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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荥蛋羹小碗端上来后,蔡妩用木勺吹凉了一点一点的喂郭荥,旁边郭照他们已经见怪不怪,倒是郭嘉有几分好奇:当年郭奕身子不好,家里可是到了他六个月大时才给他喂米糊蛋羹之类的东西,而且那时郭奕是吃一口吐半口,中途各种挣扎各种哭闹,把喂饭的和吃饭的都难为的一头汗。到后来都得是郭嘉或者杜若抱人,蔡妩专门负责给郭奕进食。一个孩子吃饭要几个人伺候着,郭奕那时候过得可是相当的滋润。
反观郭荥现在,身边下人都是比当年在榆山多了不少,但他吃饭却只认蔡妩一个,通俗来讲就是这孩子有点儿恋怀,有点儿黏蔡妩。平日安安静静,脾气上来时除了自个儿亲妈,谁哄都不好使。所以为了防他吃饭时候出岔子呛到,蔡妩一直亲力亲为小儿子喂饭的事。之前郭嘉不知道,现在郭嘉看了有点心里不平衡了:怎么说他也是当爹的,不能真被这孩子那样排斥吧?
所以郭嘉也很凑热闹地靠到蔡妩身边,带着几分不确定从蔡妩手里接了碗,拿小勺舀了,吹好后放到郭荥嘴边,郭荥眨着双和他父亲酷似的眼睛,疑惑地盯着面前的木勺,似乎在思考这个人送的东西能不能吃?在思考了足足有一分钟以后,郭荥很有骨气地把脑袋一扭,直接趴蔡妩怀里,撮着小嘴,小手扬啊扬的,似乎在找奶吃。郭嘉表情不出意外地扭曲了下,悻悻地放下碗勺,很受打击地回了座位。
蔡妩看着郭嘉这样心里着实有些难过,可这事还真没法说:对于郭荥这么个小孩子你跟他讲道理他根本不懂,他只是凭本能喜好反应事情。郭嘉对他来说就是从来没见过面的陌生人。一个陌生人忽然凑近他,婴儿的第一反应就是抵触哭闹,然后下意识地寻找自己最熟悉的那个人的庇佑和保护。蔡妩不用想就知道郭嘉心里其实也很不是滋味儿:这个一向挺有孩子缘的人竟然被自己儿子抵触了,而且儿子还把他当陌生人。这种情况就算理智上可以理解,情感上也未必好受。
不过好在郭嘉不是诗人般多愁善感的人,在失落了一会儿以后,他又恢复正常了,然后继续毫不气馁地开始接近儿子,以期能在下一次随军前让儿子记住他这个当爹的。在晚上休息前,郭嘉的努力算是初步见效:至少郭荥不是开始那种见他靠近就哭的表现了。郭嘉刚对这种进步有了丝喜悦,到晚上休息时,这份喜悦就被打击的粉粉碎了。
除了时疫那阵子,郭荥一直都是依着蔡妩睡在榻上的。可郭嘉一来,郭荥就被赶到自己吊床里了。小家伙很不习惯,很不乐意,把他放到吊床上,他就咧着嘴开始大哭,抱起来放榻上,就开始安静地咬着手指睡觉。如此反复好几次,蔡妩都像把他哄睡着,等他睡熟再给放回吊床,可惜郭荥小朋友机灵的紧,一换环境,他就哭。到后来没办法,蔡妩打着商量跟郭嘉说:“要不就让他睡这里吧,反正木榻也够宽,三个人睡得开。”
郭嘉无奈地答应了这个让他颇为郁闷的要求,解了衣带外袍,刚要上榻躺下,脚还没踩实,一直闭眼的郭荥就又醒来了,瞪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了他身边郭嘉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他身边这个陌生人其实是个入侵者,他要占他的东西了。于是郭荥很不给面子的控诉出声,当然因为不能言语表达,他的控诉自然就是哭声。蔡妩拍着郭荥后背好哄歹哄就是哄不下来,最后还是郭嘉悟了,坐起身有气无力地妥协:“他这么哭着也不是办法,我看我今晚还是去睡书房吧。”
蔡妩也颇为无奈地点点头,在郭嘉走后,看着又安详入睡的郭荥,歪着脑袋叹息:“荥儿啊,你这到底是为娘好还是为娘坏呀?你也不怕你爹烦了,直接不要我们娘儿几个,出去给你领了姨娘回来?”
