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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竹没说话,被她弄得兴起,只是身上有些累了,又想到一会王掌事那边没准会让人过来叫他,便有些不舍地拨开桂枝的手,只是跟着又道:“若是王掌事失了势,到时我就跟白香师讨了你,我家中也有几亩良田……”
桂枝一愣,不由抬高声音打断他的话:“你疯了吧!”
石竹便收了声,有些讪讪地拉开门出去了,过了一会,桂枝也趁人不注意,悄悄离开那里,神清气爽地回去了。
只是石竹和桂枝都没发现,他们刚走,王媚娘从那房间角落处走出来,此时她脸上的泪还未干。刚刚王掌事一走,王媚娘也跟着出来了,因哭得花了脸,便想先洗把脸再回去好好想想。只是她不愿让人看到自己这狼狈的模样,便一个人悄悄出来,却不料走到这后,就听到这房间里似乎有动静,便下意识地过来看看。
若是今天之前,她发现这个秘密,定会很兴奋,但凡是王掌事身边的女人,她都不喜欢,都觉得恼恨!可现在,王掌事马上就要将她送上绝路了,她还会在乎他身边有多少女人吗?还会在乎有谁会跟她争宠?
……
下午,安岚正跟金雀在拣香场内干活,王掌事身边的小厮就找了过来,说是王掌事找她。
安岚停下手里的活,迟疑地问道:“是有什么事吩咐?”
“你去了不就知道。”那小厮有些不客气地道了一句,又打量安岚一眼,“快点,掌事今儿的火气可不小,你去晚了,也会连累我受责。”
安岚只得趁着擦手的时间,给金雀打了个眼色,然后才出了拣香场。
安岚一走,金雀马上借口出恭,出了拣香场后,趁人没注意,跑去找陆云仙。
“王掌事这个时候找她?”陆云仙听了金雀的话,就看了看门外,只见外头阳光正盛,便道,“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就为这么一句话丢下活跑出来,我念你是第一次犯就不罚你了,但下不为例。”
金雀着急地直顿脚:“陆香使,他,他哪次突然叫安岚过去,是有好事的!”
陆云仙即看了外头一眼,然后冷着脸沉下声道:“这是你能说的话,不知死活的东西,若是被人传到掌事耳里,看不掀了你的皮!”
金雀咬了咬牙,恳求道:“您过去看看吧,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多跑一趟,安岚若真出什么事,您也落不着好啊不是!”
陆云仙这才又打量了金雀一眼:“你们俩,还真是无话不谈。”
金雀没有否认,只是急切地看着她。陆云仙想了想,便站起身道:“你回去吧。”
陆云仙也在等着如今白香师对王掌事会是什么态度,风会朝哪边吹,眼下既然王掌事已经从白香师那回来了,那她这会儿倒是真该去打听打听。
金雀站在台阶上,看着陆云仙出门,确实是往王掌柜院舍的方向走去,才收回目光,有些忐忑的回了拣香院。
安岚过来的这一路,都在琢磨王掌事到底想做什么。眼下这等情况,他这么快就想起她来,到底是又起色心,想在他还能在这香院里叱咤风云的时候,逼自己就范,还是……另有谋算?
进了王掌事的房间后,便见王掌事面上不仅完全没有颓色,反还带着几分笑。安岚欠身行礼后,就小心站在一旁等着吩咐,同时心里及是纳罕。听说刚刚白香师一回来,就将王掌事叫过去了,照理,寤寐林发生了那样的事,王掌事不可能还能得白香师的信任。并且很可能要承受白香师的雷霆之怒,可是眼下看王掌事的神色,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是又出什么事了吗?还是她忽略掉哪一点了?
“你把这个送到天玑殿的杨殿侍那。”安岚走过去欠身行礼时,王掌事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才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一个镶着玳瑁的小匣子道。
安岚怔了怔,就抬起眼:“我送去?”
王掌事点头:“你现在就送过去,一定要亲手交给杨殿侍。”
果真是要从杨殿侍那打主意吗?安岚默了一默,就欠身应下,然后走过去抱起那个匣子。
她这一趟,是去长香殿的,想到这个,抱着那匣子的手不由就紧了几分。
七年了,她将再次踏足那里。
陆云仙赶到王掌事院舍门口时,正好瞧见安岚抱着个小匣子从里头出来,身后还跟着个小厮。
陆云仙心中奇怪,便走过去问:“这是要去哪?”
