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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不大,干净整洁,除了必备的桌椅,没有其余饰物,只桌上摆了个白釉瓷瓶,插着一支玫瑰。
虽则一支,但是风姿绰约,远胜万紫千红。
不知不觉,就想起昨夜他攀上窗台,不期然的看到浴桶中站起个女子……肌肤如玉,秀发如云,浑身带着水光,在烛光下粼粼闪闪,仿佛蒙着一层雾气。
她抬了手,去拿屏风上的浴衣……他看到她微隆的小腹,即便如此,身形依旧曼妙,透着说不出的韵致。
其实这一切,皆是隔着屏风所见,却不知道为何,竟是感觉这般清晰。
门声一响,他旋即看向门口,转瞬眸子一黯……
然而急忙要起身,又倒了回去,方才看到,自己竟是被绑了床上,只不过绑法有些特别……将他的四肢都拴在床柱上,其间又留出两尺左右的绳子,使得他不至于那么难受,相对来讲还活动自如,难怪他刚才没有察觉。
进来的姑娘抱着臂,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他。
然而美丽的大眼忽的一瞪,却转瞬恢复正常。
她往后摆了摆头,于是又一男子出现,居高临下的看他。
这小伙子生得真漂亮,浓眉大眼,那眸子就跟美酒似的,与这姑娘站一块,当真般配。
小伙子指一抬,便扣住他的脉门,于是一股尚不算十分精纯但是也很强悍的真气在他身体巡了一周。
他暗地想笑,自他昨天跌倒在窗下,就闭了所有功法,是根本探查不出来的。
小伙子果真摇摇头。
姑娘眯了眸子,煞有介事道:“若无半点本事,人家追杀他干什么?”
他暗自点头,有道理!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就这个道理深入研究下去,或者是不知该怎么研究,只是大眼瞪大眼,而且没一会……
“你干什么?”姑娘推开小伙子,擦擦脸上的口水,满面羞恼。
的确,刚刚那小伙子抓住姑娘又张了嘴是要干什么?
姑娘狠狠瞪了他一眼。
姑娘,你瞪得对,我的确是多余了,可是我这样……我也没法回避啊。
“三郎哥哥……”
门声一响,又进来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长得又鲜又嫩,就像春天开在草原上的小雏菊。
先头那位……暂且叫她“大姑娘”吧,立刻把恶狠狠的目光对准小伙子。
“掌柜的说,让我来看看昨晚那人醒了没有……”
小姑娘,是看“我”,你看那小伙子干什么?
“咦,三郎哥哥,你的嘴唇怎么破了?疼不疼,梅儿给你吹吹……”
大姑娘立即眼一瞪,隔开二人,想想似是有什么不对,噔噔噔走到门口,却也不离开,只回了头,瞪小伙子。
小伙子慢吞吞的往门口走。
“诶,三郎哥哥,三郎哥哥,你等等我啊……”
诶,不是来看我的吗?这会怎么全走了?
少年看着门口,想到这三人的奥妙,不觉露出微笑。
重新倒回床上,方觉右背疼痛。
昨天那记流星锤真狠,若不是他奋力跃出一步,怕真要直接给它穿个大窟窿。
试探着动了动,发现骨头完好,而这份包扎工夫也是不错。
不期然的,又想起那个出浴的身影……
直到洛雯儿进了厢房,立到床边,才明白梅儿为何会诡笑着说不清楚,只催她自己过来看看。
这个少年,看起来有十五六岁,身量不高,体态瘦弱,这都不算什么。
肤色平平脸型平平眉毛平平嘴巴平平这也不算什么,关键是那眼睛……是怎么回事?
昨天他昏迷不醒的时候,看着也是两道不长不短的线,就是睫毛短小稀疏了点,可是这会睁开……
就好像是谁掐住了两侧眼角进行了紧密的缝合,只留了个洞,大约连扩大的瞳孔都无法容纳,结果看去,就是两个眼儿在对着她。
她骇得后退一步,捂住肚子……宝宝,别怕!
又生出无尽后悔……看了这样的脸,不知道对宝宝的容貌有没有影响。
可恶的梅儿,竟然还在身后偷笑。
其实她并不想以貌取人,关键是非常时期……
她倒退一步,别过头,深深的吐了口气,稳定了下情绪:“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554少年小绿
她进来的时候,因为背着光,少年看得不甚清楚,直到她走出那团光亮,一步步的走到床边……
他是受伤了,动作僵硬,然而此刻的一动不动,却不是因为伤痛,而是……
这世间上的事,真是……
要他怎么形容呢?
