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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总管,按理说这处环月楼正是这沐园众星拱月中的楼阁,应当是五少爷的住所,何以反倒将它送与我二人居住?”春歌不解的问道。
“五少爷怕生,除了照顾他的嬷嬷以及少数的几个丫鬟之外,诺大的院子就没有几个人。虽说这环月楼的确是众星拱月的楼阁,可是,作为陌生人而言的公子,住在此处,反倒是再适合不过。”
对于文总管的解释,春歌倒是不曾有任何的怀疑,毕竟这是晋王府,再如何稀奇的事情,也不算稀奇。
文总管见春歌已然明了,也毋须他多言解释,也就不再久留,转身离开了沐园。
而文总管离去后不久,烟翠也拿着数套衣衫来到了环月楼。
“先生,这是您在府中衣衫,还有通行令牌。子时之后乃是门禁,除了主子住所外,其他地方都要熄灯。您是四少爷的西席,往后府中之人都会称您一声先生。您的奉银每月初五自有专人送来,至于逢年过节的利市,文总管会代为派发……”烟翠一见春歌,那张小嘴就不曾停过,从衣服说到称谓,再到奉银,外加一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听得春歌与锦文二人目瞪口呆。
“停!”实在听不下去烟翠的念叨,春歌赶忙止了她的话音,说道:“你的这些规矩文总管已经说过,你可以不用重复了。另外二楼有三间房,整个阁楼就我们三人,你也不要住在楼下,干脆一人一间分了。”
“这可不行,府里有府里的规矩,烟翠是下人只能住在一楼。若是公子觉得房间多,可以将其中一间改成书房,奴婢可以直接通知府中的仆役立刻动工,绝对不会耽搁公子的时间。”烟翠一脸认真的说道。
府中地位
“毋须如此麻烦。”听烟翠准备如此劳师动众,春歌忙开口阻止,继而问道:“烟翠,你对五少爷知道多少?”
“五少爷?”烟翠略微皱了皱眉头,面色有异的说道:“先生,关于五少爷的事情,奴婢只能告诉您,他今年七岁,两年前,生母三姨太病死了。五少爷自小就与三姨太不亲,性子容易受到惊吓,一般不喜欢出这个园子。若您想见五少爷,就必须跟严嬷嬷说一声,否则,很难见到五少爷。”
“严嬷嬷?”
“严嬷嬷是自小照顾五少爷的人,除了她,五少爷很少会听任何的话。”烟翠的解释无疑令得春歌颇是奇怪。
不过一想到这个孩子的生母前两年方才去世,也就稍稍有些释怀。
“文总管与我说过,让我同时当四少爷与五少爷的先生。既是先生,总是要见过自己的学生方是正理。四少爷我已经打过交道了,不知道这五少爷,我该何时见上一见?”春歌问道。
“先生真是不巧了,严嬷嬷此刻不在沐园,您若是想见五少爷,还是需要等到严嬷嬷回来,否则,五少爷不会见您的。”烟翠答道。
“还有这样的事情。”春歌一脸惊讶道。
“先生,等您在王府中待久了就自然会明白很多事情。对于五少爷依赖严嬷嬷的事情,府中的人都很清楚,这也是老王爷默许的事,没人会插嘴说什么。更何况,您主要的差事还是教导好四少爷的功课,至于见五少爷的事情,即便迟些也没甚么关系。”烟翠如此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等了。待到严嬷嬷回来之时,你可要记得通知我。”春歌不忘交代道。
“这点您放心,奴婢只要知道严嬷嬷回府的消息就定然知会您一声。”
“如此甚好。”
从烟翠那里得知晋襄琪的事情之后,时间也已经临近酉时。根据烟翠的说法,因为他是府中的西席,待遇较之教授小姐的姑姑们高上一级。不但住的地方是一处单独的阁楼,甚至还有专门伺候的丫鬟。
监视之人可真不少
用膳的问题也不需要专门去膳堂,可以直接让丫鬟准备膳食在住所食用。考虑到锦文双目暂时失明的缘故,春歌让烟翠将膳食送来环月楼。
待到用过晚膳之后,春歌便牵着锦文的手,在整个沐园中走了一圈,借此机会熟悉四周的环境。
就在春歌与锦文二人在院中漫步之时,却明显的感觉到有几双眼睛在暗中打量着她。
突然被人盯上的感觉,令得春歌颇是意外。
按理说自己这个小小的西席先生不过是府中一个小角色,怎么那么快就有人来查探,难道是因为季夜的关系?春歌不禁作此猜想,静下心来对那些暗处的目光所在进行了一番查探。
待她仔细查探一番后,竟然意外的发现,暗中监视着她的人,并不止一个,而是七个之多。
七个呀七个!
