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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就在那儿。
想到了妻子,刘盈的神色稍稍柔软了一些。
刚刚的那两场谏事,虽然刘盈没有接纳纳良家子的进谏,但他心里也觉得:在刘弘已经去国的如今,他是真的很需要一个儿子了这一次宗令丞的进谏虽然被他压了下去,但终究会有别的人继续进谏,等到了折子多到了一定的程度,纵然是他这个皇帝,也将承受极大的压力。一个皇子能够轻易的解决这样的争端,更何况,
虽然当日复道之事的真相被掩埋下来,但阿嫣她身为媳妇,和吕后的关系降到冰点,终究不是长久之法。母后素来最希望的就是一个拥有吕姓血统的孩子,在这个时间点上,一个孩子,能够最方便最有效的缓解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
阿嫣的孩子,应该有和她相似的眉眼吧?这样想着,他的唇边便漾出一抹淡淡笑意来。
韩长骝悄声走近,躬身道,“大家。”
刘盈问道,“郎卫那边有消息了么?”
“回大家的话,”韩长骝素来利落,不知怎么的,韩长骝的声音有一丝迟疑,“楼谓此人,在御马监一贯独来独往,众人都觉得是个老好人罢了,但郎卫仔细查看,竟发现前些年的宫人失踪,和他有密切关系……那些宫人……都是被*杀的。”
刘盈愕然的望向韩长骝,在他的目光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复又记起当日张嫣脱困之时身上衣裳凌乱的样子,不由勃然大怒,“给朕将那个恶徒尸身斫了,丢出去喂野狗。”
……
椒房殿中此时温暖如春。
繁阳公主正坐在殿中榻上,手上握着一支紫霜毫笔——去年夏天开始,张嫣已经教她开始握笔——在案上的良纸上画了几个字,不耐烦起来,墨汁染的身上到处都是。张嫣瞧着女儿活泼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温柔。
忽听得殿外廷中传来急急的脚步声,于是抬头往门外望,帘子下侍女的“参见陛下”的声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刘盈的身影已经是压进殿中。
原本打算一章写完的内容,字数爆了,只能分章。下一章,争取周日前发。这一章里,陈侍中同学其实的确是有仗着惠帝脾气好,一搏成名的心思。他的谏词还是蛮有道理的。刘盈显然是从道理上驳不倒他,只能另辟蹊径,找了他心态上的麻烦。事实上,做臣子是不能让老板难堪的。
二九二:开口
张嫣回过头来,椒房殿的水晶帘子哗啦啦的声响还没有落下来,丈夫已经是急急来到自己身边,一把抱住自己的腰肢。
张嫣愕然抬头问,“怎么了?”话还没有问完,他的吻已经是汹涌的如潮水一般的落下来。“唔”,张嫣颈项微微后仰,被动的承受着他炙热的亲吻,心中刚刚升起一丝疑惑,却在下一刻感受到他亲吻里压抑的怒火,心念一转,便明白过来,轻轻哼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角坠下了一滴眼泪。
在他的保护之下,受了这样大的罪过。
刘盈抱着妻子的手微微颤抖。
在知道了那个黄门的素行之后,一时之间,他觉得有一种极为深刻的痛苦从骨髓里爆发出来,攀咬着自己的心灵。那样急速爆发出来的痛苦,针对的不仅仅是楼谓,甚至阿嫣,也包括他自己。
身为她的丈夫,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无论他的阿嫣长到多么大,又或者表现的多么聪慧,在他的心中,她始终是那个汉九年需要自己保护的女孩儿。身为她的丈夫,他又如何能原谅自己,让她遭受这样的不堪,更不用提,在这件事里,最初的始作俑者竟——
是自己的母亲。
张嫣闭着眼睛,在刘盈的怀中,哭的撕心裂肺。她的姿态隐忍,以至于除了从她微微耸动的后背看出端倪的刘盈,殿里殿外的人没有任何能窥视到。
“舅舅,”
她低低道,抬起头来,掩饰去面上的悲伤,一双杏眸的波光却让人触之流泪。
“我很害怕,很害怕的。若不是后来丁酩及时赶到,我真怕我撑不下去。可是舅舅,”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呢?”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呢?
