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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水睁开朦胧的睡眼,见是两个眼生的宫女,她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地道:“敢扰本公主睡眠,是不是活腻了?”
“请公主恕罪,奴婢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一个宫女回话,手上的动作没缓下,迅速帮云若水穿戴整齐。
云若水的瞌睡虫跑远,她才看清素素是幕后指使者。
“看到这人就知道没好事。”云若水说着,还想躺回榻上。
“姑奶奶,时辰不早了,还睡。”素素忙上前扶住云若水,命两个宫女利索一点。
又花了一点时间,众人才合力帮云若水打点妥当。也不管云若水愿不愿意,在素素的带领下,云若水被带到了太和殿。
上官萼还没有进殿内,正在来回踱步,等候云若水。
当素素把云若水连推带拽地带到上官萼跟前时,他悬着的心才放下。
一早上都在不安,在看到云若水的一瞬,心才定了下来。
上官萼去至云若水跟前,拂顺她微乱的云鬓,被云若水没规没矩地推开他的手:“从今往后朕是天下人的主宰,皇妹,你给朕的态度好点!”
云若水不屑地瞅他一眼,便别开了视线。
上官萼没时间跟这个女人斗气,他看向素素道:“可以了,就让她乖乖坐在这里看朕登基,别让她生事。”
“是,爷!”素素不敢怠慢,应道。
上官萼再捏一回云若水的嫩颊,这才迈着优雅的步伐进入内殿。
云若水看着上官萼的背影冷笑:“当皇帝有什么了不起的,有必要向我示威,拉我在这里看他登基?”
上官萼的险恶用心她都知道,无非想让她看看,现在的他有多得意。
“公主是误会爷的意思了。是爷临时起意,想在爷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有一个最重要的人陪在他身畔。”素素淡声回道,她想,这就是上官萼让云若水陪在他身后的原因吧?
再强大的人也有寂寞的时候。
在上官萼很小的时候,贤妃便迷上了吃斋念佛的日子,很少陪上官萼。
能跟上官萼说上话的皇子有两个,一是上官影,二是上官落。
但他们都只是兄弟,并不能真正分享他的喜悦。
今晨上官萼失魂落魄,能想到跟他分享喜悦的人只有云若水。
这说明,云若水就是上官萼最在意的人。云若水不知道,上官萼也不明白自己的心,她这半个局外人却看出来了。
“我可不知道自己这么重要。”云若水轻喃,她眼睑微垂,敛去自己的眸色。
上官萼这么本事,她可不敢这般抬高自己。
或许上官萼有一日能找到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那人却不会是她。
云若水的思绪飘远,登基仪式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
上官萼在殿内升座以后,仪式的高-潮旋即来临。
太和殿前倒放的九龙曲柄伞升起,这是一种传递信号,代表新皇已在大殿内坐稳。殿外等待的官员与所有的执事人员看不到殿内的情况,仪式何时开始就看九龙曲柄伞的动静。
黄伞升起,接下来随之鸣鞭三回,所有王公大臣和其他执事人员听鸣赞官的口令行三跪九叩礼。≮我们备用网址:≯
当朝丞相杨肃将“皇帝之宝”玉玺印在即位诏书上,再颁诏布告天下。
随之,乐鸣声起,登基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人人脸上洋溢愉快轻松的笑容,毕竟,新皇登基,国家又将是一番新景象。
待到仪式结束,再次鸣鞭,李德庆开始宣读册封诏书。
源于上官萼此前未娶,没有妃嫔能直登后位,册封了美人九位,贵人九位,往上便是六位嫔姬,再往是一位容华,一位婕妤。此后便是德仪、婉仪、贵嫔等各一位,最后册封的便是两位妃子。
事后云若水才知道,上官萼新立的两妃皆有来历,一位是当朝丞相之女杨清儿,另一位也有来头,却因为行踪神秘,没有露面,众人都在猜测另一个妃嫔是谁,众说纷纭,却没人能猜得准确。
云若水并不关心这些,她只希望赶紧完成登基仪式,她好回去补眠。
好不容易等到登基大典完成,新皇退朝,云若水以为没自己什么事,正要回景阳宫,又被素素拦截去路。“皇上交待了,公主务必要在今日护送太上皇迁往延寿宫。这事本来一早就该准备,皇上还是拖到今日才交待此事。”素素道出这件事。
