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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没有听错吧?大越的皇后不是景仪皇后么?一个妃嫔又如何能越级而上,主掌六宫?”明明是一幅玉树临风的模样,明明是一张温润如玉的笑脸,但说出来的话,竟又是那般刻薄尖酸。
硕妃气得发抖,原有的端庄,也尽数被花千树的言语所撕裂,纤长的玉指,直指花千树的面目,硕妃咬牙切齿道:“花千树,你……”
不待硕妃将话说完,花千树摇着纸扇又悠然开口:“硕妃娘娘,如若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在越国凰宫之中,皇后为尊,皇贵妃为正一品,贵妃为从一品,正二品有淑、贤、宸、惠四妃,而你硕妃娘娘,好像还是个从二品吧?而本王,乃是大辽从一品圣王爷,论品级,论身份,好似应该是硕妃娘娘对本王客气一点才对吧?”
“……”
闻声,硕妃俏脸微寒,竟是被他一语堵到再不能言。捉狭一笑,花千树却变本加利,又继续道:“还有,硕妃娘娘那只死掉了的肥猫,依本王看,真真是死不足惜。”
他貌似温柔,但又刻薄无情的话,终还是激怒的硕妃,终于,她再不忍耐,厉声吼道:“小王爷,你不要太过份。”
“过份?”
挑眉,花千树的眸间邪气氤氲,只高声对其身后的金玉吩咐道:“去,将本王的朝服取来给硕妃娘娘看看,看看她养的那只蠢猫,到底犯下了何种死罪。”
“是,奴婢马上去取。”
言罢,金玉很快便去了后殿,不多时,便捧着一件绣有五爪金龙的锦服出来。那石青色的锦服面料极好,前后绣有正龙,两肩绣有行龙,朝带中饰东珠及猫睛石,正是大辽皇室王爷专属的朝服之一。
将金玉手中的朝服伸手取来,花千树看都不看一眼手中之物,便一把将它抖开,当做工精良的朝服上,愕然出现几道骇人的撕裂口时,在场之人,莫不倒吸几口冷气。以那裂口的抓裂痕迹与那朝服之上不算显眼的猫爪印来看,毁了这尊贵朝服的罪魁祸首,应该是一只猫。
微笑着开口,花千树的表情好整似瑕:“硕妃娘娘,看了这个,您还是不觉得那只畜生,死不足惜么?”
硕妃面色青黑,争辩道:“就算小王爷的朝服被毁,也不能证明是三苗所为。”
“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凤眸微挑,花千树的眸间一派风流,但言词冷彻,竟似能冻人成冰:“可惜死无对证,可惜猫不能言,如若不然,本王一定会让那只畜生来当场对质。不过,本王的朝服在大越凰宫里被毁是实。既然娘娘不能为本王主持公道,本王也只好去麻烦大越的皇上了。”
闻言,硕妃的原本青白的面上闪过一丝慌乱,急忙阻止道:“如此小事,又何须劳烦皇上?”
“硕妃娘娘此言差矣,本王的朝服被毁,那是亵渎皇室之举,又岂能是小事?越皇那般英明神武,想必也是一定会还本王一个公道的,您说是不是?”狭长的凤眸,微笑着眯起,花千树那淡淡的眸缝之间,冷冷又闪过几线寒光,他自问待人谦和,但唯有这个女人,让他从头到脚的厌恶。因为厌恶,也便更加不会谦和温顺,手下留情。
“小王爷,皇上公务繁忙,您朝服被毁之事,还是由本宫代为处理吧!”说罢,见花千树似乎还未改变心意,她又保证道:“小王爷,本宫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
“娘娘此言当真?”
“当真。”
似是还有所犹豫,但见硕妃表现‘真诚’,花千树便也‘大度’道:“既如此,这朝服便交给娘娘了,想必,娘娘一定会竭尽全力,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再顺便赔本王一件新朝服。”
一听他这般语气,硕妃心头庆幸不已,忙陪笑道:“瞧您说的,别说赔一件了,只要小王爷喜欢,多少件都可以。”
“既如此,那就赔本王一百件朝服吧!”
“一百件?”
挑眉,花千树笑得愈发的温和了,还故意诧异地问道:“怎么?不行么?”
