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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但就是因为这样，他害死了裳儿。
那个人留在他身边的目的，竟然就是因为裳儿。
心似是被挖开了一个大洞，风从洞中呼啸而过，空荡荡地疼。
“陛下。”东方出声唤道。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们被一道力量束缚住了，醒来的时候赶到了这里，就看到了这样的情况。
炎刹却是知道的，裳儿是鬼界的人，裳儿不能触犯黎明大陆的禁忌，若是触犯了，那是会受到天罚的，一定是那个黑影用他的生命让裳儿去做了这样的事。
裳儿是为了他，才受到了天罚，是因为他才死的。
但就算如此，她一定是怕他会孤单，所以保全了他最信任的四护卫。
他们曾经心意相通，所以火裳儿所做的一切，炎刹都懂了。
可懂了又如何，从此以后这天地之间再也没有火裳儿那个人，上天入地，他再也找不到她。
“东方，南宫，西门，北城，不管怎样，都要阻止这些尸军出城。”炎刹站了起来，突然厉声道。
他一日坐在炎刹帝国这个皇位之上，就一日必须负起这个责任。
“是。”四护卫听令，也加入到了斩杀尸军的行列之中。
刚才发生的事情，夜皇也看到了，她也明白了，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是那个诡异的黑影。
可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不管是什么东西，她都会把她揪出来的。
“尸军怕鲜血。”这是她跟尸军一次次对战之中才找到的弱点。
其他几个人听到之后也明白了过来。
可是一万尸军，他们就只是几个人，哪有这么多鲜血能放？
“你们先挡着。”夜皇跟东方交代了一声，拉着帝胤就朝外面走去。
帝都十几万百姓，每个人献上一点血，足以对付那些尸军。
那一天，帝都所有的百姓都记得，两个凶神恶煞，浑身是血的男女来抽他们的血，每个人都被抽了些去。
帝都的百姓也记得，那一天帝都广场那边下起了一场血雨，帝都一万守卫军全部死了。
那一天之后，帝都里就传出了一个传言，说是一男一女血洗了皇宫。
还有人说，那女子就是百年前魔女凤华的后人。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此刻，夜皇正拉着帝胤，在整个帝都搜血，来不及解释，他们也一向不屑解释，于是最快的途径就是扮恶人，让那些百姓不得不用自己的一部分血来换取自己的性命。
夜皇来自现代，当然明白抽取一部分血对身体根本就没有妨碍。
等到他们搜集完了鲜血，从帝都广场半空洒落，一万尸军顷刻倒地，而帝都广场血流成河。
“夜皇，对不起。”炎刹立在那边，望着夜皇，淡淡地道。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们既非朋友，你如此做也情有可原。我已血洗炎月，再见。”那一次是那个黑影的计谋，可却也让她真正地看清了一些人，但不管如何，那些也只是陌生人，他们如何，她并不会在意。
第1卷 第159节：帝都生变（12）
炎刹也知道，自己如今再说什么也没用。
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谢谢。”但他还是要说句谢谢。
她说她已血洗，那便是不会再对炎月出手。
夜皇没有回答，侧头对帝胤淡淡一笑，“我们走吧。”
帝胤拉起了夜皇的手，慢慢地朝外走去。
天已微亮，晨光穿透了黑暗，从云层里射了出来，洒落在了他们的身上，淡淡的光晕，竟有些如梦似幻。
周遭一片血腥，恰好似真正的血洗。
两个人慢慢地走着，气势傲然，没有在意身后的人，也没有在意周遭百姓的眼色，一路就这样从皇宫走出了帝都。
“夜夜，这样真的好吗？”帝胤忍不住伸手抚上了夜皇的发丝。
她心狠的时候心狠，心软的时候原来也这样心软。
“我们的确血洗了。”他们的确血洗了，那么以前的一切一笔勾销。
以后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只是陌生人。
她答应火裳儿的做到了，她欠东方的一个人情也还了。
其实炎月帝都会怎样，炎刹会怎样都跟她没关系，她只是把该做的做了，该还的还了。
“我们明明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的，你却非要如此大摇大摆，这不是把一切罪揽在自己的身上吗？”也不是帮里面的几个人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吗？
