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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这一愣神之际,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云萱!”一把抱住了我。锦被滑了开去,露出了束连成精壮的身躯,我被他有力地手臂抱住,搂得紧紧地,他的脑袋在我的身上蹭着,唇舌搜索着我的肌肤,如饥似渴。
“死开!你个变态!”我也顾不得会不会将他弄醒了,一大巴掌拍开了他的脸。束连成睁开了眼,脸有怒色,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却换成了满心欢喜。我趁他还未完全清醒,手指飞快地封住他五六个穴道,见他惊愕间眼皮渐渐拉长,睡死过去,这才呼出一口气,跳下了床。
床底果然开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我在屋内偷了一根烛台,几只蜡烛,身子缩到床脚,用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在洞口瞄了瞄,里面石阶进然,延伸很远,正是我要找的秘道。这才将蜡烛安放在烛台上,纵身跳了下去。
烛火烧得旺旺的,洞内显然有出口,氧气充足。皇帝修的秘道,不是用来危机时刻逃难的,就是用来藏宝的,这个显然是前者,因为我走了长长一段石阶,都没有发现一件金银珠宝。这里的通道够三至四个人并排行走,也算建得宽的了,我一面走,一面观察着地下和两壁,并未发现血迹之类的东西。
曲曲弯弯绕了几处,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在尽头处发现了一间石室。石壁光滑如镜,靠墙摆了一张床,床上被褥齐全,中间一张青玉案,案上笔墨俱全,案旁一左一右有两个石凳。整个石室陈设简单,除了这几样东西,有一面墙上还挂了一幅画,画卷长及地面,画中红梅傲雪,有一美人身着绿裳,在梅花林中持剑而立,冷若冰霜。
这画中女子姿色卓绝,犹如仙子下凡,我看得呆住了,世间竟有如此美人!再看下去,越看越觉得这女子好生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我仔细看了看图的下方,没有落款,不知道是何人。脑中忽然想到,这是老皇帝的秘室,画中人定与他有关系,我再看向那眉眼,那不笑的唇,对了,端木偁!这画中女子与端木偁有着几分相似,她定是端木偁的娘,老皇帝的义妹冷青澜!看来束仲毅经常到这里来看这画中人。
我有点佩服老皇帝,他爱的人不爱他,却也没有凭着自己的权力去阻碍她的幸福,而是选择了放手,让冷青澜与端木长卿双双离去,还对他们的儿子宠爱有加,这样想来,束连成却是比不得他老子,他只想我留下,不问我愿不愿意。
画想必也是束仲毅自己画的吧,没想到老皇帝手艺这么好,我摸着画轴,画轻轻晃了一下,冷青澜的剑尖仿佛在动,直指案下。对了,这石室已到了尽头,却没有束潇然的影子,而且烛火也没有熄灭,定然是有空气进入的,那么,出口在哪里?
我的感觉告诉我画中剑尖所指之处有名堂,于是弯腰来到案前,摸了摸案脚,四只脚都摸了一下,发现了剑尖指着的这一只,竟然可以旋转。我扭了扭,随着嘎嘎一阵响声,一大片灰尘落下,紧接着噼哩啪啦掉下几块烂木头椽子,我赶紧捂着嘴跳开。头顶开了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黑漆漆地一团,看不清上面有什么。
束潇然如果进了秘道,应该是从这里离开了。我进来时没有灰尘,案几干净整洁,难道上面这些东西是他走了才放上去的?还是,除了他,还有人进过这个秘室,打扫干净了这里?我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相,既然走到这里了,上去看了再说。提气纵身,我单手勾住了洞口,另一只手擎了蜡烛向外张望,只见外面一片狼籍,七七八八地堆了一些杂物。我先将烛台放上去,伸手推开那些杂物,跃了上来,再怎么小心,还是弄了一头一脸的灰。
我小心地用手挡着烛火,打量了一下,这显然是一间柴房。熄了烛光,我走到外面,正好月亮拨开云层闪了出来,弯弯地挂在天空。我跃上墙角的大树,发现并未出皇城,这里正好是偏僻的皇城根角,高大的院墙外面就是东四胡同,从这里有个后门可以出去,正是宫中倒夜香的通道。
束潇然还是没有找到,他到底是出宫了,还是没有?我这不是白忙了一场么!或许我应该趁这机会离开了,几天了,暖阁的人应该走远了吧。
两上宫女鬼鬼祟祟地拉着来到墙根角,听到她们的对话,我将探起的身子又缩回了树上,屏息静气地听着。
“婉秋,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你神神秘秘的,快说来听听。”
那叫婉秋的宫女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荷烟姑娘的墙根你也敢听,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还好我及时拉了你过来,要是被她发现了,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荷烟?我心里别扭,希望是同名,不要是我家那荷烟。
“那叫荷烟的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是萱华郡主的丫环,你不知道吗?不过听玉妃娘娘身边的绫儿姐姐说,她是皇上派去郡主身边的,应该是皇上的人。”
“是皇上的人,她怎么会……”
“呵呵,谁叫昭王长得比咱们皇上还要俊,她这几日天天守着,怎么会不动心呢!听说啊,这破了身的女子,是耐不住寂寞的!”
