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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姑娘!”棕竹和棕节开始按照临青溪所说的仔细观察独株树和岩石。
辛漠阳这些天除了和董鹰说了几句话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不语的,他看似对一切都冷淡不在意,但是却没有放过对临青溪几人的观察。
他和董鹰一样都没看出来临青溪是女扮男装,或者说,临青溪一直就没引起过他的注意。在他眼中,只有两种人——家人和仇人,而十四年来,家人快没有了,仇人越来越多。
董鹰跟在辛漠阳的身边不算长也不算短,正好十年,四岁时的辛漠阳和十四岁时的辛漠阳除了模样有些变化,就是眼神变得更加冷酷无情了。
虽然他是辛漠阳身边最信任的人,但迄今为止他也不清楚辛漠阳在四岁那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从一个活波可爱的王府小世子变成了一个眼神中常常充满仇恨和冷漠的孩子,就连王爷和王妃都无法再亲近他。
这几天,化名林安的这个楚国小姑娘,让他感到惊奇不已的同时,也敏锐地发现,辛漠阳有意无意地也在关注着她。
“林姑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听到临青溪教给她的人辨别南北方向,董鹰就趁机问道。他想多知道一些有关这个小姑娘的事情,而且他相信,自己的主子也想知道。
“董大叔,我家就住在山下,我从小就是在山里长大的,如果在深山里迷路,我就是靠这些方法走出来的。”临青溪笑着说道。
“林姑娘这么小就出来做生意,你家里人不担心吗?”董鹰笑着问道。
临青溪知道董鹰和辛漠阳都对自己有戒心,同样她也对他们有戒心,虽然有过几面之缘,也算同舟共济一起患难过,但始终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对对方了解太清楚也没什么好处。
于是,她也笑着很真诚地说道:“当然担心了,所以才派两个高手跟着我,呵呵!其实,是我自己贪玩,偷偷跑出来的,我家里人不知道。”
“你就不怕自己家人担心?”董鹰的口气不免加重了一些,以前他的女儿就常常偷偷跑出去玩,害得妻子担心不已。
“怕呀,所以让假扮我少奶奶的丫鬟先回家了,我就是好奇心太重,呵呵,听说吴国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就渡江过去看看。”临青溪用上了她的招牌傻笑,只是这次董鹰上当,辛漠阳却看出她没说实话。
“林姑娘,以后你可不能再这样随便跑出来,你家人一定担心死了!”董鹰说道。
临青溪知道董鹰是好意,而且看得出他似乎真得很关心自己,于是笑着点点头说自己以后再不乱跑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几个人就点起火堆,以防有野兽突袭他们,但即便这样,还是有狼群发现了他们。
遇到危险,白桦、白杨、棕竹和棕节就把临青溪团团围在中间保护她,董鹰则是站在辛漠阳的身边。
“姑娘别怕,狼最怕火,咱们燃起火堆,它们就不敢靠近咱们!”棕竹在草原上猎过狼,所以知道狼的习性。
临青溪苦笑一声说道:“我知道有火堆它们就不能把咱们怎么样,可是狼比想象的要聪明,你们看看四周这一圈绿幽幽的狼眼,它们是打算把咱们困死在这里,如果现在不突围出去,不用它们靠近,咱们也饿死、渴死了。”
似是要验证临青溪的话,那些绿眼睛缩小了包围圈,全都阴森森地瞪着他们。
“公子,怎么办?”董鹰没想到临青溪还这么懂狼的猎物之道,看来她说的没错,这些野狼就是打算要把他们困死在这里。
“杀!”辛漠阳抽出了身后背着的冷剑。
“棕竹,棕节,看好姑娘!”一旦人与狼的战争开始,白桦和白杨势必要加入到战场中去,只有速战速决才能更快地逃离。
“是!”棕竹和棕节也护着临青溪做好了备战准备。
“姑娘,你要是害怕就把眼睛闭上!”即便是狼血,白桦也不想临青溪看到。
“我不怕,你们都小心点!”临青溪知道这次也将是一场生死之战,具有嗜血野性的狼会比人更可怕。
辛漠阳主动对狼群发起了攻击,他的剑所到之处,一剑封喉,就是野狼也不例外,但因为给临青溪注入了太多的内力,再加上野狼呼唤的同伴越来越多,狼血又激起了狼群的愤怒,他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公子,这样杀下去不是办法,赶快施展轻功离开这里!”董鹰也没想到这个地方的野狼会这么多,而且兽性十足,他们又都是刚受过伤,还没恢复过来,照这样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不如趁着还有些力气,施展轻功离开。