心中少有的发出感叹,眼前的她却面露惊恐,急忙转了身子,又抚上肚子,口中似乎念念有词。
他不觉摸摸自己的脸……有那么恐怖吗?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少年不说话。
“你,来自哪?”
少年不知她为何有处停顿,心跳也不禁随之一顿。
然而她又问:“可有要去的地方?我让三郎送你过去。”
停顿滑过,仿佛仅仅是流水遇到一块阻碍的小石。
少年依旧不说话,不过……那个漂亮的小伙子原来叫三郎。
“你不会说话吗?”
大姑娘一步上前,掰开他的下巴,往里看了看:“舌头还在。”
“婉莹!”耳听她嗔了句。
哦,大姑娘原来叫婉莹。
“你当真不会说话?”她近前一步,似乎是想看个仔细,然而很快捂住肚子,别开目光。
他哪里是不会说话?只不过方才难得震惊,以至于……
不过不会说话……不错。
她似乎是累了,撑住腰,往外走去:“还是请个大夫来吧,我怕他伤得太过严重,万一死到这就说不清了……”
死?
他想要吐血。
“待到伤好,便送他走吧。哦,先不要跟张顺他们提这件事,我怕……”
待到伤好?
昨天虽是逃命,然而对这四周的情况也看得一清二楚。
此处偏僻,倒不贫瘠。
也是,无涯很少有贫瘠的地方。
不过这里倒是个藏身之所。那群追他的人固然会来寻他,可是门外树上藏着两个高手,他们想要近前也不容易。况且,他们怕是也会怀疑他不会藏身此处,因为谁会守在原地等他们来杀?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而树上那两个轻易也是不会进来的,也不知是顾忌什么。
又想起她方才的别扭,再对近来的局势稍作联系,似是弄懂了什么,不觉唇角一动。
只是一动而已,即便没有这张易容的面具,也仅仅是一动。
所以,他只要不做出伤害这个女人的事,他便能暂时保证自己的平安无恙。
所以,这果真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只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先寻一面镜子……
少年住了下来。
他现在的名字叫小绿,当然,他觉得如果再添上个“豆”字,才真正符合那位叫梅儿的姑娘的心思。
怎奈她才说了头两个字,就被主子一瞪,弄得他倒觉得那个“豆”字不出来,心里倒是憋得慌。
也怪不得别人,那日他寻了镜子一照,方觉这容实在易得狠了点,虽是想遮挡他最容易被辨认的部分,可是现在的样子,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也便难怪那个经常被唤作“掌柜的”、“姑娘”、“云彩”的她总是刻意将目光避过他、越过他、穿过他。
她很在意肚里的孩子,虽然这是母性的本能,可是她着实严重了些。
她给自己制定了严格的作息时间,一举一动皆是小心,比如饭后,是一定要绕院子走上十圈的,动作缓慢而沉稳。然后立在院中,看花朵争艳。
她疑心很重,好像谁都在打她孩子的主意,尤其是当一个名唤“张妈”的妇人来看她时,她经常是避而不见的,结果搞得张妈很是尴尬,有次还抹着眼泪走的。
大夫是三天两头的来的,然后就是大包小包的保胎药拎进了门,他真怀疑,这么保下去,孩子还能生出来吗?
最有特色的,是每次熬了药,都会请大夫先尝。
当然,是附带银子的。
然而更多的时候,她是坐在藤椅上,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拿着书,却不是讲书里的内容,而是什么拇指姑娘……世上有拇指大小的人吗?皇帝的新装……天子有不穿衣服到街上乱逛的时候吗?不过他整日在后宫厮混,不穿衣服,也有可能。白雪公主……听到这个的时候,他看到婉莹和三郎对视一眼,三郎还露出两只白森森的门牙。丑小鸭……“丑”,该不是说他吧?他要变成白天鹅吗?
每到这个时候,她的神色就特别柔和,声音也特别轻软,就好像夕阳涂抹了白芍药的花瓣,就好像清风吹起花蕊的芬芳。
他不止一次的看得失了神,听得失了神,然后便觉有四道目光自院外的大槐树上射下来。
他便急忙拎起斧子,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