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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妩就是抱着对郭嘉的一肚子腹诽入睡的,她倒是不知道,等她这里睡熟后,呼吸一平稳,她身边那位她以为早就入睡的人就缓缓地睁开了眼,低头温柔宠溺地看着怀中女子,见她睡的憨香,不由柔和一笑。这丫头即使睡着也一条腿缠在他的腰间,一只胳膊搂着他的脖子,粉唇嘟嘟,说不出的娇憨、可*。额上还挂着未干的细汗,青丝熨帖地伏在脸上,肩上,枕头上,和他的纠缠在一起。让郭嘉满意地笑眯起了眼睛。
今天这事的感知,还真不像他家阿媚想的那样只是一种无来由的醋意。刘玄德是什么样的人郭嘉实在太清楚了,这是一个能抓住一切机会展示自己人格魅力的人。陶谦能让徐州给他,孔融那腐儒能替他说好话,就连吕布那样的人也曾有辕门射戟回护他,甚至在他有意示好时都能把已经到手俘虏的刘备家眷重新又送还给他。种种这些可见刘备这人为人处世之上着实能耐不小。连许都那么多浮沉朝堂,浸淫权谋的人都没几个能明明白白说出他的坏来。那对于他的倾心拉拢的人,能真正丝毫不为所动的实在太少了。
蔡妩算是个后宅女子,说实话,郭嘉其实不怎么想把她裹进太多乱七八糟的阴谋阳谋里。但是身在许都,他又是那样的位置,难免就有人想走夫人路线的。蔡妩是个明白人,往日对于一些推不掉又无伤大雅的事,其实她在琢磨后也有答应,也有跟郭嘉说。但现在非常时候,和徐州之战迫在眉睫,并州狼骑不会浪得虚名,郭嘉可以预见他们和吕布之战一定是一场惨烈的血战。所以这个时候对任何可能出现的意外他都得小心提防着。蔡妩对刘关张三人的反应就属于这一列。
刘备在许都要跟多少人搞好关系郭嘉不清楚,但他自己绝对是其中一个。不过可惜他看那位玄德公一向不怎么顺眼,很难说刘备在察觉这一点以后会不会改走后院路线,跟他郭某人算计吕布一样算计他?他是没有魏续这样的小舅子,但若是刘备直接让人从他夫人这里下手呢?郭嘉可不敢保证有朝一日阿媚真的抱着他胳膊软软糯糯地跟他说:“玄德公不过怎样怎样,碍不到曹公的事的,奉孝你何必跟他过不去呢?放过他们不是很好?”时,他会不会一时晃神,当真就点了头。任何的危机都该扼杀在萌芽中,先给他家阿媚提个醒不算太坏。
当然还有一点是郭嘉死活也不愿意承认的:就是在看到他家阿媚看着三个人失神的时候,他心里真的在嫉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蔡妩那丫头是个喜好凭第一感觉看人的,他自个儿可是被她承认过的一见钟情的主儿。难保她会不会忽然心血来潮来第二回所谓一见钟情。这事他想想就觉得郁闷,虽然觉得发生概率基本没有,但他还是觉得那种看着人家发愣的眼神还是只对着一个人比较舒坦。嫉妒发酸什么的不良情绪,他才没有呢!绝对没有!阿媚是他的。嗯,他一个人的!他决定从今天开始任何关于刘玄德的字眼他都得从阿媚的视野里剔除掉,剔除掉!
郭嘉想着就很理所当然把脑袋凑到蔡妩额上,亲了一口,然后又嘀咕一声:“阿媚……我的阿媚。”蔡妩是不知道郭嘉心头百转的,她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摇摇脑袋,模糊不清地听到句类似情话的低语,虽然重点没听出到底是放在“阿媚”这两字上,还是放在“我的”这个修饰词上,但也不妨碍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在杏眼含嗔地瞪着郭嘉锤了他几个小粉拳,蔡妩“哎呦哎呦”地揉着后腰,爬下榻,动作迟缓地穿衣服起身安排晚饭去了。
但之后时间很快证明郭嘉这种类似阳谋的计划得逞了。
蔡妩在那天知道郭嘉对刘备的不喜后,很是小心地约束了自己的好奇心,把对桃园三结义三位主角的兴趣人为性降到了最低。在几次年节宴会上,刘备的甘夫人找机会跟她说话,蔡妩也只是抱着优雅得体的笑,疏离又不显淡漠地跟这位贤淑的甘夫人客套寒暄,聊些无关紧要的话。甘夫人是个聪慧人,几次接触后就能感到蔡妩客气中的抵触,渐渐地也不在往蔡妩这里凑,转而去跟许都其他夫人们交际。
蔡妩看着离开的玉人儿一样的甘夫人心里只叹息:她其实挺喜欢这个聪慧明透的女子的。奈何自家老公对她家老公好像不太顺眼。她总不能上赶着跟人解释说:不好意思啊,倩妹妹,我男人貌似有些小心眼儿,之前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搞得他对一切关于玄德公的字眼儿都深恶痛绝,所以……你看,我也不好跟你走太急了。实在抱歉啊,其实我挺想跟你交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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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三年的年节过后,刚开春,许都的兵马就整装完毕,开赴徐州。郭嘉自然也在随军之列。在郭嘉临出征的前一天,蔡妩难得不发一语,在书房偎依在郭嘉怀里陪他小酌,酒过三巡时,蔡妩终究还是忍不住心头忧虑,抬起头看着郭嘉轻声问道:“此次征战吕布,可有几分把握?”
