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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完,瑞朱已被嬷嬷们拳打脚踢地带走。
下一个……下一个……
赵夫人的脑中回绕的全是瑞朱那几近魔咒的话和沈江蓠皮笑肉不笑的脸。
夜里,沈江蓠刚刚卸完妆。奶娘进来请安。
她将一个小包袱递给奶娘:“你拿出去给瑞朱罢。看着她与那人一同离开京城。”
奶娘接过来,包袱小虽小,倒是沉甸甸的。
第40章 一较短长(下)
沈由仪很为难,关于到底应该如何处置赵夫人。
连老太太都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摊摊双手:“能怎么办?如今闹得人人皆知,若不给众人一个说法怎么圆国公府的面子?”
连沈江蓠差点被强暴这样的事情,老太太都能压下来,给赵夫人一条活路。若不是真到了无可奈何的绝境,她是舍不得放弃赵夫人这颗棋子的。
摇月馆里的沈江蓠倒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她苦心孤诣算计至此,若再让赵夫人逃脱,自己也太没用些。
事情要从沈江蓠获封县主说起。
自从她有了封赠,连老太太都要让她三分。在家中举办个把宴会,请些宗室贵女联络感情,自是没人敢说三道四的。
况且来的都是身份贵重之人,间接地也能抬一抬国公府的门庭、沈由仪和老太太都是欢喜的。
那一日大宴,府中热闹景象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简直是阖府出动,连张姨娘、谢姨娘都出来待客。戏台上唱的是最热闹的戏文。戏台下坐的是京师里除去皇宫里那些,最有身份的女人。
除了有正经差事的府中丫鬟能够名正言顺来瞧个热闹,其他没轮上差事都也都偷偷跑来。这就哭了看管赵夫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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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里一些小丫鬟也偷偷溜了,但是沈由仪亲自派来的嬷嬷们却是不敢玩忽职守的。
既然是沈江蓠请客,她自然要周到些,便叫颂秋吩咐人给主院也送些吃的。
“嬷嬷们年纪大了,日日照看也辛苦,多拿些甜软之物,再带些酒。取那陈酿的豆酒。”沈江蓠是真的上心。
被排除在热闹繁华之外,嬷嬷们心下自然颇有些怨言。一见到酒肉,也不抱怨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连忙道谢。几个人便聚在一起大吃大喝去了。
谁也没见着有一个着翠色衫裙的丫鬟闪身进了赵夫人的屋子。
依稀是听冬的背影。
那一幕着实惊险。
沈江蓠回房换衣裳。她站在屏风一侧,除下罩在身上的锦袍。那日天气太好,日头挂在蓝天上,沁得额头微有汗意。仅着贴身夹衣的她显出少女的曼妙身姿。回头去瞧靠后侧的裙裾,脖子右侧拉出长而直的线条,像天鹅般。
就是此时,门扇大响,接着屏风轰然倒地。
沈江蓠一时之间哪里反应得过来,与宋辛夷一起被压在了屏风下面。两人直接对上赵夫人几近疯狂的脸,和手中高高举起的明晃晃的刀。
沈江蓠正正对着赵夫人的眼睛,狠狠吐了一口口水。
赵夫人心里恶心得不行,连刀都没来得及落下,赶紧去擦。
宋辛夷挣扎出一只手来,又朝赵夫人的头狠狠敲了一下。
“还不赶紧来帮忙!”赵夫人一声厉喝,那一头,是听冬。
她迎着沈江蓠的目光,看不出悲喜。三两步就上来,扼紧了沈江蓠的喉头。
宋辛夷早已没命般大呼小叫起来。那声音穿透能力之强,一千只鸭子也要羞愧而死。
哗啦啦,涌进来一堆人。
这一场事关间谍、心机、争斗的谋杀案就在七大姑八大姨的惊愕、念叨、啰嗦、口水中匆匆落幕。
赵夫人行凶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谁还能保她?
听冬的背叛,亦在沈江蓠的算计之中。
多久以前,好像还是买荷叶灰减肥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不妥,隐忍不发至今,终于将这枚棋子为己所用。
她买通了瑞朱。说买通亦不准确,她是揪住了瑞朱的小辫子——以瑞朱相好的要挟,逼迫瑞朱在赵夫人面前危言耸听,说她有意谋害沈江夔。赵夫人自知与沈江蓠仇深似海,倒是信了十足。
她又故意在听冬面前说些要报复的话。听冬再传过去,赵夫人自是丝毫不怀疑沈江蓠的险恶用心。为了保住儿子,她不惜铤而走险,以命相搏。
可是一个被关住的人做的了什么?