“好!”辛漠阳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董鹰想都没想就跳到临青溪的身边,抱起她要离开,这样同样会轻功的白桦和白杨就可以带棕竹、棕节一起离开。
只是,棕竹、棕节身形高大,白桦和白杨明显经过一场与狼的厮杀,力气已经不足。
就在这时,辛漠阳突然接过董鹰手里的临青溪,然后提起滴着狼血的冷剑,往上一个纵身,借着树的力量往前奔去。
董鹰功夫比白桦和白杨都要高很多,所以他提起了棕竹,而白桦、白杨同时架起了棕节,几个人使尽全力施展轻功朝着和辛漠阳一样的方向奔去。
脸埋在辛漠阳泛着狼血腥味的怀里,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双手使劲抱着他,临青溪一动也不敢动。
她是飞过,可那是蹦极和玩滑翔伞,和现在的感觉一个天一个地,似乎她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堵住她想大吼的声音,之后,她很没骨气地再次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坚硬的石板床上,而且腰间横着一条手臂,转眼看去,辛漠阳正躺在她的身边。
猛地一起身,头晕脑胀,临青溪根本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狼群在疯狂地追击他们,然后自己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小姑娘,你醒了!”“吱呀”一声,有些破败的木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穿着补丁衣裙的老妇人。
“这是什么地方?”临青溪想要不着痕迹地把辛漠阳的手拿开,却发现他是握着自己另一侧的手的,而且根本抽不出来。
“小姑娘,这里是大山脚下的山梨村,我是孙家阿奶,昨晚,你哥哥抱着你来的时候就晕倒在我家门外,原想分开你们抱到床上,可你哥哥不撒手,所以就把你们一起放到了床上。”孙家阿奶端着一个破碗笑着说道,碗里是一些稀粥。
临青溪往门外看了一下,发现现在也是晚上,也就是说她和辛漠阳昏睡了一天一夜,而且辛漠阳看起来比她更累,要不然也不会她醒了,他还没醒。
“多谢孙家阿奶救了我和我哥哥!”临青溪还是使劲儿掰开了辛漠阳握着的手,然后小心地走下床。
“不用谢!小姑娘,你们两个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这边一直不太平,孙家阿奶想着他们两个小孩子是不是被官兵追,而且那个孩子还有一把剑,剑上还有血,除了不松开这小姑娘的手,他的剑也是紧握着的。
“阿奶,我和哥哥,还有几个家人在深山里迷了路,又遇到了狼群,哥哥会些武功,就带着我逃走了,我的其他家人应该也逃出来了,阿奶,您有没有看到过他们?”不知道白桦和董鹰他们怎么样了,临青溪很是担心。
“小姑娘,村里就进了你们两个陌生人,没有其他人了,你别担心,他们可能被别人救了,明天我让村里人帮忙找找。”孙家阿奶安慰她道。
“谢谢阿奶!”临青溪再一次道谢。
“阿奶,小梨子饿了!”这时候,外边走进来一个五六岁脏兮兮的小男孩,他看起骨瘦如柴,满脸病态。
“小梨子乖,这是姐姐的饭,快去睡觉就不饿了,明天早上阿奶给你熬粥喝。”山梨村很穷,村民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孙家阿奶的家人都死了,现在就剩下一个小孙子,可现在小孙子也病了,但她还是很善良地要把家里唯一的一碗粥给临青溪喝。
临青溪当然喝不下去,她哄着小梨子把粥喝了下去。等到孙家阿奶和自己孙子去隔壁的草屋睡觉之后,临青溪给辛漠阳重新盖好了被子,然后坐在床边发呆。
次日天没亮,临青溪就醒了,她推了一下辛漠阳,发现他睡得还很沉,就悄悄地走出去了。
山梨村在群山脚下,四周都被山围着,只有一条小路通往村外的世界。这里世代居住的村民以卖山梨为生,但因为山梨很酸,所以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时候,孙家阿奶家的小孙子也醒了,他从来没见过村里进陌生人,也没有出过村,所以很怯生。
临青溪看到他,很友好地问他:“你叫小梨子是吗?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