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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萧容恍惚的样子,月眉连忙道:“都快要到了,夫人和妾媵们都准备前去迎接了啊。小姐你也赶快去吧。”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死了好几个月的人突然诈尸了一样,萧容一时间手足无措,口中念道:“不行,不行!我不能这样去见他。月眉,快进来帮我梳妆!”
月眉有些不解,正想问小姐你不是不喜欢大帅的吗,为何还要这么紧张地梳妆一番?可还没问出口就被萧容拽进屋子里去了。
一番浓妆艳抹,穿穿戴戴之后,萧容望了望铜镜里那个艳丽的女子,已经快认不出那是自己了。她满意地站起身来,带着月眉朝大堂走去。
来到大堂的时候,里面已经站满了人。萧容抬眼望去,一屋子的女人和仆从,却没有见到穆卿,她静静地站到了夏如璎的身旁,低声道:“夏姐姐,大帅还没到吗?”
夏如璎点了点头,看到萧容的时候吃了一惊,“这……应该快了。”
萧容轻轻笑着,端正地站在一旁不再作声。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随着夫人娇声的呼唤,众妾媵都齐齐行礼,萧容见状也连忙低下头。
穆卿淡淡地嗯了一声,和夫人并肩一同缓缓走过这一排妾媵。走到萧容面前的时候,竟然停了下来。
萧容心中一紧,低头愣愣地看着那突然停住的黑亮战靴,听得低沉的声音传来:“你,把头抬起来。”
萧容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然后抬起头来看向穆卿。
穆卿剑眉紧蹙,“你怎么这么面生?”
一旁的夫人道:“相公,这是新纳的萧妾媵。”
穆卿完全不去思索夫人口中的萧妾媵是谁,嫌恶地望了望萧容,“以后把脸洗干净!”
萧容缓缓地将头低下,心里却乐开了花。一排的妾媵中有人发出轻声的讥笑,但是萧容此刻心情太好,丝毫不理会这些。穆卿在堂上说了什么话她都听得云里雾里,迎接仪式完毕后,他就和夫人缓缓离去,两人还小声交谈着。
“相公这次有没有去八王爷府啊?妾身的父亲前不久送了八王爷一件好大的玉尊。”
“去了一趟,玉尊倒是没见着,不过听义父说起窦家庄的少庄主好像前不久暴毙了,我记得我好像纳了一个窦家庄的妾媵,但是记不起是谁了……”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但是那一句“窦家庄少庄主暴毙”却如同一个霹雳一般,狠狠地击向萧容,她整个人都懵了,回过神来,大堂内已经人影稀少。
夏如璎见萧容脸色惨白,以为是因为大帅方才的话而受了刺激,正欲相劝,却不料萧容发狂似地冲出去。
萧容想要揪住穆卿问个清楚,可堂外哪儿还有穆卿的人影?她逮住一个侍卫问道:“刚刚大帅说窦家庄少庄主暴毙是不是真的!”
“这……属下不是很清楚,不过八王爷的确是提过,好像是少庄主窦天情什么的,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儿了。”
萧容突然觉得天旋地转,一个踉跄,差点当场倒下去。那侍卫吓了一跳,连忙大喊有人晕倒。
月眉见状连忙上前去扶住萧容,发现她面如死灰,双手冰凉,月眉吓得直哆嗦,连忙扶着她回房去。
月眉熬了姜汤水来给萧容喝,萧容却恍然地坐在榻边,泪水默默地往下流。月眉吓得哽咽了,不停地推着她说:“小姐,小姐你别样。不要吓我啊小姐。”
萧容这才张开口,断断续续地道:“少庄主……死了!他怎么死了?”
月眉一听,吓得脸色发白,“小姐,你听谁说的少庄主死了啊?”
萧容似乎突然活了过来,紧紧地拽住月眉的手,“对!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月眉你告诉我少庄主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
月眉也满脸泪花地抽泣着,“小姐,少庄主不会死的。”
“快,快!”萧容急急地道,“快派人回窦家庄去打听,我要听最可靠的消息!银两在我梳妆的抽屉里,多派几个人去打听!”