沈江蓠又给了她一个机会。
于是赵夫人就真的杀上门来。
至于听冬和赵夫人之间的纠葛,沈江蓠是真的猜不到了。眼见赵夫人已经倒台,却还愿意帮她行此杀人之事,也许真的是忠心护主罢。
沈江蓠隔了众人望着听冬灰暗的双眼。
愚忠罢了。
宋辛夷先从屏风底下爬起来,朝沈江蓠伸出手:“还不赶紧起来?没唬着罢?你家太太疯了罢!我可告诉你,要是你家里不处置她,你干脆去我家里住着,要不然你小命不保!你们太太怎么恨你恨到如此地步!”
沈江蓠也不知道,是几时,赵夫人算计自己算计到了一生这个份上。
但凡她愿意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自己跟她都不会到此不死不休的地步。沈江蓠拍拍身上灰尘,不过原来自己竟这样心狠手辣。
到底是像谁呢?
沈由仪看上去也不是如此狠毒之人哪。
赵夫人已经给沈府生了一儿一女,又是明媒正娶回来的当家夫人,就是犯了七出之条,如今也在三不去之列。休是休不得的。
只能对外宣称是得了失心疯,再远远送去城外的庄子上。
好端端一个夫人,突然得了失心疯。嚼舌根的人那么多,传出去,沈府的名声便不怎么好听。
处理完赵夫人的事情,沈由仪才来看沈江蓠。
再与这个女儿相对而坐,沈由仪不禁生出了两分小心与恭敬。
他的眼帘往下垂了垂,声音里有一种无法掩饰的疲惫:“太太送去庄子上了,以后再不可能回来。姜夔与江芷也不可能知道个中底里,你们依旧是兄妹。”
“老爷放心,女儿始终记着,我们有一半血脉是相同的。”
沈由仪看着沈江蓠巍然不动的神色,将涌到嘴边的忆起赵夫人往日情景又压了下去,只说:“我费尽心力,只想一家和睦,没想到最终还是如此下场。”语气里是淡淡的责怪。
沈江蓠不禁冷笑一声:“老爷,你以为我将她当成一家人来看,她便会领我的情,将我也当成一家人来看了么?我跟老爷是血亲,跟江芷、姜夔也都是血亲,可是你不要搞错,太太跟我却无半点血缘。那日,她若不来杀我,又怎会将她自己送上绝路?”
沈由仪也翻出往事:“我知道你们之间难以赤诚相待,可怎就会水火不容?当初你设计太太,明知她没病却不肯向我们据实以高,而是用食物相克的法子累她生病,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她。那时,我只想她做法确实欠妥,难怪你生气,算计一番,不过出口气而已。我明知道也没说你,现在想想,若那时便阻止你,也许你们不会闹到如今地步。”
沈江蓠一双手不自觉抠进的木椅扶手,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原来早落在别人眼中。
“若我心机不重,难道任人欺负,忍气吞声活一世吗?想老爷在朝堂之上,波诡云谲之事历得也不少。就是老爷自己,算计他人的事情也没少做罢?不然科场弊案如何全身而退?”
沈江蓠的声音冷入了沈由仪的骨髓:“若我心机重,城府深,不过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罢了。”
“老爷说‘我们’,这‘我们’是谁?老爷和老太太?”沈江蓠笑起来,眼睛里荡漾的清澈笑意竟是明明白白的嘲讽,看得沈由仪刺心无比。
“莫非老爷以为老太太和你是一致的立场?”
“不得放肆!”沈由仪不由得怒容满面。
“老爷何必生气?女儿不过跟您推心置腹说几句真心话罢了。”沈江蓠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看样子是长篇大论的架势。
“这“我们”应该是老太太、太太、姨娘们,还有我们这些做女儿的,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就在这后宅的一亩三分地,斗来斗去算计的都是老爷的宠爱。这就跟老爷与一众同僚在朝堂上,拉帮结派,争的是帝心一样。”
“在这沈府之中,老爷就是天,要和谁算计,和谁斗呢?老太太是长辈不假,可也只是后宅女人,她的尊崇来自老爷的尊敬。可是她的实权早在太太进门时,或者说我娘亲进门时,就丧失了。所以,她超脱不了。”
“说起来太太也不是个差的,要不然何以只有两个不受宠的姨娘?既然姨娘太搓,牵制不了太太,那么女儿们,尤其是我,嫡女,又是继女,那真是牵制太太最好不过的棋子。”
“我想老爷也看出来了,自小老太太就偏心我。当然骨肉亲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