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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安岚目中的迷茫刹时转为诧异,这,同香境几乎是异曲同工!
旁人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一个许诺,马上就能给予他人一个景象,并且几乎是深信不疑!
“想明白了。”白广寒见她神色有变,便知道她已想到关键之处,便接着道,“你若留意,世间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赶考的寒门学子许给发妻一个美好的未来,便换得一个女人不悔的付出;祖辈教给儿孙光耀门楣四个字,便可让儿孙胸怀壮志,不辞劳苦;还有街边商贩的吆喝,路边算命先生的箴言,戏台上的悲欢离合,甚至院墙里面的吵闹。”
安岚怔了好一会,才道:“所以,有的人,因不仅心细如发并且通晓世情,即便没有大香师那等可以请动诸天神佛的能力,却也可以利用周围的一切,影响旁人的情绪,让人放下戒备心。”
她怎么忘了,她原本也是这样的人。
在遇到景炎公子,进入天枢殿之前,她在源香院里生存,不一直就是尽可能地利用周围能利用的一切来换取她的安全和机会。
只是,她的年纪到底是比桃花夫人小许多,终究不如桃花夫人通晓世情,眼睛亦不比对方毒辣。
虽在启程前,她知道这一路不会顺利,但只要在先生身边,她自然而然的就有一份安心。桃花夫人无论是自己看出来的,还是从谢云那里得了消息,无疑,她都是已经确认了这一点,并且很巧妙地利用上了,甚至连她对先生的爱慕都算在内。
之前,那管家领着他们过来时,只告诉她,她的房间就在隔壁,丫鬟们在收拾,然后就直接领着她进了这个房间,接着就安排了晚饭。
家常的味道,普通人家的作息,安岚慢慢转头,有些复杂地看着这屋里的每一样东西。刚刚不曾真正留意,现在才发现,这房间里的一切,都含有深意,那床,被子,都是像及了新房的摆设,但又不是很明显,只是每一样都显得那么贴合心意。
因为先生在旁边而觉得安心,再加上此处住得舒适并且还那般合乎心意,自然而然,她心里的戒备就会放松。在这样的旅途,她若放松了戒备之心,会得来什么结果,当真是无法预料!
“大香师一样随时都有可能会面对各种暗示和诱惑,以及陷阱,察觉了自然不可怕。”白广寒说到这,顿了顿,是在犹豫什么,最终还是接着道,“真正可怕的是,虽心里清楚,却不得不顺着往下走。”
安岚微怔,正要询问,只是白广寒却忽然问:“你对桃花夫人此法可觉得熟悉?”
“我……”安岚张了张嘴,看着白广寒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收稳心绪,一会后,才有些迟疑着道,“似乎同我的香境有异曲同工之妙。”
“没错,她借用的是世情。”白广寒看着她道,“桃花夫人没有大香师之才,却懂得此法,既然让你碰上,也算是你的运气了。”
安岚敬声道:“是。”
白广寒又道:“不用打草惊蛇,今晚你便留在这里。”
第299章 夜谈
夜渐深,连花香也淡了下去,似满园的桃树都跟着入眠了。
“究竟是受了影响,还是顺势而为?”桃花夫人听了下人过来告之白广寒那边的情况话后,起身走出房间,看着客房的方向,低声道了一句。
她身后缓缓走来一妇人,与她看着同一方向,有些嘲弄地道:“不管怎样,这都证明那些传言是真的,那两人果真是生出了情意,哼,只要是男人,真没有一个不是利欲熏心。只是却不知白广寒是打算另选传人,还是打算日后就这么不明不白,逍遥快活下去?”那妇人说到这,就嗤地一声冷笑,转头看桃花夫人,“不过,就算他想,长香殿也不会让他就此蒙混过去。”
桃花夫人收回目光,看了那妇人一眼:“依我看,白广寒在此事上能如此肆无忌惮,那些所谓的规矩怕是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兴许早有对应的手段,你我还是莫在这上费心,不如多想想明天的事,若能在崔文君过来之前稳住那丫头,让她顺利死在崔文君手里,玉衡殿和天枢殿就绝无结盟的可能。”
那妇人阴沉沉地哼了一声,才开口道:“鹬蚌相争渔翁获利,但愿你我只做那渔翁,可别不长眼当了那相争的鹬蚌。”
