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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蔡妩自嘲地笑了:躲来躲去,终究还是躲不过。老天爷果然不会过分怜惜她啊。她想过太平日子都那么难。
第二天的时候,蔡妩出门,杏核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蔡斌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以后,当即下决定:快马加鞭返程回颍川,让女儿留出时间绣嫁衣备嫁。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试图在阳翟停留一下,至今还没忘给女儿找一个见见未来夫婿的机会。可是看女儿在得知自己要嫁的是郭嘉以后表现不由疑虑: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找着我撒娇说话了呢?
蔡妩当然没那个心思撒娇说话,她满心的纠结不甘,失落郁闷。在马车里也是揪着小帕子,眼泪汪汪咬啊咬的。而且咬着咬着,她还发现自己帕子莫名其妙少了一条。找来找去都没找见,只能对着唯二条帕子凌虐折磨了。
回程时候因为赶得快,半个月就到了阳翟,蔡妩在阳翟城外,看着高耸的城墙,心头又是一阵沧桑涌现:同样是阳翟城,上次她来时兴高采烈,这次她回时,满是神伤。
蔡斌对女儿的状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当阿公的开始摸不透女儿的心思,只能小心翼翼地哄着在阳翟落脚后,就让她到自家的杜康酒肆去看看,顺带看看她自己将来的产业如何。而他则直接带着薛哲往郭府递上拜帖了。
蔡妩从杜康酒肆正门进入的,直接到柜台跟店小二说了要见薛林,店小二抬眼看看蔡妩,一声不吭去叫人了。
蔡妩在等人的时候,百无聊赖地拿视线扫着酒肆里的觥筹交错的芸芸众生,不知不觉间嘴角又挂起了一丝苦笑:汉末人好饮,一醉销千愁。她自来这个世界后:知酒,酿酒,品酒,却从来没醉过酒。原因无他,就怕她喝醉后酒后失言,吐出她灵魂深处来自异世的大秘密。和左慈那神神叨叨还不一样,她要是真的说了,就真该被当妖怪烧死了。
忽然蔡妩走神的视线定格在靠窗角落里一个三人桌席上,一双闪亮的杏核大眼溢满忧伤:侧身对她那人还是一身方巾广袖的文士扮相。只是喝酒模样却无一丝文士风范:曲着膝盖,一手搭在膝上拄着头,一手拿着小酒坛弃杯豪饮。巳时左右的阳光正暖,就那么温柔地洒在他身上,照的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现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出尘。束发的带子绑的松散,几缕发丝直接垂在肩头耳畔。眉毛还是那般修长浓密,眼睫细密卷翘,像两把小刷子一样忽闪忽闪,眼睛很亮,眼角微微上挑,眸子依旧静如秋水。鼻梁秀挺,饮酒的时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蔡妩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人,心跳变得不齐,鼻子却渐渐发酸,她开始理解杜若的心思了: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还有比入了相思门,却*而不得更难过的事情吗?明明那么近的距离,明明她喜欢这个人,可现在却连跟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到底君若扬路尘,从此浮沉各异势。
蔡妩拿帕子捂了嘴,大眼睛里满是聚集的泪水,她跟自己说:最后一次,再看最后一次。离开阳翟,我就是备嫁的蔡家二女,从此和他再无交集。
这时店小二领着薛林来了,薛林一见蔡妩满身哀伤失神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不敢上前。蔡妩听到脚步,转过头去,见是薛林,低头擦擦眼睛,歪头绽了一个灿烂笑容:“薛林叔叔,好久不见。还记得阿媚吗?”
薛林心里轻叹口气:多好的姑娘,可惜……东家到底怎么想的?只是抬眼间薛林却对蔡妩也笑说:“二姑娘哪里话,薛林就是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二姑娘啊。”顿了顿,冲蔡妩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去里面说吧。”
蔡妩点点头,跟着薛林进了柜台后的帘子门出,临进去前终究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对着好奇看着自己的小二说:“店里有昆仑觞吧?”
小二点点头:“有的。是少东家前些日子从颍阳送来,说是等您婚宴时用的。”
蔡妩笑笑,指着有心上人的那一桌子说:“去给那一桌送一坛吧。就说……”蔡妩愣愣:就说什么?我连请他喝酒都找不到理由。只好闭眼自嘲一笑:“就说杜康酒肆谢谢他们惠顾。”说完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
而就在她含泪转身的空当。靠窗角落那个桌席,喝的晕晕乎乎的戏志才忽然抬头,看到眼睛郁郁的蔡妩,不由晃晃脑袋,清醒一下,拍拍他身侧的郭嘉,指指门口方向:“哎,我刚才看见你媳妇儿了。”
郭嘉白他一眼一把拍掉戏志才爪子:“你行啊你,会找抽了?你说我把你刚才的话学给嫂夫人知道,她会怎么样?”
