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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刚斟完茶,陆小其就吩咐道:“小铜,你先下去,我和三哥谈点事情,莫要让人进来。”小铜虽然很想知道三少爷的情况,但也不得不退下:“是。奶奶。”
小铜下去后,屋里两人都半晌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之中。过了好一会,陆小其才鼓起勇气道:“三哥,我……
可与此同时,三少爷也道:“小其……”两人的话撞在了一起,三少爷顿了顿:“你先说吧。”陆小其忙道:“三哥先说吧。”
三少爷点点头,没有推辞:“也好。”他说着又低头喝了一杯茶:“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你不必担心,那件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陆小其听得他这样一句话,心里真是说不出来的惊喜,惊喜过后又是感动:他不但不说出去,还怕自己太担心,所以特地过来说一声,他……对自己真是好…。。他总是对她这样好。
可就算是他平日对她好,她之前也是没底的,今儿这事实在是太严重,她并没有想过他会这般轻易就罢了……她今儿才算知道了,他对她,竟已经好到了这样的地步。
此时,千言万语道不尽她心里的感激,最后只轻轻咬了咬嘴唇,吐出了四个简单的字:“三哥……多谢。”
三少爷却闭了闭眼眸,他虽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但心里的难受却是无法形容的。他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才又有些艰难地问道:“他…。。是谁?”他想知道这个人,他一定要知道这个人,虽然他不知道知道了又能有什么用处,又能怎么办,但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想要去知道。
陆小其此时也不想瞒他,她亏欠他的已太多,他对她这般好,她怎么还能瞒他呢?所以她当下便直言道:“你也是认识的,他就是周度,那时是凤凰山上的三寨主。”三少爷闻言猛然抬头:“是他?”他的眉头跳动着:“莫是因着他胁迫你,你才……”他说到这里,猛然一拳擂在桌上,咬牙切齿道:“当日我奈何他不得。今日便叫他有来无回!”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拜堂
第一百五十五章 拜堂
当初陆小其被强留在凤凰山上的事。别人不知他却清楚得很,那时他便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但他那时却无法做些什么,只能选择了痛在心里什么都不问。可如今这贼子居然还敢来,那便莫要叫他不客气了!抓住了这贼子,他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陆小其就知道他会这般反应,她忙摇摇头:“不是的,他……他原是……”她很想给他解释清楚,但她和周度的事,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且周度曾是她的家奴,这件事她又如何说得出口?所以她最后只能叹息了一声,低声道:“你……莫要再问了,总之不是他强迫的我。”
她之所以直言不讳告诉三少爷那人是周度,一是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瞒他,二呢,其实她不说他终究也是会知道的,所以还不如她自己说出来,莫要让他误会的好,如今让他知道了周度和她是两厢情愿的,想必三少爷便不会轻举妄动了吧?
三少爷听了陆小其的话。却有些不信,他紧紧地望着她:“你说的可是当真?”陆小其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是。”
三少爷紧握手中的拳头,却再也无法打出去,原来她竟是喜欢那土匪头子的么?当初她被强留了一晚,她可知道他心里的感受?那时候他恨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她的安然无恙,而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又可知道他心里难受了多久么?她知道他夜半无人时是如何失眠的么?她知道他一想起那件事情就会心如刀绞么?
他万万没有想到,她,她…。。原来却是喜欢那土匪头子的。她喜欢甚么人不好,为何就要喜欢那曾强迫过她的土匪头子呢?
可她既已经喜欢上了,还和那人……他又能怎么办呢?他不能去揭发她,他不想让她丧命,也不想让她担惊受怕……他还能怎么办呢?