安岚道:“王掌事给杨殿侍送东西。”
陆云仙遂看了安岚一眼:“送去长香殿那?”
安岚点头,陆云仙想了想,便道:“那就去吧。”
第029章 撕信
天天看到那座山那座殿,总觉得近在眼前,似乎一抬脚就能走过去。但实际上,光从源香院走到通往长香殿的石阶,就走了整整半个时辰,并且走的还是近路的山道,若是走那条能通行马车的宽敞大道,这时间就得翻倍了。
源香院本是归属天玑殿管,因而执王掌事的手牌可以在此通行。石阶并不陡,并且每隔一段就修一个平台,平台上或有桌椅或有凉亭供歇脚休憩,加上两边如画的风景,所以这一路上去,走得并不累。
“石松,你可知王掌事让我送给杨殿侍的是什么?”上了石阶后,安岚就问了那跟着她过来的小厮一句。石松和石竹都是王掌事身边的小厮,近来颇得王掌事信任,因而王掌事这一趟指派安岚办差,特意让石松跟过去盯着。
只是王掌事却不知道,石竹已被女色迷住,并且越陷越深,早没了当初的忠心。而石松曾承过安岚一份情,虽过后两人谁都没再提过这事,但他们之间,到底是不同于别人。
三年前,石松刚进源香院当差,什么根基都没有,当时不仅常被香院的院侍欺负,每月的月钱也几乎都被王掌事院里那些年长的小厮扣下,有时候甚至连饭都吃不饱。
他和石竹不一样,石竹是活契,而且还有父母在,家中的光景也一日比一日好;他签的是死契,父母也早不在了,如今是赤条条一个人,跟香奴一样,进了香院后,是生是死,都不会有人过问。
进源香院第三个月,石松就生了场大病,有天傍晚,突然倒在马厩里,正好让安岚给看到了。那个时候,安婆婆也是头昏脑热,因而那药罐里还存着些药渣。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举手之劳,总之安岚将安婆婆的药渣又煎了一碗药,偷偷给石松送过去,让他服下。
本就是贱命一条,而且正当年轻,就这么喝了三天药渣煎的药,石松的病就好了。
后来,石松没有特意过来找安岚道谢,安岚也不曾提起这件事。
那时候,石松还不知道安岚会被王掌事盯上,安岚也不知道日后石松会到王掌事身边当差,并颇得信任。在那被香掩盖的污秽之地,当年凭着本心送出的善念,宛若一株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日后,终会得到回报。
“是王掌事私存的名贵香料。”石松跟在安岚身边,看了那镶玳瑁的匣子一眼,“那些香料的价值不菲,除香料外,还有一封亲笔信。”
安岚有些不安,再问:“信里写了什么?”
石松看了她一眼,摇头。王掌事不可能让他看信里的内容,就算让他看也没用,因为他不识字。香院里的人,除了掌事和几位香使,几乎都是目不识丁。所以,香使之位,本身就带了门槛。当然,若有香奴得了掌事的青睐,那在考香使之前,掌事会特意让人给自己看中的香奴恶补一番。临时抱佛脚,多少能认得几个字,如此在掌事的照拂下,通过考核也不是太难,总归日后再慢慢学,几年后,自当跟以前不一样了。
安岚迟疑了一下,试探地看了石松一样,再试着打开手里的匣子,石松将目光移开,什么都没说。
匣子有两层,上一层果真放着一封信,下一层放着的是奇楠香,沉香中极品,才打开匣子,就能闻到氤氲的香气。这等一片值万钱的名贵香材,她自是不敢私动的,只看一眼就赶紧合上,然后将目光落到那封信上。
只是那封信是封上的,并且还点了蜡油,盖了印章。
她若想看信中的内容,定会破坏蜡印,可是,眼下事情已到了关键之步,很可能一步之差,其结果就完全不一样。而且再过几天,就是考香使的日子了。安岚看着那封信,越发觉得不安,挣得香使之位,是她通向那条路的唯一机会。她不想出现任何意外,更不能接受有些事就在眼前发生,她却一无所知。
捏着那封,心里挣扎了一会,终是咬着牙,豁出去。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石阶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