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张春华旁边又过了半个时辰,直到她听到那声让人都松了口气的婴儿啼哭!
蔡妩在听到响动后,狠狠地喘了口气。扶着床柱站起身,看了眼皱巴巴红彤彤哇哇啼哭的小娃娃后,回头跟一头汗水的张春华说:“是个男孩,很好看很健康的一个男孩。”
张春华仰了头,在强撑着身子看了眼自家儿子后,眼睛一合,对蔡妩说了句:“谢谢。”然后还不等蔡妩反应,就倒头昏睡了过去。
蔡妩看看床上那个睡倒的大人,又看看软软嫩嫩的孩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凑到新生儿跟前,舀手指轻轻地抚摸了下他的小脸:“可怜的小乖乖,你把你娘给累着了。你爹不在,你又太小,总不能把你丢给你那群居心叵测的姨娘吧?”
旁边曾经拦过蔡妩的那位丫环听到蔡妩这话抽了抽眉角,看看蔡妩满是困乏的脸色又看看蔡妩自己也有近七个月身孕的体形,不由心生感激。她低着头到蔡妩身前回道:“蔡夫人……甄夫人自刚才起就一直在外头。这会儿想必已经听到汇报,正赶过来。蔡夫人不必担忧……着院子里的事情。有奴婢们在,定然不会让小公子被那群人接近的。”
蔡妩先是一愣,随即释然:甄宓会来倒是也在意料之中,就像当年她怀荥儿的时候,曹操不一样嘱咐丁夫人给好好看顾着。这会儿到了张春华身上,想必曹昂也是一早就交代过。只是他和她们都没想到中间会出了惊马这种事,害她急匆匆赶来,跟着一道陪产了。
蔡妩想着苦笑着摇了摇头,在抬眸看到小丫头一脸郑重的表情后,勉强对着她笑了笑,直起腰,微微打了个晃,视线也骤然有些模糊。在停顿片刻以后,才渐渐恢复。她身前的小丫头一见她这样,心里立刻明白她这是累的狠了。该马上休息了。也是,让一个孕妇跟着产妇耗了五个多时辰,这孕妇就是铁打的,也该受不了了。
丫环很恭敬地让人扶着蔡妩出了门,杜蘅一见她出来,立刻就迎了上来。步子比甄宓她们的都快。
蔡妩看了看天色,发现这会儿都是晚上七八点的样子了。郭照离开他家时才是巳时,现在都过了整整一天了。
一旁的甄宓见蔡妩出来,也是关切问了里头情形,然后在蔡妩抬头看天之际开口道:“现在都酉时了。这孩子也算是个孝顺的,虽说是头胎,倒是没像旁人家一样折腾个一天一宿。”
蔡妩闻言眯了眼睛,笑容带着些飘渺:“确实如此。她养的孩子,这不还没长大,看着就是比我们家那两小子贴心的多了。”
甄宓仔细地瞅了瞅蔡妩表情,发现蔡妩确实困乏的厉害,于是跟蔡妩开口:“您身子也不方便,还是回去歇歇吧。这府上有我安排照应。”
蔡妩有些反应不过来,想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没做推辞就跟甄宓告别离开。临走时候又回过头说道:“春华昏睡过去的早,连往前线报喜的事都没交代。你看……”
甄宓闻言赶紧接话:“我这就着人写信,等会儿春华醒了,跟她招呼后就派人连夜送出去。呵……不知道仲达先生中年得子,会高兴成什么样?”
蔡妩听罢笑着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甄宓轻轻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挺好奇司马脀会如何反应。毕竟像司马脀这样,晚婚晚育,撑到年近而立才得一子的情况实在是不多见的很。
司马脀是在半个多月以后得到自己喜得贵子的家书的。那会儿他正和曹昂郭奕庞统他们就匈奴这片土地到底要怎么利用而研究对策呢。按照蔡威的意思,这块土地要稳定不止要和中原一样设郡立县,还要在人上下功夫。最好的法子就是迁移融合,但是具体怎么办,他是一点提示也没有,就这么丢了个战略上的大方向。然后就把难题扔给曹昂,自己带着大队人马去北边继续祸祸呼厨泉了。
他一走可轻松了,被他留下的庞统可算是倒了霉喽。曹昂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貌似忠良,心存奸诈”的典型代表。打战争一进入尾声起,士元先生就被曹昂揪了来,每天好吃好喝供着,别的不让干,就专门负责蔡威交代的这治民融合的事。这事之前可没听说哪个皇帝领导抽筋捣鼓过,一无先例可循,二没经验可鉴。士元先生每天被眼巴巴瞧着他的曹昂压榨的昏头涨脑,精疲力尽。最后被郁闷到的庞统直接以甩袖子抗议,眯缝起小眼睛,晃悠着小木戒尺对曹昂说:行!你让我负责这事,也行!你得给给我几个帮手。别的不要,你就把蔡仲俨那外甥连带你身边那个叫司马脀的一块叫过来得了!
