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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沸腾的水倾入洁白的陶杯之中,溅起碧绿的茶汤。
原来不知不觉间,阿嫣的模样,已经在他的心底嵌上深深的痕迹。而他,好像也已经习惯了,至始至终,有一个人,在椒房殿点一盏灯,等他回家。
刘盈打了一个寒颤,问自己,到底阿嫣对自己,是在什么意义之上?
不算字数分割线
d这文留在我手上,我就会不住的想修改修改修改。
不如早点出去早安身。
明天还要考试,五一二考试,泪奔。
完文才能安心复习。
话说,这应该是山木卷最后一个故事情节了。
待把她们两个人的会面讲完,应该就要进入第三卷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应该算是比兴吧。
重点是下一句,心悦君兮君不知。
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却始终不知道。
刘盈基本上担心的是将来而不是过去。因为他实在没有料到我家阿嫣会这么早熟(唔,两世为人,想不早熟也不成啊。)
继续求粉红票安慰受伤的心,比起复习,其实我更愿意雕琢文字啊。
以上。
正文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一三一:背驰(一)
刘盈忽然觉得,他就像在一个在漆黑的夜色中赶路的旅人。一直避免靠近那座万丈深崖。然而脚下的这条路景色太美,夜色迷失了他的方向。天空忽的一道雷响,在瞬间闪电照彻天地的光亮中,他恐惧的现,那座自己避之惟恐不及的悬崖,赫然便出现在自己的前方,不过数步之遥。
不要胡思乱想了。他喝斥自己。无论如何,他希望阿嫣平安喜乐。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立时找到她的下落。
“继续找。”他寒声吩咐道,“生要见人,死…………”他摇摇头,拒绝接受这种可能,“总之,戚中尉,若是找不到人,您就等着黜职吧。”
长长的渭水河,不懂得人间悲喜情怀,在夜色中静默的滚滚流去,直到天荒地老。
河岸芦苇萧瑟,在秋风中静静摇摆。
“哗”的一声,年长的少女从河水中钻出,甩落了一头滴水,扶住岸边枯萎的垂柳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回过头来看着另一个精疲力竭游上岸,的少女,戏谑笑道,“这么多年了,咱们再比一次游泳,我还是赢了你。嫣然。”
重新听到那个久违的名字,一瞬间张嫣百感交集,驳道,“你怎么不说你是抢先跳水占我便宜?”心情却沉重。她这次落水,长安城中此时一定天翻地覆了。又是愧又是悔,不禁埋怨蒂蜜罗娜道,“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非要当众玩这招跳河,这下可好,我舅舅一定急死了。”
“傻丫头。”蒂蜜罗娜游过来捏了捏她的脸颊。无奈摇头道,
“还是和从前一个样子………我可是为你好。一味装乖扮巧,他便不会珍惜你的好。总要偶尔出点状况让他担心,才能现你对他是多么重要。我们都要学会对自己好一些。”
张嫣怔了一怔。
夜枭怪叫一声,扑棱棱的张开翅膀。飞过树梢。一阵夜风吹过,她抱着湿透的双肩打了个哆嗦,含糊抱怨道。“好冷。”
“唔。”阿蒂也打了一个寒颤,道,“咱们先寻个人家借宿安顿下来再叙话吧。否则若冻死在这长安郊外,可就是什么都不用求了。”
渭水河上漫起一阵迷蒙地雾色,水声流淌淙淙。嚓地一声,远处人家点起灯火,在这凋敝的河岸之上,凭空出现一座孤零零的小院,左右俱无邻居相傍。很是奇异。白衣女子吱呀一声推开院门。提着灯笼袅袅走到河岸边,笑道,“皇后娘娘,嗯,还有这位匈奴阏氏,我家主人在此已经等候二位多时了。”容色不再年轻,已到中年。张嫣与阿蒂对视一眼,俱都惊疑不定,忍不住问道。“你家主人是谁。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又怎么会预先知道我们出现在这里。而在这儿等候。”
“两位不必担忧。家主人对你们并没有不利之心。相反,见了她一面,也许反而可以解开两位的一些疑惑。”白衣女婢揖拜笑道,“婢子名叫慈闻,论起来,跟张皇后还有些渊源呢。”
