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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多少留一份余地。就好像历史上出过五个皇后的隋家,现如今不也好好的吗?只要家族在,眼前的困境都是浮云,早晚有一飞冲天的机会。父亲之所以未雨绸缪,是怕欧阳家像李太后娘家镇南侯府一般,断子绝孙啊……”
他意有所指的盯着妻子,发现白容容表情并无异色,便垂下眼眸。
“不爱掺和你们这些事情!”白容容倦了,靠着夫君假寐。
欧阳风给她披上毯子,轻声道:“路还长,睡会吧。”
白若兰送完姑姑,往回走着,怎么想都觉得难受。
灿表哥留下过年也就罢了,好歹他是正儿八经的亲戚,那个大她辈分的李念算什么?
她的好心情完全没有了,整个人异常暴躁。
白崇礼送完妹妹,整个人轻松不少,回到屋子里遣走丫鬟们,揽住妻子肩头腻味一番。
这些时日妻子忙得不了的,根本顾不得他,他又要陪着世子爷商讨要事,现在总算可以休息片刻,继续忙着给兰姐儿生弟弟了。
隋氏见夫君如此猴急,一时无语。
她的眉眼间浮上一抹散不去的忧愁,看在白崇礼眼里特别心疼。
“怎么,是不是你娘家又来什么消息了。”
每一年春节,隋氏总要心情低落一阵子。因为收到的消息都是坏消息。她本是家里嫡长女,下面有两个妹妹,还有一对比白若兰大两岁的双胞胎弟弟。如果不是为了保住嗷嗷待哺的弟弟们性命,当年隋氏不会成为他的冲喜娘子。
“难道是你继母小宁氏要拿弟弟们的婚事儿威胁你?”
白崇礼皱眉,远水解不了近火,隋家的事情,妻子是嫁出去的女儿,管的不多。老侯爷当年承诺会护着孩子们长大,但是婚配前程什么的,却没法全部顾及。
“这次是二妹妹。她又小产了,所有证据直指她夫君的表妹。你也清楚我二妹妹子嗣艰难,嫡长子七岁那年得病,落下口吃的毛病。这次都七个月,却落了胎,说是个成型的男婴啊。”
白崇礼叹了口气,安抚的拍了拍妻子肩膀。
隋氏继母是隋氏亲娘的庶出妹妹,因为隋氏亲娘一直没儿子,家里要抬良妾,不晓得岳丈哪根神经不对,送来庶出女儿。
宁氏和庶妹同时怀孕,拼命生下双胞胎儿子,却死于血崩。双生子本身就是早产,身体有亏,随时在生死边上行走,恰巧良妾小宁氏也是儿子,恨不得双生子赶紧死掉才是。为了弟弟性命,当靖远侯府找到隋氏的时候,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决定远嫁边城,给白崇礼冲喜。
后来小宁氏打着要照顾姐姐所生子嗣的名头,被扶正。名义上她毕竟是隋氏母亲的亲妹妹,隋氏外祖父已经死了女儿,小宁氏可以被扶正不是坏事儿,就全都依了她。
远在天边的隋氏为此生了一场大病。
“岚馨……”
“边城和南域相隔太远,我无法看顾他们。二妹妹被小宁氏算计许配给她姨娘家的亲戚。此次二妹妹落胎后整个人都不好,据说是疯了,气急之下拿起刀捅了那贱人,昨个的信函说夫家要休她。”
白崇礼沉默一会,说:“岚馨,你想回南域看看吗?”
南域是一座小城,在大黎最南边,同西凉国接壤。
隋氏几乎无法相信的望着夫君,嘴唇开着,结巴道:“夫君……你,你说什么?”
