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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个听得认认真真,纷纷向萧容投以鄙夷的眼色。
萧容立在原处,一语不发。那些婆子们的嗓门出奇地大,而且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说,一遍又一遍,似乎多说几遍,那些就会变成事实。
萧容不愿与她们争辩,因为知道寡不敌众,况且在嗓门上也完全处于劣势。因此她只是默默地立在一旁,冷着脸看着她们。看她们人云亦云的样子,看她们充满鄙夷的目光。
指腹的灼痛依然没有消散,萧容轻轻抖了抖手,想要缓解一下疼痛。她想离开,可是这群婆子已经将门口堵得死死地,她只得杵在原地。
本想着她们折腾一会子就会散去,却不料她们居然越闹越厉害。还扬言要将她带去给夫人处置。
萧容见这状况越演越烈。终于不愿再继续沉默。
“夫人那里我自会前去交代,即便是要处置我,也轮不到你们来说三道四。”萧容冷清的声音如同一涧山泉流过这嘈杂的人声中,屋子里终于寂静了下来。
萧容冷然走到嚷嚷得最大声的那几个婆子面前,沉声道:“你们在这儿闹腾也无济于事,该干的活儿若是怠慢了,大帅和夫人追究下来,恐怕到时候就不只是我会受到惩罚了。你们谁愿意陪我受罚,就继续在这儿闹吧。”
萧容这话一出,婆子们的脸色才变了变。嘀咕着几句,纷纷散去了。虽然有好几个还不忘留给萧容一记白眼。但门口的道路总算是畅通了。
萧容故作镇静地走出去,直到走到了盛满水的圆鼎旁,她才显出痛苦的神色,连忙将手放入水中以减缓灼痛。
“萧……萧媵侍?”
听得这一声,萧容心虚地将手缩回来,回过头来一望,才知道来的是巧如。
巧如惊愕地望着萧容被烫伤的手。然后将萧容拉到一旁去。环顾四周都没什么人,巧如才开了口:“萧媵侍,这些苦哪是你能受的?你就低个头,去向大帅认个错,服个软吧。”
萧容听得云里雾里。
巧如又接着道:“是夏妾媵让奴才过来的。夏妾媵一直在为你求情,昨晚在你的房门口跪了整整一夜,可大帅却不肯松口,说要你亲自前去求他。”
萧容不解,“夏妾媵为我求情。为何在我的房门口跪着?”
巧如叹了叹气,低声道:“大帅昨夜一直留在你的房内喝闷酒,夏妾媵不跪在你的房门外,还能跪在哪儿啊?”
萧容愕然。
可是到最后,巧如还是一个人悻悻地离开了。
萧容独自坐在圆鼎旁,细细地思索着,她越来越看不懂穆卿了。他那决绝的话语还依旧回响在耳畔,他说她不用再回钟翠阁了,他也不想再见到她。
既然他都已经说出了如此决绝的话,又为何还要跑到她的房内去醉酒?还说什么要她亲自前去求他。难道他要的只是她的低头吗?
可萧容却不愿意低头。因为她已经不愿再承受失望和伤害。
那夜她枯坐在鸾烛旁,亲眼见证了一场飞蛾扑火的悲剧之后,便对这样的侯门之爱死心了。虽然她还愿意一直留在大帅府内做他的奴妾,但是她心里明白,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也正由于此,当魏荷语陷害她的时候,她已经不愿再做无谓的辩解。她不愿放抗,却也不肯屈服。
萧容将巧如遣了回去,就是对穆卿的拒绝。夏如璎不是愚笨之人,一定能立刻会意到她的心思。只是萧容没想到她会找过来,还来的这么快。
巧如刚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夏如璎就匆匆地赶来了。婆子们见到夏如璎,倒是乖顺了许多。毕竟,夏如璎是大帅府内的妾媵。
萧容将手藏在身后,迎了上去便端详着夏如璎的膝盖,“夏姐姐何苦为我求情?还跪了一夜。”
萧容说着,连忙扶着夏如璎坐下。可夏如璎却冷冷地甩开了她的手。
萧容也不惊讶,她知道夏如璎这是在恼她。她只是微低下头,不言语。
夏如璎眉心拧起,恨铁不成钢一般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问道:“你究竟还想怎样?”
萧容抬起眸子望了望夏如璎,表示着自己的疑惑。
“你难道就要这样和自己过不去,和大帅过不去?”夏如璎继续说,“大帅昨夜喝了许多的酒,喝醉前怨着你,喝醉后念着你。你怎就忍心这样和他一直杠下去?”