“你觉得我是这么善良的人吗？”夜皇却是歪头，朝他笑得灿烂，“我只是想给一些人警告而已，当初喊着想要杀我的人，我可没忘记。”
帝胤没再说话，其实什么原因都没关系。
她想做的，他都会陪着她一起做。
他们走出城门没多久，身后有人追了上来，是东方。
“小皇，谢谢你。”东方的想法跟帝胤一样，夜皇如此大摇大摆地离开，不是帮他们揽下了一切吗？
夜皇没有说什么，只是道：“东方，再见。”
东方没再说什么，也没再跟上去，只是目送着他们离开。
他知道，夜皇把一切都分得很清楚。
当初若不是他为她说了话，或许今日她也不会如此轻易离开。
他那会可真没想到那一句话如此之重。
但炎月帝国对她来说，或许从今以后都无法有归属感了。
而他们走的路不同，也终无法成为朋友。
他们走得很远了，夜皇才出声问道：“墨霏，鬼界之人的生魂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本来黎明大陆上的人对鬼界的事应该了解不多，可是那个人却是知道火裳儿的存在，才冲着火裳儿而去的，故意利用炎刹的生死而让火裳儿触犯了禁忌，让她受到天罚变成生活。”
墨霏也想不明白，他们鬼界之人的生魂对这黎明大陆的普通人有何用？
可那个真的是普通人吗？
有哪个普通人能占据别人的身体三年之久？
“我倒想起来了，有个叫冥殿的地方，行事诡异，那个黑影或许跟他们有关。”帝胤皱了皱眉头道，那个冥殿诡异得很。
“冥殿在哪里？”夜皇侧头望着帝胤问道。
第1卷 第160节：帝都生变（13）
帝胤朝夜皇伸手，忽而笑得很灿烂，“在大陆东部，我的地盘也在那里，夜夜，要跟我一起去吗？”
夜皇放手放在了帝胤的手心，也回以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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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月帝国皇宫之中，静寂无声。
炎刹坐在床畔，而国师躺在床｜上，她把一切的一切慢慢地说给了他听。
被那个黑影占据了身体，虽然无法掌控身体，可有些时候还是有意识的。
在炎刹听到火裳儿给他喂了她的血，他已经听不下去，猛地站了起来。
鬼界之人的血对鬼界之人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
裳儿无法撑过天罚，是不是跟这个也有关系？
听得越多，知道得越多，他就越后悔，越痛苦不堪。
裳儿原来那么爱他，默默地为他，可是他做了什么？
因为责任，放开了裳儿的手，因为盲目的信任，让那个黑影在他的身体里种下了祸根，所以才会一次次的发病，也才会成为那黑影威胁裳儿的筹码。
那个黑影说的对，是他害了裳儿。
痛苦，好痛苦。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竟然渐渐地开始记不起裳儿的容貌，于是疯一般地画着裳儿的画像，一副又一副。
他不想忘记裳儿。
裳儿曾经说过，小刹，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走了，那么就会连同你的记忆都带走，既然无法在一起，那么何不忘得彻彻底底。
当初他以为裳儿不过是在开玩笑，却没想到原来是真的吗？
裳儿真的要把一切都带走，连回忆都不留给他吗？
可是他哪知道鬼界血契，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东西，如果主人死了，那么鬼界的人就会得到自由，鬼界血契失效，但如果是鬼界的那个人死了，那么主人会忘记，忘记一切，忘记自己曾遇到过一个来自鬼界的人。
那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保密。鬼界的人似乎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一日复一日，不管炎刹如何努力，属于火裳儿的存在都在慢慢的消失。
他画再多的画都没用，画上的人还是会消失，就好像她消失了一样，就好像她从未存在过一样。
炎刹用了很多方法，可是只要是关于火裳儿的，不管如何，最终还是会消失。
他开始遗忘，遗忘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遗忘她的音容笑貌，也开始遗忘火裳儿这一个人。
到最后，彻底忘记，只是觉得心总是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什么东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