到的是,楚涟漪这一来,连续来了半个月,如果碰上四爷,每次都让魏姨娘来服侍,她居然还美名其曰是辛苦魏姨娘了,送了魏姨娘好重一副金镯子,真是美死那贱人了,四夫人恨恨地想。
“王妃真是清闲啊,王爷不在府里,你成日也不用服侍他。”四夫人不误讽刺。
楚涟漪喝着茶,面色沉静。
四夫人今日得了确切消息,是打定了主意要落楚涟漪的面子的,所以继续道:“我们家这人虽然浪荡了些,可好在还知道回家。也不怕说出来王妃笑话,虽说他这般,我如今说话他还是不敢不听的。”
楚涟漪笑了笑。
这仿佛鼓励了四夫人,她故作小心地瞅了瞅四周,低声道:“王妃还不知道吧,听说王爷在外面置了一房外室,连太妃都知道了,这几日气得不行呢。”
楚涟漪眨眨眼睛,这种事不用知道,猜也能猜出来,但也有个好处,那就在于眼不见心不烦。
四夫人见楚涟漪无动于衷,便也没了趣,可也不肯放松,“听说是花魁来着,一把嗓子红遍了整个京城,不过王爷素来风流,以前也没少传过韵事,等这阵新鲜感过去了,自然就放下了,王妃也不用介怀。”
楚涟漪真的不介怀,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唐楼纳董氏,楚涟漪一直耿耿,只因为她知道,那董氏绝不会是新鲜感过后就能放下的,她注定要成为他们之间的沙子,可是至于那某某花魁,楚涟漪还真没放在心上过。
楚涟漪前前后后,陆陆续续在云锦院四夫人的房里叨扰了一个来月,直到魏姨娘有了喜信儿。
如此一来,四夫人简直恨楚涟漪入骨。其实楚涟漪也是冤枉的,这能诊出喜信儿,魏姨娘至少是怀了一个多月了,可不是楚涟漪把魏姨娘推入四爷怀里这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