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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半年呢,就要原形毕露吗?也太心急了些吧?这可不怎么符合反派心机深沉谋定后动的规律啊。
这样想着,便也着实思虑了一回,不过因为事情没有什么眉目,也就丢在一旁,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而书房里的池铭,这会儿得了洗雨传的话,心中十分感激兰湘月的关心,便笑道:“怜月许是有了身子的缘故,这些日子总是挑毛病,我今晚索性不往她那里去了,倒去绮兰馆住一晚还好。”
洗雨笑道:“爷去绮兰馆也好,奴婢出门时就听奶奶和大家说着什么做胭脂水粉手油的,还说要制一味从没有过的香,留着爷冬夜读书用呢。”
池铭失笑道:“看把她给能耐的,好好儿的少奶奶不做,受这些累。这些东西,外面哪个铺子没有?等下一回我上街,给她带几盒最上等的,顺便给你们也分些……”不等说完,忽听里面传来重重一声咳嗽,这家伙便吐了吐舌头,嘻嘻笑道:“好了,我该读书了,你去外面歇一歇吧。”
到晚间,池铭果然来到绮兰馆,一进院子,就闻到一阵浓郁香气从厨房传来,他有些好奇,就走进去,刚踏进门槛,红袖眼尖,已经看见了他,忙推了出来,一面笑道:“爷做什么来这里?今晚晚饭有厨房的例菜,小厨房不开火,熬油蒸花儿呢。”
池铭一边被推着出来,也不生气,只是笑道:“我听说你们奶奶又捣鼓这些东西,心里好奇,怎么?连看看也不让?什么秘密玩意儿?至于吗?胭脂水粉铺子咱们家又不是没有,都是上等货色,她要,便让人去拿些来就是。”
“奶奶这个和铺子里的不一样。”红袖一面说着,也和池铭进了屋,只见厅里也有几人围着一个炭炉,见他来,便都站起身行礼,兰湘月也站起来,对一旁小荷道:“好了,剩下的都没什么,只是看着火候就好,这一时半会儿的不打紧,都去吃饭吧。”
众人散去,芙蓉和翠竹洗雨服侍池铭夫妻与小龙用了饭,池铭问了小龙几句书,便摸着他的脑袋笑道:”好小子,比我那会儿还聪明,先生总说我不用功,白瞎了天赋,其实我哪里有天赋?他是没看见小龙呢。干脆明日我带你过去,和我一起读书吧。”
第九十六章
“这可以吗?”小龙只当干爹是说笑;兰湘月却是一下子眼睛就亮了起来;听池铭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先生现在也不过让我复习练字做文章;大把的闲时间,正好让他教教小龙;你今晚给他整理个书包;明儿我就带他过那边读书去。”
“好;这敢情好。”兰湘月高兴极了。夫妻两个就这事说了一会儿闲话;池铭便带着小龙去了书房;兰湘月这里去看了一会儿制作香料的炭炉;只见里面已经没有了红炭,她便点头道:“就这样慢慢烘着吧,明天早上就差不多了。”说完小荷忙道:“奶奶去睡吧;我和颖儿芬儿说好了,今晚轮流守着呢,明天反正也没什么活计,到时候再好生歇歇就成。”
兰湘月听这安排不错,于是又叮嘱了几句,便去睡了,不提。
与此同时,怜花小筑精致的卧房内,萧怜月整个人都如同木雕泥胎一般,怔怔看着亵裤上一片鲜红。
三个月一次的月事这次提前了三天来到,彻底打破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虽然之前就早已经认清事实,然而当真真切切的最后一击到来时,她还是禁不住摇摇欲坠,整颗心仿佛都空了。
“姨娘,快些处理了吧,这会儿不是发呆的时候啊。”香篆和芳草受到的冲击也不小,只是这会儿心里却明白个轻重缓急,连忙帮着萧怜月把那裤子换下来,好一番收拾,才扶着她到床上躺下。
“去哪里?”见芳草要拿着裤子出去,萧怜月总算回过神来,听芳草说要拿出去烧了,她便皱眉道:“这月事要几天才完,你这会儿去烧,以后还要烧几趟?万一让人看见一回,便是要命了,不若先找个隐秘地方攒着,回头一起去烧。”
芳草想想也是,于是就把这亵裤收进卧房一个箱子中,用锁锁上,见萧怜月已经躺下来,她便轻手轻脚退出去,心中还暗暗发愁,想着计划的虽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天遂人愿,让姨娘顺利度过这次危机。
“梳风姐姐,天儿这样冷,你怎么还坐在外面呢?”