郭嘉拿着酒樽,一手搂着蔡妩,眼睛清亮地看着窗外:“阿媚,你要知道没有一场战争是有必胜把握的。但是我会尽己所能把那些没有的把握变成攥在手里的机遇。”
蔡妩垂着头,搂着郭嘉胳膊担忧不减:“可是,我听说吕布是个勇武非常的人中翘楚。这一仗真的那么好打吗?”蔡妩再失忆也记得后世有句话叫“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吕布这个人虽然给马取名水平不怎样,但是手底下绝对有真本事。虽然他跟许都开张,最后好像是吃败仗了,但过程是怎么样的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再说,连大哥和大公子这样本该在宛城躺着的人都还在她眼巴前活蹦乱跳,她还真的能靠她模糊不清地记忆认为吕布最后一定会被打败吗?
郭嘉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不答反问:“阿媚,你觉得吕奉先是个什么样的人?”
蔡妩愣了下神,诚实地重复了一句:“勇武非常,人中翘楚。”
郭嘉点头淡笑了下,语气幽幽地感慨:“是啊,勇武非常啊。放眼天下,哪个武将能实打实真正在他手下走上百招而丝毫不显败绩呢?关云长曾说他在徐州时跟吕布手下一个叫张文远的人交好。这人很明确地评价过自己所在军队:论布阵排兵,并州狼骑不如陷阵营,不如虎豹营,甚至不如白马义从。但是只要吕布还在,并州狼骑就军魂不失。即便已将溃不成军,看到吕布的将旗,也会重整旗鼓,再入疆场。凭这一点,吕奉先就是个能耐人啊!可惜他生不逢时。”
蔡妩诧异地扭头,疑惑道:“生不逢时?我只听说过太平盛世里人说武将生不逢时的,倒是没听说这般乱世下,他这样的悍将猛将也生不逢时的。”
郭嘉微笑着轻刮了一下蔡妩的鼻梁:“你这是听谁说的歪理?吕奉先这样的人,沾酒易乱,遇事辄迷,处于乱世总是看不清将来形势,却又不肯多听谋臣之言,这人在此世间恐怕最多是一方战乱诸侯。要平定天下,一统江山,靠他是绝对行不通了。但你想过没有,像吕奉先这样的人若是生在文景、孝武,甚至光武年间。一身勇武,为国出力,必定又是一员功比卫,霍,誉盖窦、马的将才。”(作者注:卫:指卫青,霍:指霍去病。窦:指窦固,马:指马援。皆为御寇卫国的两汉名将。)
蔡妩愣了愣,她倒是头一回听说这个观点,貌似在外头郭嘉对那些将入战场的同僚们说的最多的就是他们的敌人主帅是有勇无谋,反复无常之人。这倒安抚了不少听说并州狼骑就心有怯战的将士。满符合战略上藐视这一点的。不过今晚上郭嘉跟她说这些,恐怕才是他心底看待吕布的真正想法,甚至她从他话里听出一丝对吕布的惋惜和喟叹。嗯,她家男人到底还是个清明人,就算是对敌人也不妨碍他在某方面佩服人家欣赏人家。
许都大军出发的那天,蔡妩带着孩子像所有军属一样去城外送行。校场点兵她们是不能围观的,就算心系军中人,也不敢干出有违军纪的事。许都城外的官道上其实已经占满停满了将送人出征的家眷们。蔡妩这是第一次真正站在这一堆留守许都的人群里看许都军马从面前开过。漫天的烟尘,衔枚疾走的行军,大队开过来时,蔡妩头一次意识到这是一直将上战场的饮血部队,杀伐之气不见遮掩。蔡妩很容易就在万军中找到她想见的那个人,在甲胄在身的同僚里,他一身青衣便装显得极其扎眼醒目,若不是他身边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