戏志才立起身,认真地对郭嘉说:“是真的。她好像……还哭了。”
郭嘉拿着酒坛的手微微一紧,眯眼疑惑地看看戏志才,半信半疑地转身看过去,却只见到晃动的门帘。把视线收回到戏志才身上,郭嘉嘴角勾笑:“志才可以啊,现在骗我学会用新法子了。”
戏志才眨眨眼睛,求助地看着荀彧:“文若,你给我作证,我这次真没骗他。真的。”
荀彧头一低,垂着眼睛盯着自己酒杯,好像那上面忽然生了朵花出来。
戏志才见此,只好可怜兮兮地把头转向还冲自己笑得一脸和煦的郭嘉说:“奉孝啊,你嫂子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误会,误会而已,你就不……”
这时店小二走过来抱着坛昆仑觞放桌上:“打扰三位,我们东家让我来送坛新酒,说是谢谢三位对杜康酒肆的惠顾。请诸位慢用。”
郭嘉一挑眉:“你们东家?是哪位?”
店小二刚要说话,忽然想起来掌柜交代不许把现在背后东家是谁说出去,就抱歉的冲郭嘉笑了笑:“这个,店里有规矩,恕小的不能直说。三位慢用,有什么吩咐您叫小的。”说完冲郭嘉荀彧等人打千后躬身退下了。
戏志才一把捞过酒坛,撕了封泥,一股扑鼻酒香萦绕整个酒肆,引得其他人频频回首看顾。
戏大先生一脸陶醉地赞了一声:“这倒真是好酒。”
荀彧看看四周投注的目光,摇头笑了笑,把手中酒杯推到戏志才面前示意他倒酒。
郭嘉则在一开封的时候就微微皱了皱眉,这会儿见荀彧戏志才已经喝上了,一把抄起酒坛,从桌案下抽出一个酒碗来,自己给自己满上了。只是待喝完一口以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戏志才拿手指着郭嘉:“你那是什么表情?有人请你喝酒还一副苦相。我说,你两个多月没出来了,是不是忘了自己先前是怎么喝的了?”说完顿了顿,正了颜色问郭嘉:“伯母身体可有起色?”
郭嘉动作一顿,沉默一下才说:“还好吧。”说完端起酒碗把剩下的酒全都灌了下喉咙。然后皱皱眉看看荀彧:“文若,可曾觉得这酒香酒味都熟悉的很?似之前在哪里喝过一般。”
荀彧听了也抬头:“倒是颇为熟悉,只是想不起来曾在何处喝过了。”
戏志才来回看看两个神神秘秘地好友,一挥手:“管他呢,我怎么不知道曾经喝过。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时郭嘉一拍桌子,猛然抬头看向被吓了一跳的荀彧:“颍阳。去颍阳蔡府提亲时,伯直兄曾用这个招待我们。文若可还记得?”
荀彧一脸恍然大悟点点头:“确实是。我记得当时蔡伯直曾说这是你未过门的夫人酿的。”
戏志才听了立马精神,指着郭嘉:“你看你看,我就说我没骗你。你夫人她刚才绝对在这里。”
郭嘉挑挑眉站起身,看看柜台后的帘子,抬脚欲上前去。就见酒肆门口自己书童柏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一见郭嘉,立刻抓了郭嘉胳膊,喘着气说:“先……先生,蔡家……蔡家老爷来了……正在咱家呢。夫人让我通知你赶紧回去。”
郭嘉一愣,看着门帘狠狠地挥了下手。扒开柏舟的手走到店小二面前说:“烦劳转告贵东家,就说此酒郭嘉还未品出其中三味,以后还劳烦她亲自指点。”说完转身冲荀彧戏志才挥手告别,快步走出酒肆。
柏舟一见自家先生走了,赶紧跟上。而戏志才则摸着下巴看荀彧,眯眼坏笑着说:“你说,明年他成亲时,我们能不能拿这个一次喝个够?”
荀彧莞尔地看了眼昆仑觞的酒坛,慢吞吞来了句:“或许那天我们也能让他一次喝够。”
戏志才点头颇为认同地看了看荀彧,然后道貌岸然的俩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蔡妩对前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这时的她正在后院的屋子里看着薛林拿给她的厚厚的账本一言不发。人老成精的薛林在联想了少东家匆匆给二姑娘定下的婚期以及二姑娘自来了阳翟以后就有些恍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