“当然……不……”银牙咬碎,那一声不行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忍着气,硕妃一脸青灰地瞅着花千树,一字一顿道:“当—然—不—是。”
儒雅地摇扇,花千树一幅风流倜傥的模样,便是连感激之语,也说得那般貌似真诚:“那本王便在此先谢过硕妃娘娘了。”
“应该的,小王爷不必客气。”
“不客气,当然不客气。”
“……”
自知被人戏弄,硕妃却有苦难言,羞恼之下无处发作,只得又一次将怨毒的目光,狠狠投向了南宫霓。
第十五章:妾心如铁
硕妃眸光如刀,刀刀仿似正中南宫霓的心口,如若眼神可以杀人,她恐怕早已死了一千一万次。恼羞成怒的女人最可怕,但,此时此刻,她却一点也不怕她。
“本宫该走了,大公主呢?”
挑眼看她,硕妃妆容精致的脸上,早已换上一幅温柔和善的面具,只是那眸间的杀意点点,却难逃南宫霓的慧眼。她很清楚硕妃想要的回答是什么,但,她也很清楚,如若顺着硕妃之意,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噩运。该拒绝的,但一时又想到太好的借口,正思索间,花千树却已是再度开口替她解了围。
“本王与霓霓多年未见,还想再叙叙旧,硕妃娘娘请自便吧!”仍是那般温各谦逊的模样,花千树一派恭谦地说着,手中的纸扇,更是时不时地扇动之下,扇风微拂着他的墨发如带,端的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对花千树所言不置可否,硕妃一笑,扭头又看南宫霓,语调轻缓,绵里藏针:“大公主,虽说你与小王爷是儿时玩伴,青梅竹马,可男女授//受不清,小王爷身为堂堂男子汉自是不惧那流言蜚语,可你毕竟还待字闺中,是否也该避讳一下?”
低低又垂下眼,掩去眸中熠熠华光,南宫霓温顺道:“娘娘教训的是,柔阳马上便回紫宸宫。”
得到满意的答案,硕妃的脸上,终有了一丝喜色:“不一起么?”
南宫霓不傻,别说紫宸宫与西华殿本就不在一个方向,就算真的在一个方向,她也是断然不敢轻易跟硕妃走的。这个女人在花千树的面前吃了大亏,定然也想找个出气筒来顺顺气,自己若是就这么跟她走了,后果……
该允的时候允,该拒的时候,她也会绝不含糊,当机立断。
“去紫宸宫的方向,与娘娘的西华殿本是背道而驰,柔阳虽有脚疾,但也不敢劳烦娘娘相送,还是让那些奴才们费点心吧!”一句话,有理有据,明明是拒绝了硕妃的同行邀请,却又说得谦逊得宜,让硕妃无可驳辩。硕妃想要在宫人太监们面前端着架子,便绝不会再勉强她一起,否则,她堂堂硕妃,也便成了南宫霓嘴里的那些奴才了。
眸,微冷。
硕妃笑了,那腥红的唇,微微牵起,有若绽放在她脸上的血色之花:“也罢,那本宫先去了。”
“恭送娘娘。”
闻言,硕妃不语,只是满目的精光,复又化成了利箭,直指南宫霓的心窝,咻咻而去。
“硕妃娘娘慢走,本王的朝服,便有劳娘娘用心了。”
“……”
硕妃不甘的离去,临走之前,那怨毒的眼神,仿佛一条条口吐红杏的毒蛇,紧紧缠绕着南宫霓的心。重活一世,她不会再惧如此张扬的狠角色,只是,她可以不管不顾,却也不希望她所关心的人为她牵连受累。
“小王爷,你又何必如此?”
她不曾说明,他却已听懂,微笑着轻摇纸扇,他的眸间,是化不开的浓浓情意:“本王还以为,赶走了那个老女人,你会谢我。”
“我不想小王爷受我牵连。”
在花千树的面前,南宫霓从不自称公主,这已是她能给他的最大认可,无论当他是朋友,还是青梅竹马,她只知道,他是她关心的人,所以,她不愿因为自己而让他受到自己的连累。
“我不怕。”
他来此,只为救她于水深火热,若是俱怕这些外力,他便不会再踏足越国,他不怕硕妃,只怕她不肯真正敞开心扉接受他的好意。
“我怕。”
不是不懂花千树的用意,不是不懂花千树的决定,只是,她真的害怕,害怕在自己羽翼未丰之前,又将她所关心的人,拖入自己都挣扎不出的泥潭,无法自拨。
“……”
她的绝然让他失落,他无法辩驳,只是疼惜地看着她那削瘦得已成锥形的尖下巴。
无视于他深情款款的眼神,南宫霓绝然转身,唤道:“香如,香怡,咱们该走了。”
“是,公主。”
“是,公主。”
二女齐应,香如上前几步扶了她的手便要朝外走,香怡则捧了她那湿哒哒的衣衫在后追随,眼看着主仆三人马上要行至殿外,花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