曹昂是谁呀?他是能在许都邺城那群最会祸祸的人手底下摸爬滚打了一圈还全须全尾的人,他能因为庞统要他手底下最得力的俩人就打消了让庞统不去干活的念头?不可能!所以曹大公子很大方,直接把司马脀郭奕打包送来庞统军帐。
被压迫的人一旦有了旁人让自己压迫,那行为绝对称得上变本加厉。新得了俩帮手的庞统在见到被送来的俩人以后直接跟打了鸡血一样,俩眼睛发亮,直勾勾盯着司马脀跟郭奕。
司马脀和郭奕被庞统这眼神盯得打了个哆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要问庞统找人干什么事呢,就见庞统“呼”地一声蹦到人脸前头,一手一个,舀下巴指指小山般的案牍,扭头对两个人不怀好意地笑道:“两位,那就是咱们今天要干的活儿,动手吧?”
司马脀微微愣了愣,到底也没问出口“军中主簿何在”这种话。
郭奕倒是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看着庞统,正要跟庞统套套近乎,庞统就一下伸手打住,肃着脸无比认真地跟郭奕说:“这是你小舅父出的点子,你要是要抱怨,你找他去。”
郭奕立刻识趣闭嘴:他又不是傻子,跟他小舅父抱怨?他活腻歪了吧?且不说他见不见得着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舅父,就是见到了,他连他脾气秉性都摸不清,他敢说:舅父您出得那点子让外甥我受累了?
郭奕期期艾艾地咽下要出口的话,拖着脚步蹭到案牍边,舀着卷竹简,百无聊赖的看:对于迁徙之事,庞统虽然没有舀出具体章程,但无论郭奕还是司马脀他们都心里肯定,这庞士元绝对是脑子里有谱又不缀之前曹昂对他的压榨,所以才揪了他俩来变相的出气报复。
可他报复他的,该干的活,司马脀和郭奕得干,该看的东西该审阅的卷宗他们还得继续审阅。审阅到后来,司马脀跟郭奕都把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们算是知道庞统为啥嗷嗷叫着这事难办了!迁徙才有融合,但融合你得有人!中原多年混战,十室九空。壮年男子泰半在军营,便是留下的也无非老弱病残。让这些人远来塞北,背井离乡。说好听是迁徙,说难听那就是逼死人命!
这到道理郭奕明白,曹昂明白,庞统自然也明白,所以才造成现在这般,舀着竹简名单左右为难,不知要从哪家哪户下手!
人口的事是最难办的,还不像军资马匹,能筹的来。从一个奶娃娃长成半大少年,至少得要一二十年。一二十年的功夫,不是一晃而过,若是他们现在弄不好这个,一二十年,对于马背上的北方诸族来说,是他们恢复元气,卷土重来的。而一二十年,对于战乱中的中原来说却很可能刚刚平息战事,正在休养生息。
旁边庞统舀小木条敲着小木几,要笑不笑偏头看着司马脀和郭奕:“看出来难处在哪里了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就是咱们要面对的。”说着庞统那木条在地上划出一个大大的方格,然后在旁边又画了无数的小方格,从桌案盘子上抓了一把小豆撒在大方格,又往旁边小格子里撒了几把黑豆。抬头对着司马脀跟郭奕说:“你说,大格子里豆子数量都不够,怎么往别的地方在匀出来呢?”
司马脀蹙了眉,手撑着桌案道:“中原战事北方既定。若从北方迁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要迁移多少户,迁来后是要躬耕还是放牧,新来者和原著人之间该如何相处,断狱律法如何制定,是否要迁就外族人习俗,却都是要好好揣摩。”
庞统听罢叹了口气,扒拉下乱糟糟的头发:“所以我说这不是人干的嘛!”
司马脀郭奕一听嘴角同时抽搐了下:不是人干的?那他们三个这是算什么?
诡异的沉默在三人中弥漫了一阵,最后由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的郭奕打破宁静:“我觉得……事情可以不反过来想!”
“反过来想?怎么讲?”曹昂恰在此时掀开帐门进来,听到这话,边把手里捏着后方的来信递给司马脀边偏头问说话的郭奕。
郭奕想了想,组织下语言说:“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