荷烟,是她!她和束潇然,怎么可能!我心烦意乱,一面想着不可能,一面又不由自主地想着,他是有了新欢,所以才不去找我这个旧爱么?
“你个死丫头,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没脸没皮!”
“呸!人家做得,咱还说不得啊!婉秋姐姐,你说皇上要是知道了,会不会……”
那叫婉秋的打断了小宫女的话:“别瞎猜了,管它如何,这事儿和咱们没关系,今天的事,你就装没看见,千万别走露了风声,知道吗?”
“嗯,我知道,谢谢姐姐!”
“好了,我家娘娘肚子痛着,我这药可拿得长了,得快点过去,不然又要被骂了,你也早些去睡吧!”
婉秋走了,剩下小宫女站在下面,见婉秋走得远了,她一溜小跑地又向来路走去,我无声无息地跟在她身后,来到一处偏殿,她蹑手蹑脚地上前,戳破了纸窗,向内偷窥。
我摸到她背后,出手如电,封了她的穴道,将软绵绵昏睡过去的她丢到花丛中藏好,这才来到她刚才站立的位置,向内望去。
屋内红烛高烧,床幔未掩,床上有一男一女,男的衣襟半敞,女的已是半身赤裸,只留了一条底裤,两人吻得难分难解,正要做那苟且之事。
我看清了两人,不是束潇然和荷烟又是谁?一脚踢开房门,我冲上前去,将二人扯开。
“你们,无耻!”我眼中含泪,怒喝道。
“云……云萱!”束潇然满面潮红,傻愣愣地看着我,我挥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他的嘴角顿时沁出一丝血迹。
“小姐,你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的错,不关他的事,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先勾引他的!”荷烟乱披了一件外衫,扑到地上抱着我的腿祈求道,“王爷受了伤,皇上让我来照顾他,我早就对他存了心,是我对不起你,你打我吧,千万不要打他,他身上还有伤啊!”
“有伤?有伤还这么生龙活虎?骗鬼吧你们,荷烟,我救你出青楼,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我哈哈笑着,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模糊了双眼,面对着束潇然,我继续说道:“束潇然,我为了你日日担惊受怕,四处寻找,原来你躲在这里快活!说什么一生一世,说什么只爱我一个,原来都是假的,这个世界根本就找不到真感情,连你也骗我,既然这样,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我不如回去,从哪儿来的,我回哪儿去!”
束潇然仿佛刚刚醒悟过来,着急地来抓我的手,喘息着说道:“云萱,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我甩开他,封了荷烟的穴道,提起就走:“你不用解释了,荷烟我带走,她是我的丫头,你们不要脸,我还要!”
束潇然追过来,眼神恳切地看着我:“云萱,你相信我,我……”
“相信你?”我冷笑道,“都这样了还让我相信你,是不是要等你们俩生出孩子来才让我死心?”
我把手放在小腹上,躲开那曾经让我心动的目光,狠狠心肠,凄苦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的荷烟如何,只是背叛我的人,总得受点惩罚是不是?你一直知道,我不是个善心的人。等我走了,你有的是机会和她生孩子,至于我们俩的孩子,既然是个错误,我不会,让他存在于这个世界!”
束潇然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袖,眼睛睁得大大的:“云萱,你没有告诉我……不,不要……你不可以这么做,你听我说,这是个误会!”
我用力一挣,衣袖断裂,轻飘飘地落下一块,留在了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