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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岚合上名册,抬起脸,有些担忧地道:“先生是不是太着急了?”
他在她面前站定:“嗯?”
安岚道:“我入天枢殿的时间还很短,先生就想将殿里的一应事情都于我交代清楚,连人事都要交予我安排,眼下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怕会做不好。”
“有我在,你即便做得不好也无需担忧。”他淡淡一句,说着就在她旁边坐下。
可这句话却让她心头没来由的一跳,不由直愣愣地瞅着他。
白广寒道:“若是累了,便歇一会。”
她却问:“先生的伤,如何了?”
他道:“小伤,已痊愈。”
“那……涅槃呢?”她担忧了几日,终是忍不住问出来,“先生会受伤,是不是因为涅槃又发作的关系?”
他顿了顿,片刻后才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嗯”的音。
安岚呆坐了一会,就倾身过去,伸手抱住他,脸埋在他肩窝里。
白广寒垂下眼,片刻后才道:“你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低沉的声音,淡漠的语气,却再不似以往那边,叫她心里生怯。
“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在一年之内成为大香师!”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证明她的决心。
他伸手将她揽过来,手掌在她后背轻轻安抚,用一种漠不关心的语气道:“没关系,我不着急。”
“我着急……”她含着鼻音道。
他却忽然低笑,她抬起脸问他笑什么,他摇头:“往年规矩,成为大香师之前,需先成为香师,虽我可以直接授予你香师的身份,但为你日后清楚香殿的一应事务,还是一步一步来比较好。”
凡事总要防个万一,她如此全心全意,他自是要尽心尽责。
安岚微微点头,白广寒又道:“不过照规矩,香师这一关你若无法通过,那这侍香人的位置便是坐不了了。”
安岚想了想,便道:“方文建大香师定会找机会做手脚是吗。”
白广寒点头:“这也是个机会,没有历练,便不会成长。”
安岚点头:“先生放心,我不惧的。”
其实自那天后,安岚就等着摇光殿那边的动作,本以为最迟第二天,方文建就会反击回来,然而意外的事,一直到她养好精神,天枢殿也都恢复了平静,摇光殿那边竟还未见有任何动静。
“他伤得不轻,加上方殿侍长的死。”白广寒给她她解释,“除此外,摇光殿那天也死了不少人,而且理亏的还是他,他冷静下来后,便会明白,现在不是报复的时候,不能忍也得忍。他知道你要晋级香师,而今年的香师夜宴也有摇光殿一份,等到那个时候,他便有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安岚却是不解:“就这么给他准备的时间么?”
“冠冕堂皇的借口对他如此,对我亦是一样。”白广寒说着,就又交代她,“无论是为香师的考试还是为你以后,从今日起,我会继续给你布功课。”
“是。”安岚乖乖应声。
第285章 请求
片刻后,白广寒又道:“我过些天还会离开。”
虽早有预料,但听到这句话,安岚心里还是不免一惊,于是片刻后才道:“是合谷那边的事还没办妥?”
白广寒转头看着外面,神色淡淡:“蒙三于我有恩,又是我挚友,如今下落不明,若真遇害了,我得给他收尸去。”
七年多了,为了清算当年的仇怨,铺平日后的路,景府付出的代价并不比任何一方小。如今事已至此,无论是他还是景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要稍有松懈,便等于是坐以待毙。
眼下已是三月初,天枢殿的桃花正艳,山泉汩汩,朝阳下,浮光跃金。
他往外走了几步,清俊的面容溶进阳光里,从她这个方向,便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剪影。
“眼下这个时候,那边可能是个陷阱,就专门等着先生过去。”安岚心里忐忑,咬了咬唇,低声道,“而且,最后这一年的时间,涅槃是不是会频频发作?”
关于涅槃,他从不曾细说过,但她自除夕那晚从他手中接过他的香境,就隐约琢磨出些许内情。而他之前回来时意外受伤,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上次是挂心着你这里,所以才出了意外。”白广寒回头,眼里掬着一片微光,“他们几次下手都失败,并因此付出不小的代价,如今再不会轻易动作了,倒是你,我难以放心。”
对方算不出他什么时候会离开,但是,却知道他一定还会回合谷一趟。
而安岚眼下光华初绽,对他来说又是至关重要,因而对方不会眼睁睁看着机会错失。
安岚想了想,便问:“先生要离开多长时间?”