月眉抹着眼泪点点头,拿着银子往外跑去。
萧容一个人窝在榻上,时而全身颤抖,时而放声哭泣,时而口中念念有词,眼神惊恐而呆滞。
第004章 后尘
月眉回来的时候,看着萧容这般摸样,连忙端来一盆热水,心疼地说:“小姐,已经派了三个人去打听了。少庄主一定不会有事的,小姐你来洗洗脸吧,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萧容本不喜浓妆艳抹,今日还是特例。她缓缓地起身去洗脸,洗着洗着又抱着月眉失声痛哭起来,打翻了水,泼了一身,她也毫不在意。
月眉和她抱成一团,也呜呜地哭起来。
接下来的每一天,萧容都神形恍惚,时而突然冲出门去,时而又拿出窦天情的画像默默哭泣,时而又兴高采烈地拉着月眉说少庄主才没有死,那些诅咒他的人才会不得好死。她一天天消瘦下去,每顿饭菜都只吃一丁点儿,晚上一直辗转反侧,有时候半夜都会发狂一样地冲出去,说报信的人回来了。
终于在第八天,接到了第一个探子的消息:半月前,窦家庄少庄主窦天情在大婚之日,暴毙于窦家庄,死因不明。
萧容顿时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迷蒙中,她似乎看到了窦天情,他依然俊美如玉,只是渐行渐远。
再次醒来的时候,月眉正在她的榻边哭着。萧容双唇发白,脸色憔悴,颤抖的双手抓住月眉,“还有的消息呢?另外两个探子的消息呢?”
“小姐……”月眉泣不成声,“少庄主真的死了,所有的探子都是这么说的……”
萧容抓着月眉的手无力地垂下,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无数的画面在脑海一一闪过:十二岁那年,父亲死于战乱之后,娘亲悬梁自缢,追随而去。后来,她入了窦家庄做侍女,就遇上了这个让她一生都无法从心中抹去的男子。那白衣如雪的男子,那温润如玉的男子,她痴痴地爱慕了多年的男子,此生竟真的无法再见到了。
大婚?是和陆云霜的大婚吧?
萧容宁愿得知的是他大婚的消息,也不愿是死讯啊!原来她坐上花轿前的那次回眸,真的是最后一眼。
萧容觉得周遭的一切都苍白了下来,她行尸走肉一般起身来,轻轻取出藏在衣柜底下的一叠画像,一幅幅窦天情的音容笑貌呈现在她眼前。她的目光移到一旁立着的宝剑,昔日窦天情练剑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如此清晰,却又那般遥远。萧容的手缓缓抚上那把宝剑,脸上已经没有了泪。
突然,她的目光一凝,嗖地一声抽出宝剑,寒光映在了月眉的脸上。
“娘亲,容儿终于明白你当年的感受了,终究,还是步了您的后尘。窦郎,等我……”
月眉心中一凉,不顾一切地奋力扑过去,双手死死抓住剑锋,嘶哑地哭喊道:“小姐,你怎么能这么傻啊?你要是去了,月眉可怎么办啊?”
月眉的血顺着剑锋流下来,突兀的殷红刺痛了萧容的双眼,她终于有些缓过神来。
她怅然转过头来望着月眉布满泪痕的脸,以前在窦家庄的时候,月眉整日都是笑脸盈盈的。如今自己落到此般田地,月眉愿意跟随过来,虽然她不知道月眉的真正目的,但是心里还是将她当做了自己唯一的亲人。月眉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如今窦家庄遭逢巨变,她若是就这么死了,月眉一个陪嫁丫鬟要么被大帅府赶出去,流落街头,要么也会跟着被处死。
萧容的心一下子软了,剑从手中悄然滑落,她抱住月眉,喑哑地哭道:“你当初就不应该跟我过来啊……”
住在院子对面的夏如璎听得两人悲戚之声,前来探问,却发现萧容和月眉哭得天昏地暗。她上前劝慰,却怎么说都没用,只好将衣衫披在萧容身上。
“姐姐劝你一句,没了念想,才能活得自在。”走前,夏如璎留下这一句。
“自在?”萧容苦笑。
从那以后,萧容几乎滴米不进,日夜对着窦天情的画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月眉着急得不行,只好向夏如璎求助,夏如璎以为萧容是倾慕大帅而不得,因此日日消沉,于是便私下里将这件事在大帅府内散开去。
终于传到了穆卿的耳中。
幽深的夜。
穆卿不疾不徐地朝钟翠阁走来,他漠然地望了望四周,这个院落似乎已经很久没来过了。走进屋子,眼前一边狼藉,发丝披散的萧容跪坐在地上,地上凌乱地散落着一张张字画。他缓缓拾起脚边的一张宣纸,上面写着:“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字迹有些凌乱,却十分有力。
穆卿悠然浅笑,将手中的宣纸扔开,向萧容走去。
萧容神情恍惚,脸上泪痕点点,似乎根本没有发现穆卿的到来。
穆卿走到她跟前,腻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