夜色深沉,小丫头杏儿从正房里伺候完出来,正准备回去休息,不妨走到厢房回廊,就见梳风坐在那里看着天上星星,因便疑惑问了一句。
梳风白了她一眼道:“你管我呢?今儿月亮好,星星也多,我看一看不行么?”
杏儿冲她扮个鬼脸,嘻嘻笑道:“你就看吧,到时候伤风着凉了,可别求着我给你煎药……”一面说,便跑了回去,气得梳风在她身后跺脚儿骂道:“你这小蹄子,既这么说,下回有赏钱赏果子的时候儿,也别来蹭我的。”
一边骂着,便又轻轻在廊上坐下来,也不知坐了多久,眼看着正房的灯光一盏盏灭了,她方站起身,悄悄儿走到一簇花枝旁蹲下,暗道若是要处理东西,大概就在今晚吧?不然姨娘岂不怕夜长梦多?
之所以笃定萧姨娘那边要处理东西,全因为杏儿今天早上的话。这小丫头跟着梳风的日子多,性子也跟着她学了些刁钻古怪,今天早上去萧姨娘房间打扫时,就觉着那里似乎有一股怪味儿,连熏香都压不下去,小丫头慌了,暗道姨娘是最爱干净喜欢挑毛病的,这要是打扫完让她闻出这股味儿来,我还不得被打死?因此到处寻找,好容易到了一个箱子前,隐约觉着味儿好像是这锁着的箱子里发出来的,只是上了锁,不能查看,她还没想出什么办法呢,就见芳草冲了进来,劈头盖脸骂了她一顿,揪着耳朵拎了出来,还打了她两巴掌。
杏儿无辜受了委屈,又不敢反抗咒骂,只好到梳风面前,咬牙切齿抱怨了半日,却不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梳风立刻便留意上了。因算着若是见不得人的东西,既被杏儿撞上了,即便没被揭穿,那主仆三个也必定做贼心虚,一旦慌了手脚的话,自然是要趁着时候还早就要处理的,因此就悄悄儿等在这里,便是为了抓个现形。
月亮一点点向西边移过去,夜寒如水,梳风只冻得半边身子都僵了,然而这丫头自有一番倔劲儿,竟是咬紧了牙关,动也不动一下。也不知又等了多久,果然就见正房里一条人影闪出来,借着门边灯笼的光芒,看身形倒像是香篆,只一闪,便下了台阶,转眼就没在黑暗里。
梳风悄悄儿跟了上去,那香篆也是做机密事,时不时就机警的四下望着,然而虽有月光,到底是夜晚,这怜花小筑又是投萧怜月所好,到处都是花枝树木,影影绰绰间,哪里能发现同样机敏的梳风?再说香篆做梦也没想到,她们这件机密事竟然早被有心人放在心上,因此虽机警,心里其实却还是放松的,却不知就因为这个,到底给了梳风可趁之机。
到了后园东南角最偏僻的地方,这才动手处理起这一包东西,梳风只躲在暗中看着,过了许久,大概是处理完了,香篆才东张西望的离去。
梳风本想立刻过去查看,然而想到香篆机警,便没动地方儿,果然,不一会儿,香篆便转了回来,如此反复了两次,最后直过了将近小半个时辰也不见人回转,梳风料着她是回去了,这才忙跑出来,到她呆了半日的地方查看,不一会儿,便从松软土里扒出一包东西,她打开看了看,面上露出一丝冷笑,轻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一个萧姨娘,我看你这回怎么办。”
且说萧怜月,提心吊胆的总算把月事过了,因为这几天不敢去人前露面,只怕被人闻到身上的血腥味儿,所以便假说身子不适。刘氏心牵孙子,自然让她静养,也不许人去打扰。她闷了这些日子,再加上也心急实行自己的计划,于是这一天早上,就打扮的漂漂亮亮出了门,去给刘氏请安。
她几天没露面,如今到了上房,众人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总是要摆出一副笑模样来探问几句的,一家人闲话一回,刘氏便道:“今儿早上有今年刚腌好的胭脂肉,你们也都留在这里尝尝,若喜欢,叫厨房往你们各房送些去。”
众人忙谢过太太,于是一家子女眷便在一起用了早饭,接着各自散去。
兰湘月素日里是不和萧怜月亲热的,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悠然。而萧怜月恃宠生骄,兼性格清高,自然也不肯去俯就她,所以两人几乎没有交集。这种情况,池铭虽觉着有些遗憾,却也不能说什么。本来么,兰湘月作为正妻,大度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世所罕见了,你还想要求人家去和姨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