皇帝新旧更替,新皇的寝宫也必需更换,这都是常理。
揭穿她的身份:丑公主
云若水了然,点头道:“我这就前往景阳宫帮忙,护送父皇前往延寿宫。舒唛鎷灞癹”
是啊,她都忘了,从今往后,上官萼便是皇帝,他的寝宫应该在景阳宫,那地方,她以后不能再去了。
“公主,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得不行,并非皇上凉薄。”素素看着云若水的背影,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道。
她还是希望在云若水心理能留下上官萼的位置,很多事已成定局,但很多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是不是凉薄与我何干?以后他的事,没必要跟我说。”云若水头也不回地说完,便急匆匆走远,往景阳宫而去菌。
她回到景阳宫的时候,众人已在忙碌。说是帮忙,其实她不过是在一旁看着,以防上官岘有什么意外发生。
一个时辰后,上官岘便到了延寿宫。
缘于她的坚持,云若水在延寿宫暂居,一是不放心他人照顾上官岘,另一方面,只是心理作用。好像只要跟上官岘靠得近一些,她就能避开上官萼这只野兽坦。
素素在傍晚时分亲自来接云若水前往宴会,云若水执意不想前往,素素劝不动云若水,唯有退出延寿宫。
为了庆贺新皇登基,当晚皇宫欢腾了大半夜。
直到上官萼喝得醉意熏然,这才得以走离宴会,回到景阳宫住下。
据说这一晚上官萼春风得意,连诏两名美人侍寝,所谓的爱情事业双丰收,不外如此吧?
云若水则早早睡下,一夜无梦,一觉睡醒已是次日天明时分。
每天张太医都会前往延寿宫替上官岘看诊,在他悉心照料下,上官岘有一天竟奇怪般地苏醒。这时,时间距离上官萼登基已有一月时间。
上官岘苏醒的时间把握得刚刚好,恰恰是上官萼的势力渐渐在皇宫和朝堂上盘稳之时。
这不得不令云若水心生怀疑,为何上官岘早不醒晚不醒,偏偏是在对上官萼没什么威胁的时候清醒。上官岘的突然清醒,令后宫一片欢腾,有人说,是上官萼的孝心感动了上苍,才令上官岘在昏睡一个月后还能奇迹般地清醒。
只有云若水知道,上官萼登基一个月时间,去延寿宫探望上官岘总共只有三次。
上官岘清醒的当日,一袭明黄龙袍的上官萼意气风发地来到延寿宫看望上官岘。
他一来,延寿宫的宫人奴才们跪了一地,上官萼免了众人的礼,往寝房而去。
云若水正在给上官岘喂药膳,见上官萼来到,即便再不情愿,她也得向上官萼行君臣之礼:“参见皇上。”
“皇妹免礼。多得有皇妹悉心照顾,父皇才能清醒。”上官萼牵上云若水的手,笑意厣厣地启唇。
云若水眼角的余光看向上官岘。
上官岘意识清醒,有上官岘在,上官萼也不可能对她做什么,当下她若无其事地缩回自己的手,没有吱声,静静地侧立于一旁。
上官萼深深看她一眼,而后才在榻前坐下,俯身看向上官岘,笑着启唇:“父皇醒了就好,有皇妹照顾父皇,朕很放心。父皇好生养病,定要尽快好起来,颐养天年,好让朕一尽孝心。”
上官岘还不能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上官萼。
上官萼却自顾自地说起了小时候的事,对上官岘大唱赞歌,一时说上官岘是好皇帝,又说上官岘是好父亲。
云若水在一旁听得犯困,她不觉打了一个哈欠,暗忖此人到底有完没完。谁都知道上官萼说这话有多假,分明就是他对上官岘下毒,而今说这些,他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只觉讽刺。
上官萼看到云若水这边的动静,朝云若水招了招手。
云若水假装没看到,站在原地没动。
“皇妹,过来!”上官萼淡声启唇,言语中有一股外露的威严气息。
云若水差点就没出息地去到上官萼跟前,最后她硬生生按住自己的双腿,兀自站在原地发呆。
上官萼也没发飙,他去到云若水跟前,神情严肃:“父皇在朕的心里一直是一个好父亲,好皇帝,小时候,朕便希望有一日能成为像父皇这样的王者。对朕而言,父皇是影响朕最深的人。皇妹,父皇最喜欢的就是你,以后朕也会真心待皇妹好。”
云若水闻言微蹙秀眉,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
以前是上官萼刚登基,一是要处理刚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