萧容越发不解地皱起眉,愣了大半天,才苦笑着问道:“夏姐姐……以为我是在和大帅置气?”
萧容觉得穆卿还真是好笑,一面狠心决绝地将她扔到柴房来,一面又跑到她的房里买醉,逼着她前去向他妥协。如果换做其他的小事情,萧容不会介意低低头向他妥协,因为穆卿本就是霸道的人,即便是明知道自己错了也不愿低头承认。
可是如今她如何能妥协?难不成要她跪在穆卿面前,求他原谅她的无理取闹,然后乖顺地做他的女人,任由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背弃对她的承诺吗?
“夏姐姐,我已经想开了,死心了。已经不再贪恋这些虚无的温情了。”萧容无力地摇摇头,眼眸渐渐黯淡无光。
夏如璎却重重地甩了甩袖,上前来拉住萧容。
“你若当真是想开了,死心了,又何苦将自己困在这里?”夏如璎说着,环顾了一下这满是婆子的柴房。
“你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坎儿,和自己过不去。你若真的心死了,我还需要过来和你说这些?你若真的心死了,这几间柴房能关得住你?”夏如璎激动地说着,作势要拉着萧容往外走。
萧容却挣脱了她。
“夏姐姐你说得对。我的确还抱着希望,可是我心里清楚,这些希望终归都是会破灭的。我不想亲眼看着它完全破灭,所以才不敢触碰它,不敢踏出这一步。”萧容低垂着头说着,步子渐渐往回移。
良久的寂静之后,夏如璎轻轻叹了叹,声音恢复了冷静,“萧容,不要因为一时的执拗而葬送了自己的幸福。大帅他有他的苦衷,很多事情都不像你想的那样。”
萧容不语。
最终夏如璎也叹着气离开了。
萧容紧抿着唇,她越来越迷惑了。
既然穆卿那么疼爱他的魏夫人,当初又何苦对着她许下那么多山盟海誓?他的柔情蜜语是那么让人沉迷,以至于到了现在,萧容都还是愿意相信他,相信他至少在说那些话的时候,是认真的。
他会为了她违抗圣旨,坚决拒婚,还会为了她以身挡刀剑,甚至情愿自断一臂,他会为她而流泪,他会惦记着她的生辰,他会带着她上屋顶看星月相会……
萧容到了这一刻也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萧容曾以为穆卿对她的情意是坚定的,真挚的。因为她也坚定而真挚地爱上了他。她能感觉到他的深情,是那么浓厚,令她感动,令她沉迷。可是这一切偏偏又是脆弱的。一旦和魏荷语相冲突的时候。
被夏如璎这样一问,萧容才意识到她其实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完全死心,却也不知道究竟还在留恋着什么。
走进屋子里,那砂锅的碎渣还静静地躺在地上,婆子们都对它避而远之。
萧容默然走过去,蹲下来小心地清理着。婆子们围坐着一方长桌,也开始用早膳。她们一边吃着,一边嘀咕,时不时瞥一眼萧容,眼神都是鄙夷的。
看着她们用膳,萧容也觉得肚中空空的,这才想起之前贾大娘为她留的那碟粥。可是等到她再找过去的时候,却连碟子都已经不知所踪了。贾大娘回来后还兴冲冲地i'@萧容那粥是否合胃了指那空火炉子,”夫人的那口锅被我给打碎了,口,萧容只是强笑了几下,我是不是得去向夫人请罪?然后指
第215章 陈年往事
贾大娘瞅了瞅那空火炉子,然后朝萧容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碎了就碎了,老奴再为夫人添置上就是了。”
贾大娘这话一落音,顿时周围都静了下来,她瞅了瞅萧容,又笑道:“萧媵侍无需担忧,老奴自会打点好一切。”
萧容暗自地瞥了瞥一旁的婆子们,她们也只是暗暗使眼色,不再多言。萧容本就料到贾大娘在这群婆子中的地位不低,这下子就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可是这群婆子还是在暗自议论着,而且越发收不住。连贾大娘在场的情况下,她们都肆无忌惮,这让萧容有些为难。倒不是由于听不得这些数落的话语,而是她不愿让贾大娘也跟着难受。
当夜,萧容依然和贾大娘一同挤在床榻上入睡。本想要等着贾大娘熟睡以后就偷偷离去,却不料这次贾大娘也迟迟都无法安寝。
黑洞洞的房间里,依然响着嘀嘀咕咕的讨论之声。那声音说大也并不大,几乎不会烦扰到他人的安睡,但是说小也不小,每一字每一句萧容都能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