张嫣愈听愈奇,忍不住仔细看她。果然觉得有一丝眼熟。一时半刻之间,却想不起来是谁。蒂蜜罗娜面上亦有迷惘之色,忽笑道,“好。我们跟你去看看就是了。”
她笑谓张嫣,“秋夜寒冷,咱们这一身再不收拾,可要大病一场了。而且我相信,既知道咱们两个地身份而敢同时对我们不利的,这世上还没有一个人。”
慈笑了一笑,掌灯在前面引路。
小院不大,亦无雕栏玉砌华丽考究,但布局清雅,花草森森,长廊转角之处的柱础亦是雕纹精刻打磨,不像农家院户,反似富贵人家地别院。
大堂之上传来孩子咯咯的笑声,灰衣女子微笑着弯腰哄着两个总角女孩,然后抬起头来,笑望张嫣到,“张皇后,我们又见面了。”鬓花白,声音悠静儿从容,含着岁月沉淀的睿智。
“是你。”一瞬间张嫣恍然道,“竟然是你,鸣雌亭女侯。”许负。
她们的确不是第一次见面。
张嫣周岁的时候,许负往赵王府为之看相,预言道,“小翁主命相极贵。”
她亦曾入过嫣然的梦,告诉她,你可曾准备好轮回?然后,在最后一次相见中,她令嫣然穿越了两千年的岁月来到初汉,成为了赵国翁主嫣。
她曾经去侯府求见许负,但女相师早就抛弃下侯爵府邸亲人,与丈夫云游于大汉山水之间,行踪不定。却不曾想,会在此处遇到她。
她又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慈闻,回忆道,“你是当日为我穿耳的人,不,不对。”又摇头道,“虽然看起来有七八分像,但又不太像。”
“张皇后果然眼光敏锐。”许负笑道,身边地那对同胞女孩忽然拍掌咿呀欢笑,她弯下腰柔声哄着,将她抱起来,“当日为你穿耳地是明娘,她如今才三岁,我教的不好,一直笨手笨脚的,日后委屈了皇后娘娘,许负在此代为致歉。”
一瞬间张嫣有一些混乱的哭笑不得,恼道,“我前世好好的与兄长相依为命,你却偏要让我回到汉初。你身为相命,扰乱轮回之序,便不遭谴责么?”
许负垂眸微笑,问道,“那么皇后,若现在你能回去千年后,你会选择回去么?”
张嫣一时愣怔。
如果她还是那个六岁的小翁主,初初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彷徨不知前路,那个时候,她来到自己面前,对自己说,“我带你回家。”她一定义无反顾的点头。不会有任何犹豫。
可是。到如今,她已经在这个时空留了七年有余了。
七年与二十年,一个短一个长。但是滋生的感情是一样地。她用了七年地光阴,重新对这个时空有了归属感。母亲,父亲。阿偃,还有,刘盈。都已经重新成为她心中很重要地人。他们牵扯着她,让她无法干净利落地好字。
“为什么你偏要我面对这样两难的选择?”张嫣恼斥道,“我明明本可以不用选择的。”
许久,她拭去颊上冰凉眼泪,低低问道,“我,我哥哥他过的好不好?”
“张莞尔么?”许负清冷道,“你出事后的开始几年,他很暴躁而难过。后来才渐渐平静。然后遇见一个性情温柔地女孩。娶了她,安安稳稳的,白头偕老。”
“那就好。”
她打了一个喷嚏。
“哟,瞧我都忘了这事。我知道皇后有很多事情想问。”许负微微一笑,“不过时辰还早。在这座庭院之外,我施了术,这一夜之间,无论是陛下的北军,”她抬头望了望阿蒂。抿唇微笑。“还是那位匈奴单于,暂时都找不到这儿来。秋夜寒冷。舍下有温泉,两位不妨洗浴过后,换一件衣裳,咱们再来续别情。”
温暖地水气从泉水池中汩汩蒸腾而出,渐渐蔓延了整个室房。舒缓着张嫣疲惫的神经,衣裳在冰冷的河水泡了整夜,早已湿皱的不像话。她婉拒了慈闻的服侍,伸脚试了试水温,然后脱掉衣裳,跳进池,从池水的一边游到另一边,将脸枕在冰冷的池沿,沉默着不说话。
那裸露出来的大片背的肌肤,晶莹而有着纤合度地线形,很是漂亮。阿蒂远远地看着,叹了口气。亦游到她身边,脚下划拉着水,问道,“我以为你不会再做大汉的皇后了。毕竟,从前,你可是很可怜历史上的张嫣的。怎么绕了一圈,还是重蹈旧辙?”
张嫣抬起头,不答反问,“我刚才听慈闻喊你阏氏,怎么,你居然嫁给了冒顿。真是老牛吃嫩草。”
两个人对视一眼,叹了一声。
“来,”阿蒂伸出手来,明媚笑道,“我们重新介绍一下,我叫蒂蜜罗娜。是匈奴左谷蠡王渠的妹妹,同时兼任单于大阏氏。今年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