“我夫君同那白广寒并无大的过节,谢家亦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而我在桃花坞住了这么些年,已然习惯此处的生活,早就不想回去面对那些琐碎死人的规矩。只是唇亡齿寒,我夫君若真有个万一,我即便是在这里。也一样要被牵连,因而如今决定同方家联手对付白广寒,也不过是为求自保。”桃花夫人面带诚恳地看着薛氏,“而我也知道,你方家同我谢家不一样。前段时间方大香师被白广寒所伤,此等大事,我当时听了还有些不敢相信,后来得知是真的,着实是吓了一大跳。莫说是方大香师了,即便是你我这样的人。遇到此等屈辱,断没有平白受了的道理。再一个,我膝下尚无一子一女,而薛姐姐的辉哥儿如今已入长香殿,所以事成之后。那天枢殿谢家绝不会惦记,我们老太爷的亲笔信你不也看了,薛姐姐还能不放心的么。”
原来同桃花夫人谈话的这个妇人是方大老爷的夫人,亦是方玉辉的嫡母。
说起来,之前因方玉辉一时大意,从安岚手中将那个丫鬟领回方家,结果让景府找到对付方家的借口,方文建一怒之下。差点将方玉辉逐出摇光殿。当时为方玉辉这事,最着急上火的,不是方大老爷。而是薛氏。因此,一直以来这个遵规守矩的女人,似忽然间受了刺激,说话做派等全都活络了起来,这一次甚至主动请缨来桃花坞。
旁人或许以为,薛氏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豁出去了。但只有薛氏心里明白并非如此。方玉辉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而是他丈夫和儿媳搞出来的孽种。可当年这样的丑事却要让她来收拾,并且还因此让她大儿子对她生了怨。
她是方家长媳。可一直以来她就不得丈夫喜爱,也难得婆母欢心,后来甚至连亲儿子都跟她离了心。这么多年,那一点一滴积起来的怨,使得她即便不是过得如履薄冰,也是战战兢兢,煎熬难耐,偏又无处发泄亦无路可逃。直到方玉辉被方文建大香师选中后,所有人都意识到,她将是下一任大香师的嫡母,因而方老太太对她的态度才有了明显的改善,就连丈夫对她也多了几分笑容。所以,能进入长香殿的方玉辉对她而言,代表着什么,她如今是再明白不过了。
“谢老太爷的意思我是知道了,只是谢大香师的意思呢?”离开方家,出了长安后,薛氏觉得自己似一下子脱去了桎梏,心里的阴郁似也可以尽情地发泄了,“妹子独居久了,怕是不知道,男人比女人还要善变,更懂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别受了蒙骗,却还以为自己是占了便宜。”
桃花夫人并未同谢云大香师合理,但却为什么离开长安,独居在此,薛氏并不知道。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自己所看到的,因此这话说得有些尖酸,但桃花夫人却没有如她想象中那般面露尴尬,而是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薛姐姐大可放心,我夫君向来是以方家为重,既然老太爷都表明了态度,夫君他自然就不会对天枢殿存任何心思,再说,收拢拿下玉衡殿并非易事,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去对付天枢殿那么大的摊子。我相信,薛姐姐过来之前,方老太爷应当同姐姐你分析过此事。”
薛氏看着她,迟疑了一会,才慢慢道:“是说过,只要你莫暗中耍弄什么心眼,我自然配合。”
桃花夫人道:“岂敢。”
……
安岚看着那跳动的烛火,一动不动,刚刚白广寒让她留下,她便留下,就连盥洗都在这屋内进行,未见丝毫忸怩之态,只是眼下夜已深,她却依旧坐在那灯下出神。白广寒则微垂着眼安静地坐在一旁,只是每隔一刻钟,便会微微抬起眼,同她低语几句。偷偷站在外头的丫鬟伸长了耳朵,却依旧听不到白广寒究竟都说些什么,只偶尔听到几个让人串联不起来的字眼,如入境,如烟火。
灯油燃了一半后,白广寒便道:“你已连着起了两次香境,够了,接下来好好回想体会便可,不可勉强。”
安岚顿了顿,才道:“是。”
白广寒站起身,安岚跟着起来,如在天枢殿时般伺候他更衣,只是当白广寒在床上坐下后,她却只是走过去放下一边的帐幔,并无要上去的意思。
白广寒看出她的意图:“难不成你打算在榻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