刘盈心中骤然而痛。
得知这个消息,身为男人的酸涩痛恨之意和从小到大对阿嫣的保护感同时发作,无法厘清。这个时候,被阿嫣这样含泪质问,保护欲瞬间发作,怜惜之心大起,反而将妒火给压了下去。抱着她,轻轻唤道,“阿嫣。”
……
“咕哝哝”。
忽然传来一阵声响,两个人愕然转首,却见刘芷忽的扑过来,一把抱住阿翁和阿娘的身体,抬起头来,雪白的脸蛋上,一双大大的凤眼熠熠生辉,闪耀着纯真的好奇光芒。
张嫣瞬间脸透红,用手掩口,轻轻咳了一声。
适才他们真情流露,一瞬间将好好还在身旁忘记了,在女儿面前再度上演这幅夫妻情深的一幕,如今,面对好好一双好奇的眼眸,她简直觉得无地自容,连当娘的尊严都有些没法子维持下去了。
刘盈亦咳了一声。弯腰将刘芷抱起来,放在张嫣刚刚坐着的床上,面上不由自主的亦染上淡淡的绯色。
张嫣无意间瞥见,不由扑哧一声,心中一乐。她本心中尚存一丝羞赧之意,但如今忽的瞥见了刘盈的不适——丈夫的性情古板,对于在女儿面前亲热,只怕比自己更加不适。而意识到这一点的自己,不知怎么的,反而倒不再羞涩了。
刘芷站在阿翁和阿娘的中间,牵着父母的手,向左看看刘盈,又向右看看张嫣,心满意足的笑了。
椒房殿中便荡漾着女童明亮的笑声。
刘盈过了一会儿,才在女儿的笑声中抬起头来,面上的红赧色已经褪去,隔着中间的好好若无其事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忽的道,“阿嫣,我们生个儿子吧?”
张嫣怔了怔。
这件事情本是未央长乐两宫之中近来很多争端的导火索。如果说最初她的意图不过是短暂的拖延一刻话,到如今,刘芷已经七岁了。六年的光阴就这样过去,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阿母曾经劝过自己的话,“阿嫣,你要对自己好一点儿。”
有时候,做这样也是对的。到了另一个时间点,做那样也不算错的。
刘芷笑的很开心,时序尚在春天,椒房殿里却十分温暖,她小巧的琼鼻上,沁出了一滴小小的汗滴
张嫣弯腰,擒住袖子的缘边,拭去了那一滴汗。
幸福的生活需要我们尽力去守候。
而她希望刘芷能够一直这么快乐的笑下去,永远不会像宣室殿中那样伤心痛哭。。
她微微一笑,应了一声
“好”
说出了这句话后,她顺着目光向刘盈的身后望过去。雨后的长安城显得十分明净,一弯虹彩挂着树梢之上,闪耀着五色缤纷的光芒,带着微微炫目的光。
中元六年的时光潺潺如流水般缓缓的在长安城中流过去。
这一年的春天,匈奴人依旧在大汉边境掠乱,帝都长安之中,太后吕雉声色不动,帝宠依然在张皇后的椒房殿上久久不旁落,未央宫中悄无声息的死了一批和御马监楼谓有关的宦者,
良纸上泛着淡淡的墨香味,张嫣又审视了一遍陈词,便取过皇后之宝玺,蘸了武都印泥,在奏折上按了印。
“阿嫣,”
刘盈已经是回到椒房殿,笑道,“听说如今渭水河的桃花开的很好,过两天,我们悄悄地出去看桃花吧?”
“嗯。”
张嫣回过神来,回头看着丈夫。
椒房殿的天光照在他的身后,将他的身影烘托出来。很多年时光过去了,相较于初见的时候,他的容颜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增添了一些属于成年男子特有的风姿,端正中和,仿佛蕴在岁月里长远的酒,愈发回味甘长。
“持已,”
她唤丈夫的字,声音柔深,“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刘盈微微愕然。和阿嫣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很少看到张嫣这么严肃的样子,不由得凝下心来,问道,“什么事情?”
“这些年,我们在这座未央宫里做夫妻,一直很好,”她微微转身,向着东北的方向注目,那个方向,是掖庭宫的方向,“但那些女人终究是存在的,我想把她们放出宫去。”
刘盈微微一怔,沉声道,“阿嫣,你说什么?”声音到最后,已经有些恼怒。
他的确喜爱阿嫣,对掖庭里的那些嫔御,也早已经放下,不再涉足。但她们既被封为嫔御,也就代表着她们是皇帝的女人。在这清健明媚的大汉,人们对男女情事存在着一定的宽容,但也对妇人忠贞有着一定的限制。纵然在民风最放荡的先秦,君主后宫中的女子也是只能在王宫中活到老死的,这不仅仅关于一个男子的脸面,也和郡主至高无上的尊荣有关。
在他们看来,那些女子既已经得到了名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