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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心里正腹诽着,就听屋里的尚书大人用和蔼的口气关心了一下池铭的工作状况,大致就是说:“累不累啊?忙不忙啊?你是新人,初来乍到,可能会受些累,心里别觉着委屈,大家都是从这时候过来的,年轻人嘛,就该多担当一些。”
啧啧,怪不得两位老大人竟亲自驾到。门外众人都在心里竖中指了,暗道不厚道啊不厚道,那小子幸亏年轻,这要是年纪大点儿,听见这种笑里藏刀的话得活活儿气死吧。两位大人也是的,就算是为了巴结吏部段尚书,这种活儿也不用你们亲自出马啊,虽然份量的确够重。
众人正在心里鄙视,就听屋里池铭笑呵呵道:“没事儿没事儿,尚书大人说的是,下官年轻嘛,就应该多锻炼多学习多担当些。下官感激两位老大人和同僚们给我这个机会。就是有一点,下官看这册子中的采买,似乎有些不妥,却又不明白京城市场的情况,所以打算亲自出去走走看看,这到时候还望尚书大人知晓,免得同僚以为我玩忽职守……”
工部的采买那得有多少猫腻啊?池铭此话一出,尚书大人心中便是一惊,待要阻止,忽然转念又一想,暗道这小子刚从翰林馆过来,不知这一滩水有多深,便想贸贸然参一脚进去,这些事情参与进来的人员何其多?他嚷嚷出一样来,就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只怕他从此后在朝廷里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呵呵,他还是谭阁老看重的人,嘿嘿嘿!说不准这个愣头青倒还能帮我们拉取到一些势力。明亲王那就是个严厉的,但他太精明,又是皇子,谁敢拿他做法?这毛头小子就不一样了,得罪了人,那些势力岂不恨到谭阁老身上去?如此一来,明亲王就是无辜受累,唔,不错,着实不错。
不过一转眼间,尚书大人肚子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弯儿,于是露出和蔼笑容道:“好啊,你能如此上进,我也就放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萧怜月的事情揭发出来了,大家别急,想着怎么小池没去找萧怜月算账?要知道,事情毕竟过去三年多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经历,有些事当时发生时是会让人暴跳如雷的,然而过了一段时间就听说,就可以平静对待了。这事儿给小池心理上还是造成了打击,湘月的宽容他也记在心里了,之所以没说出来,是因为湘月真心想瞒着他嘛,何况说出来不就把梳风出卖了?所以两天后其他事情都接踵而来,一起爆发的时候,小池才会彻底心死。不然,就像有些读者说的,如果池铭这么简单就不爱萧怜月了,那从前还算什么真感情?离小池远离萧姨娘没几章了,希望大家耐心等待。作者菌正在加油赶存稿。otz。
第一百四十八章
池铭这货那是什么嘴头;闻言立刻表示绝不辜负老大人的期望;又谦虚的说着自己年轻;还望老大人和同僚们多多指导之类的话,他肚子里的词汇也丰富,如此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那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都是上了年纪的;听的时间长了;脑袋都发晕;只能看见这货一张薄嘴嘴唇子上下翻飞,只看得连眼都晕了,实在听不下去,忙找了个借口狼狈离开。
屋外一众偷听的家伙们都石化了;却见池铭送了尚书和侍郎出来;向他们一拱手,便继续回到他的桌前工作了,精神之饱满目光之坚定神情之振奋简直无法用笔墨形容。
不知怎的,众人心中便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堂堂工部,几十年无风无浪,如今不会被这货搅翻了一池春水吧?唔,好像是有点多心了哈,那不过是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毛头小子,想搅翻工部?呵呵呵,真是想太多了。
池铭这一天又是忙到华灯初上,出了衙门,看着天上星河,想到中午吃的那一道鱼香肉丝,还有那坛肉,他不由得归心似箭,一心只要回去继续吃好东西。
谁知回到府中,通儿才告诉他兰湘月要替亡母念经,让他去怜花小筑的事。池铭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妻子生怕自己对她生了情愫,要更进一步,因此方用这样借口把他往怜花小筑推。
一念及此,心中不由满是苦涩,暗道湘月啊湘月,若是动了心,岂是你把我往怜花小筑这里推便能把心推走的?一面感叹着,到底还是无精打采的进了怜花小筑,只见萧怜月倚在门边,身穿一袭月白色滚着毛边的长衫,头发梳着堕马髻,上面只有两只素雅朱钗,显得甚是端庄动人,和她素日里的奢华妆扮大不相同。
若是以前,爱人忽然这样打扮,池铭定会眼前一亮惊为天人。然而此时看着那张动人面孔,他心中却没有多少波澜,只是微微点头笑道:“这样打扮很合适你,你本来就美,朴素端庄倒更能衬托出一股出尘味道,何苦定要珠翠满头?反而俗气了。”
萧怜月心中不满,她本就是喜奢华厌朴素的人,然而不管如何,丈夫这总是夸赞之语,因便笑着把人让进来,又让摆饭,及至看到桌上的坛肉和鱼香肉丝,池铭就越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兰湘月这真的是要对他敬而远之啊,因一时间心中更是百味杂陈,那酥烂鲜香的坛肉吃进嘴里,也全没有了中午时的滋味儿。
用完晚饭,两个人便在一起说话,其实又有什么话说?萧怜月这会儿倒是聪明,只拉着池铭回忆从前,倒让他忆起几丝从前的柔情蜜意,眼看话题渐渐投机,忽然就听外面有人小声说话,萧怜月便没好气问道:“是谁在外面说话?”