郭荥压根听不到,听到也听不懂,所以他照样睡得及其香甜。倒是蔡妩,在他睡着以后琢磨起了事:长期的两地分居是不利于夫妻感情的。以目前情况看来,郭嘉以后一离开就是几个月的事情继续发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所有的婚姻危机都得掐死在萌芽中。小儿子对他老爹的排斥也得尽快解决好,不然这看得着吃不着,时间长了不是她出墙,就是郭嘉要纳姨娘了。
有了危机意识地蔡妩翻身爬起,发现儿子并没有醒来的意思,就叫了守夜的杜若好好盯着点。她自己悄默声地潜去了郭嘉书房。
到她推门进书房的时候看到是郭嘉披着衣服坐在榻边,左手边是个小木匣子,匣盖打开,里头是蔡妩画的那些郭荥的小插图。因为画完不久郭奕就出了事,所以一直没往前线送。耽误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郭嘉翻腾出来,这会儿他正捧着几张画像眼神认真,表情柔和,全神贯注地蔡妩进门都没听到。
蔡妩轻轻地绕到他身边,探过头指着郭嘉正看着的画像细声细气地解释:“这张是荥儿满月那天画的,刚才那张是荥儿五十天时画的。匣子底下还有照儿和奕儿的一些,原本是想给你寄过去的,却不想出了时疫……”
郭嘉抬起眼有些恋恋不舍地把画像都放回匣子,然后搂住蔡妩在蔡妩耳边低声说:“这样已经挺好了。我敢保证,整个许都都没有一个夫人能像我家夫人这样蕙质兰心又心细如发。”
蔡妩直接坐在郭嘉腿上,手环着郭嘉脖子,很热情地吻着郭嘉眉梢眼角,手也不老实地往郭嘉衣襟里探着:“我这么贤惠,你要怎么奖励我?别是想着……再找个比我更贤的吧?”
郭嘉眸色暗了暗,一把拽过蔡妩压在身下,蔡妩一声低呼,还来不及抱怨郭嘉刚才把她扯疼了,就被郭嘉一下封住了嘴,然后拿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出去这么长时间绝对忠贞如一,肯定没拈花惹草。
等到云住雨歇,旖旎退却,蔡妩趴在郭嘉怀里开始跟他絮叨这段时间许都发生的事,没说自己生产时的境况也隐瞒了郭奕在司空府到底落水的缘由,只着重说了时疫的事,说道后来蔡妩有些自豪地跟郭嘉炫耀:“你看,如今阿信长大成人,可以独挡一面了吧?他这回时疫表现不是挺好?我想着等他闲下来就问问杜若意思,她要是点头了,咱们就把婚事给他们办了吧?我瞧着这几年董信这孩子也听不容易,杜若对他也不是全然没心的。”
郭嘉有以下没一下抚着蔡妩后背,含含糊糊地点头应着:“这种事你看着办就好。”
蔡妩眉角弯了弯,随即撑起身子看着郭嘉:“唉,你说这次时疫是侥幸发现的早。那下次要是再有,发现晚了怎么办?听阿信说朝廷的惠民堂已经形同虚设了,我瞧着他对这事挺上心的,你也知道阿信这孩子,有些死心眼儿,上心的事就容易一根筋走到头。你看能不能帮忙跟曹公说说,让朝廷把惠民堂重新办起来?或者不办惠民堂,弄其他医馆也行,好歹疫症爆发时不会有措手不及,病亡惨重的事情发生。”
郭嘉皱着眉思考片刻问:“文若可有表示过什么?”
蔡妩摇头:“我怎么知道文若先生说过什么?自打奕儿病我就跟许都脱节了一样。加上薇姐姐这阵儿还害喜害的厉害,也没空来家里玩,所以对文若先生想法我也摸不透。”
郭嘉摸着下巴想了会儿:“那明天我去趟司空府。”
蔡妩满意地笑了笑,但听到司空府几个字又不觉扭头,看着郭嘉咬着唇忍不住道:“奉孝,要不咱们奕儿从司空府接回来吧?其实在自家请西席教他也一样能学得挺好的。”
郭嘉闻言环着蔡妩的手稍稍紧了紧,以他的脑力,她就是刚才真瞒着他说的模模糊糊,他也肯定能猜出个大体是怎么回事了。但郭嘉并没妥协听从蔡妩这回建议,只是轻叹了一声:“阿媚,我们护奕儿能护到几时?有些东西宜早不宜迟,见识了未必不是好事。”
蔡妩愣愣地张了张嘴,随即又心绪复杂地闭上了眼睛:是,她早该知道她瞒不过他的。只是这么当爹还真是狠心。竟然当真就要不闻不问了?要不是知道郭嘉这放任自流,只要不出祸患就随你折腾的放养方式好像跟在榆山没什么两样,她肯定要以为郭嘉对儿子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了。
只是想是这么想,当妈的到底是担忧居多,蔡妩哼哼两声不死心地开口:“可是,奕儿……”
“阿媚,你知道什么样是为奕儿好。”郭嘉以少有的郑重打断蔡妩。蔡妩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嘟着嘴把被子一把扯过,盖到郭嘉脸上,没好气地吼了句:“睡觉!”,然后自己就从榻上起身,穿了鞋袜衣服,又折回了自己卧房。
郭嘉看着因赌气故意放重脚步的蔡妩,不由摇头失笑: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