三少爷想到这里,脸上的肌肉似是抽搐了一下,然后猛地转过身去,一言不发的走了,但那走出去的步子,却高一脚低一脚的无法平稳。
他一路跌跌撞撞地走,一路心中绞痛:他喜欢她,却永远也无法表白,更无法站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风雨共度。当她心里有了别的人,他难受,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因他连难受的资格也没有。她只是他的弟妹,他除了远远地看着她,除了帮一些力所能及且不悖礼法的事情外,他便什么也做不到了。
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大概便只有替她隐瞒了吧——无论那个男人是多么的可恨。
因着心情不好事情又多的缘故,天色已经入夜之后,陆小其才回到了她和周度的小院子里。
她进去的时候,周度正坐在月下,手里拿着小刀雕刻着什么,他听见开门的声音,抬起头来对她轻轻一笑:“回来了?”陆小其“嗯”了一声,心事重重地走过去到他身边坐下,顺口问道:“吃饭了么?”周度点头,然后详端着她:“你面色不大好。”她忙掩饰地笑了笑:“没事,就是有些儿累。”
她是不准备将三少爷已经知道的事情告诉周度的,她不想让他担心,也信得过三少爷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周度见她确实很疲惫的样子,就怜惜地将她拥入怀中:“以后莫要太累了。”她这时才看清他手上握着的东西,是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牌子,褐色的,很是精致,她伸手去摸了摸:“这是甚么?”周度把小牌子递给她:“喜欢么?”
陆小其接过来仔细看了,便看见牌子上雕刻了十分精美的图案,而且两个牌子的图案是互相衔接的,看起来应该是一对。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也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当下便笑着问道:“倒是好看,是作甚么用的?”
周度不答,却用手中的小刀在两个牌子没有雕刻图案的另一面一笔一划地雕刻起来。陆小其看了好一会,才看明白了他原来是在刻字,一个牌子上刻的是“静”字,另一个牌子上则是“度”字。他刻完后,又拿出两根红线来,将两个牌子穿好了,然后拿着其中一块刻着“度”字的牌子轻轻挂在了她脖子上:“这是牛角做的,我们家乡的夫妻都要刻了一对来带的。”
原来是夫妻带的么?陆小其摸着那牛角小牌,心里暖暖的。这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它的意义却是所有的金玉都比不上的。她这样想着,心情大好,日间郁闷的心情很快就一扫而空,
周度又将刻了“静”字的小牌递给她:“来,给我戴上。”陆小其“嗯”了一声,给他戴上了,然后又想想起什么似的偏头一笑,有些调皮地说道:“这小牌既只有夫妻才能带,那我们今儿就在这里拜一回堂好么?”她说着又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它可以为我们主婚呢。”她的提议虽然有些玩笑唐突,但周度眼中却透出了格外亮的亮点:“好。”
陆小其得他应允,雀跃地从他怀里跳出来:“等等我。”她说着一转身就去了屋里,不多时竟拿了一对小红蜡烛过来,这原本是他们平日用来照明的寻常蜡烛,但正好是红的,今儿便能充作喜烛。她把小红蜡烛点着了,滴了几滴烛泪在一旁的石头上,然后趁热把蜡烛放了上去。又把一方红得不够纯正的浅红色布蒙在了头上,然后笑道:“可以了,过来罢。”
没有大红喜字,没有大红喜袍,也没有庆贺的人群,原本只是一场带着玩笑意味的婚礼,可当他们两人一起在月下站定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陆小其竟觉得气氛突然庄重了起来。
他们两人对天拜了两拜,然后又转过身来相对一拜。三拜完毕,该入洞房了,周度轻轻拉住了她的手,牵着她慢慢儿走向他们的房间,陆小其跟着他走的时候,不由得一阵恍惚,仿佛他真的是她的新郎一般。
进了房间,周度将她扶在床边坐了,然后在她面前站好了,伸出手去,慢慢儿揭开了她头上的红布,她如同一个真正的新娘那般,缓缓抬头,然后羞涩一笑。又脸色绯红地低了下去。
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真正是幸福。即便这不是一场真正的婚礼,但在她心里,却也体验到了一个新娘子的甜蜜。
周度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也满是柔情,他走上前去,蹲下,然后抬起她的脚,轻轻儿替她脱了鞋,又站起来帮她宽衣解带……尽管他们早已经肌肤相亲了无数次,但这一次却和以前都不同。他的动作显得那样轻柔小心,就像一个真正的新郎初次对待自己的新娘一般。
当他吻上她的脸颊时,口中突然低低说道:“从今以后,我周度便只以静儿为妻,他日若负你,便教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