话音落,就见芳草掀帘子进来,小声道:“姨娘,奴婢和杏儿说话呢,那丫头刚打厨房回来,说是看见几个人穿着斗篷,往绮兰馆去了,杏儿奇怪,问了绮兰馆看门的婆子,说是也不知几人身份,只说是有事求见奶奶。因此我们议论了几句,却不防让姨娘听到了。”
“咦?几个穿斗篷的人?”池铭“蹭”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两只眼睛都往外放光,对萧怜月道:“不知是什么人,我过去看看。”
萧怜月只觉着心里酸溜溜的,她多么希望池铭这是怀疑兰湘月和人私通才急急火火要过去的,只可惜她也知道这不可能。看这混蛋的神情,分明是原本没有借口去绮兰馆,如今一听见这事儿,自觉有了借口,所以就迫不及待了。
欲擒故纵玩到这个地步,只怕也算是最高境界了吧。打死萧怜月,她也不相信兰湘月是真的害怕池铭对她生了情意,才把人往这边推,她只会认定了对方是欲擒故纵,什么?说她是胡思乱想?看看爷这心花怒放的模样吧,不是被那个女人迷了魂魄去,能是这样?这便是证据,还有谁敢说那女人不是欲擒故纵?
心中虽生气,面上却不显露出来,笑吟吟将池铭送了出去,她这里回到廊下,皱眉看着芳草道:“这种事你在廊下说什么?怕爷找不到借口去绮兰馆吗?”
芳草笑道:“姨娘想想,今儿奶奶忽然就给咱们送了爷喜欢的食材,又说让爷这几日都在怜花小筑睡,怎么这么巧?今晚就有人去绮兰馆了?是什么人?趁着夜里来,还怕爷知道?这是杏儿忽然嘴馋,想去厨房要一碗酒酿圆子,若不是如此,谁能发现这事儿?因此奴婢想着,保不齐是奶奶做了什么事,怕爷知道,所以才特意把爷支过来咱们这边,不然怎么可能这样做?是不是?别人都说奶奶大度,难道咱们也相信她真是大度,把爷往咱们这边推不成?”
萧怜月点点头,觉得芳草说的有道理。因冷笑道:“既如此,你注意着那边的动静,或许等一下就有好戏看了呢,呵呵呵呵……”
芳草就觉着心里“咯噔”一声,暗道糟糕,恐怕这事儿是要弄巧成拙了,从来姨娘要看对面奶奶的戏,就没有一次看成的,往往都是自打了嘴巴,这一次不会也是这样吧。
但事实很显然让这个丫头失望了,第二天一早,从绮兰馆传来消息,那三个穿着斗篷的神秘人,据说是毁容后被赶出教坊无处容身的秋晴雪和她两个丫头。而更让她沮丧的是:爷从去了绮兰馆,顺理成章就在那里歇下了,一夜也没有回转。
这真是一次极为惨痛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以至于惨痛的萧怜月即使听见来人是秋晴雪,也没有被这震惊浇熄心头怒火。一大早儿,芳草看着主子一夜没睡而显得越发阴沉的面庞,心里也是害怕到了极点。偏偏这两天香篆病了,她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因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服侍。
“姨娘想一想,杏儿那蹄子看见三个人,即使认不出是秋姑娘,难道连男女也分辩不出来?却还故意误导奴婢,让奴婢在廊下和她说话,到底把爷弄去了绮兰馆。”这是芳草在挨了萧怜月一顿臭骂后为自己分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