边城和南域距离遥远,加上南边战事将起,她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有回去的机会。
白家老太君年岁是高,丈夫是家中独子,哪里能说走就走。
白崇礼眼底闪过一抹坚定,说:“我和妹夫说了,想去给穆哥儿打下手。”
“崇礼……”隋氏哭了,若不是因为她,白崇礼就算想谋差事儿也不会去南边的。
“你两个弟弟快十五了吧,若是让小宁氏说亲,怕是好不了。”
隋岚馨哽咽的哭着,她那里能不晓得其中厉害。
她的二妹妹那般水灵的女子,被她许配给姨娘亲戚,一个街头无赖。因为二妹妹的前科,三妹妹未雨绸缪,拖了舅母的福气,嫁给小侍卫长。虽然门第不高,两个人日子过的倒是尚可,每年过节都会给她备礼。
她如今手头富裕,每年都会给妹妹们填补一些。因为两个弟弟尚在家里住着,她也只能咬着牙给继母备礼,还是厚礼。
这些年,她何尝不想回去看看,尤其是两个弟弟,虽然平时有通信,可是她都不知道他们的样貌。
“就当是去散散心吧,或许就能有孩子呢。”白崇礼脸上一红,离了这个家,未必不是契机。
妻子一直无法怀孕,会不会是“那些人”给她下药。身为女子生几个孩子会自己不知道吗?妻子多年来不曾问,何尝不是体贴他,也怕没命守着女儿长大,他终究是怯懦的护不住她。
白崇礼摇了摇头,他不愿意去深究,却想着先离开此地,出去看看吧。
“可是南边战起,娘亲如何放心你走!”家里终归有老太太啊。
“这件事情我考虑到了,容妹说京城局势很乱,妹夫不想让她回京城了。否则我也不敢轻易说离开母亲去为你和孩子奔前程。妹妹此次想借口母亲身体不好,彻底留在边城。”白崇礼顿了下,继续道:“然后等南边战事退了,再行商榷。”
“你们怎么都不看重南边的战事?”这可是打仗啊,说的好像一定会胜利似的,隋氏皱眉。
白崇礼脸上闪过一抹古怪,小声道:“若不是圣人此次动了彻底根除靖远侯府的决心,南边都未必会有战事。所以归根结底,战事的持久性其实和靖远侯府也有些关系。”
隋氏捂着嘴巴,无法置信道:“天啊,老侯爷居然和西凉国有勾结么……”
白崇礼摇摇头,说:“有些时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
林荫小路上,白若兰回到小院,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见绣红拿着水给马儿洗澡,诧异道:“白白什么时候回来的?”
绣红欲言又止,说:“李公子亲自送来的。还有个大包裹,说是给姑娘的,奴婢还没来得及收拾,就在石桌上呢。”
白若兰望着院子里的小石桌,赌气似的拿起包裹嫌弃的扔在地上,说:“我才不要他的东西!”
“我才不要他的东西!”
“嗯?”一道冷漠的男声从背后响起。
白若兰浑身一僵,不情愿的回过头,明媚的阳光下,入眼的是一位白色长袍的俊朗少年郎!他玉面如冠,表情冷峻,此时半眯着眼睛,扬起唇角,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这算不算说别人坏话被当场打脸?
白若兰瞥了下唇角,抬起头同他直视。
远处耀眼的光芒之下,她最讨厌的李念站的笔直,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脸庞,泛着点点碎金。24
☆、第25章
白若兰有一种做坏事儿被抓的感觉,她双颊红晕,黑曜石般的目光盯着李念,赶人道:“你干什么来我的住处。男女有别,你出去!”
黎孜念目光好像带着粘度,缠在白若兰圆润的脸上,几日不见,竟是生出如隔三秋的感觉。
她好像又长高一些,墨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头上别着凤钗,凛然是大姑娘的样子。那张映衬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光芒的脸颊,令他无法移开视线。她噘着嘴,脸颊鼓鼓的,看起来不太高兴,却莫名吸引着他的全部注意力,他盯着看她好久,一点都不觉得厌烦。
绣红尴尬的哭丧着脸说:“李公子,你……您出去吗?”
黎孜念一怔,身后突然出现两个带刀侍卫,顿时将原本修长高大的形象衬托的更气势凌人。他目光扫向绣红,说:“你出去。”
绣红两腿发软,看向白若兰。
白若兰跺了下脚呀,担心引起院外丫头们的注意,影响更不好,只好认栽道:“绣红,你先在院外呆着去。”这丫头也帮不了她什么,她看着自个出丑岂不是更丢人吗?
黎孜念见她服软,心情没来由好了些许,他吩咐人散去,守着外面拱门,自个冲白若兰走过来。
白若兰本能后退,一步、两步,再后退,直到背后无路可退,抵着墙壁,眼看着李念越来越近,好像两个人第一次重逢那般,紧贴着她的身子。
不过上次他很粗鲁,这次么……貌似没有用手按住她的肩膀。
她扬起下巴,紧张兮兮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黎孜念歪着头,弯腰下,眼睛离她很近很近,忽的张开口,说:“看清楚你。”
……
白若兰脸颊腾的一下就热了,结巴道:“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黎孜念盯着她,小巧的鼻尖,长长的睫毛,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