“待那边有消息传来后再定。”白广寒说着就示意她过去,“方文建如今伤还未痊愈,他伤好之前是不会再出手,我只是担心未露面那人。”
安岚问:“先生此意,是确定那人不是方大香师吗?”
白广寒点头:“当年一事他必是参与了,不过主谋应当不是他。”
当年他年少轻狂,意气风发,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身份的互换,将所有人玩得团团转的感觉令他着迷,结果却一脚踏入别人的陷阱里,最后白广寒为救他舍了性命,他悔之晚矣。
安岚怔然:“那……会是谁?”
除去净尘,柳璇玑亦可信,那么,便剩下谢云,百里翎和崔文君。
之前方文建意欲要取她性命时,幸得百里翎及时阻止,前几日她还想着是不是去天玑殿表示感谢,但将动身时,又思及当日百里翎过来,其实也是不怀好意,只不过最后没等到瓜分利益的机会,因而她便又作罢了。
“总之,你小心他们三位。”白广寒说着就抬手轻抚了一下她落在肩上的头发,“虽说谢蓝河与你有交情,但眼下情况,他若来找你,你能避就避,如今谢家同方家已结盟,当年之事,谢家怕是也参与了。”
安岚迟疑了一下,终忍不住问:“崔大香师也……”
到底,她还是有些在意的。
若最后查出,崔大香师才是幕后那人,那她……如果崔大香师不是她生母倒算了,要万一真的跟她血脉相连,那她到时该如何面对先生。即便谁都清楚,这也与她无关,但一想到这样的关系,她心里就有些发慌。
说起来,当真是讽刺,曾经那样羡慕的身份,如今却避之不及。
“她亦有可能,不过她目前不会害你,关键时刻或许还会救你,你且放心。”白广寒说到这,顿了顿,又道,“如若你真是她的女儿也没有关系,那些事与你无关。”
这意思是,他不会因此而责怪她。
但这话却反让安岚心里隐隐发慌,她沉默了好一会,终是忍不住问出来:“如果,真是那样,先生还会留我在身边吗?”
自知道崔文君有可能是她的生母后,这个问题就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她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她只希望这两件事情不能碰到一块,要么她不是崔文君的女儿,要么,崔文君不是当年之事的主谋。
原以为“会”与“不会”,无论道出哪个答案,对他来说都是轻而易举之事。然而,看着那双殷切地望着自己的眼睛,他忽然发觉,难以开口,因为无论哪个答案,都是违心的。
他久久不答,安岚的眼圈微微有些红了,却也不敢多言,唇抿得紧紧的。
“傻孩子。”白广寒意外的感到自己心里有些难受,或许不止是有些,只是这种感觉于他来说是极少极少的,久违了多年,因而,他无法衡量这份难受到底是多少。他伸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微微叹息:“这还没出什么事呢,就想那些做什么,你是我选的人,只要你不犯错,不忘自己的承诺,这天枢殿便永远都是你的天枢殿。”
“不要赶我走。”她紧紧抱住他,差点哭出来,“我不会贪心的。”
白广寒垂下眼看着她,即便是恐慌委屈得要哭了,却还是一语就道出矛盾所在。如果崔文君真有那样的野心,是幕后之人,而同时安岚又是崔文君的女儿。且不论最后输赢如何,只要确认了安岚是她的女儿后,崔文君极可能就顺势让安岚留在天枢殿,日后再凭着斩不断的血缘关系,暗中安排,将天枢殿一点一点慢慢蚕食。而这是白广寒不能容忍的,因而,绝不可能留下一丝这样的隐患。
她不贪心的意思是,她已有了眼下的一切,所以无论是玉衡殿还是崔氏的背景,都不会再动心。
“我明白。”好一会后,白广寒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相信我。”
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