虽然听起来并不多,可是若这些人都用来监视她,反倒是显得太多了。而且,按照七人所在的方位来判断,七人背后的主人恐怕也在‘七’这个数!
带着锦文在四处转了一圈后,春歌故意装作毫不知情的站在了园中唯一亮着烛火的阁楼前,望着那二楼中因为烛火而投射在窗户纸上,那个蜷缩的细小身影,春歌的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虽说照顾晋襄琪的严嬷嬷并不在府中,却并不表示照顾这孩子的其他人不在呀,为何此时都已经临近亥时了,距离她带着锦文闲逛之时都过了将近半个多时辰了,那窗户上的身影居然还保持着她之前路过的姿势,根本不曾有一丝的改变。
看着那楼上的身影,春歌的脸上不由染上一抹薄怒。正当春歌准备敲门责问对方为何将一个孩子留在房间不管之时,方才迈出的脚步却被烟翠喊住。
“先生,您这是去哪?”烟翠匆忙跑来,带着些许气喘的问道。
“烟翠,你来的正好。我之前与锦文四处走走之时,就曾看见五少爷像那般靠着,这会我都几圈,估摸有半个多时辰了,可五少爷依旧这般,甚至于连个除他之外的人影都没有,你说……”
多管闲事要不得
“先生。”烟翠打断了春歌未完的话语,接着说道:“五少爷的事情自有严嬷嬷安排,兴许那投在窗户上的人影并非五少爷,而是一些皮影之类的东西也并不是没有可能。更何况,窗户上的影子能够说明什么,即便那是五少爷,可是,也有可能是五少爷靠着什么睡着了也不一定。您就别管那么多,做好您的西席,照顾好您的弟弟就可以了。”
烟翠说此话时,语气有些冲,再看她眼神闪烁的模样,定是有所顾忌。
“哦,想来真是我多疑了。”春歌说着朝烟翠微微一躬身后,接着说道:“月行初来乍道,许多事情都不太明白,还要劳烦烟翠姑娘提醒,真是过意不去。”
“先,先生……”烟翠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来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有些反应不过来。
“烟翠,我入府当西席,只是为了尽快挣够钱之后,为锦文请名医医治双眼。可我这人总是容易被感情所左右,经常作出一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虽说是好意,却也惹了不少麻烦。为了不再重蹈覆辙,若是有哪里做错或者逾规的地方,还请你定要点醒我,月行在此拜托了。”春歌说着又给烟翠行了一礼。
“先生此话可是当真?”烟翠沉吟片刻之后,一脸严肃的问道。
“当真。”春歌点了点头。
虽然之前言语中初时还有些借口的嫌疑,可是说到最后,春歌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总会被别人的遭遇而牵动。如此的情绪化,对于深入晋王府的她而言,实乃一大禁忌。
不行,她必须要改!或者说,该有个人来提醒她,至于这个人,除了烟翠之外,她也想不到更好的人选。
“若这是先生所愿,那么先生此刻就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问,将刚才看到的一切忘记,会环月楼歇息吧。”烟翠忽而沉声说道。
“是。”烟翠虽然什么都未曾细说,但是刚才那简单的一句话中已然攘扩了太多的含义。
夜,是你吗?
回到环月楼之后,春歌刚回房就看到房间中热气腾腾,明显是烟翠命人为她准备好了洗澡水。每日一洗,这倒是京城皇族府中的规矩。
先让锦文梳洗之后,春歌拒绝了烟翠的伺候,吹熄了烛火,就着透过窗户纸映入房中的皎皎月光,解了衣衫梳洗了一番,换上了府中为她准备的衣衫,开了窗,让热气散出去后,倚着软塌的窗户,望向晋襄琪所在的房间,若有所思。
正当春歌倚着软塌钱的窗户时,房中烛火忽而灭了,一声轻微的石子掉落的声响,在屋内清晰可辨,让春歌不由警惕起来。
“你是在找我吗?”一道身影出现在春歌的身后,轻声的说道,让春歌不由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朝后望去。
“夜,是你吗?”春歌望向隐在黑暗中的身影略显激动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