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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转过脸来看她,因为咳嗽她的脸上一片绯红,怎么看都像是少女的羞色,“三郎,你的话的确匪夷所思。我们见面不过两三次,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谢燕文的手伸入衣襟内,拿出一张薄薄的绢片递到陈秀的面前,柔声道:“阿绣,这是你写的字,对吗?”
陈秀接过来一看,什么都明白了。顿感
“阿绣,你的字练了多久,才能跟我的字如此神似?”
他说神似,而不是相似。
陈秀忍不住苦笑。是啊,上一世里,她每日都偷偷地临摹他的笔记,一练就是五年。五年的光景,她的字跟他的字不分真假,已经到了神似的境界。
为了此事,王博还曾经一怒之下逼着她临摹他的字,让她改了这一手潇洒飘逸的好字。
可是,五年的光景不是一句话就抹去,也不是被王博捏着手腕练十天半月就能改掉的。
陈秀微笑着看着谢燕文,他丰神俊朗,玉树临风,温润如玉,才华横溢,是士族女儿们心中的情圣。
他写的一手好字,曾让建康城中士子少女们倾心临摹。就是这一世,许多贵族女儿的闺阁之中也会收藏一两张他的字帖。
看着她痴然渺茫的目光,谢燕文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必然是爱着自己的,她这样做必然是有苦衷。许是她的家族,也或许是王博从中作梗。只是既然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他便一定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于是他伸出手去再次握住她的手,低声却坚决的说道:“阿绣,我想,若是没有深深地爱,你是不会做到这些的。”
“三郎。”陈秀这次没有把手抽回来,只是收回了黏在他脸上的目光,微微别过了头,低声问道:“那么,阿绣请问三郎,你心中的深爱到底是什么呢?若你真的深爱一个女子,你会为她做什么?”
谢燕文低低的笑了,他身子前倾凑近了陈秀的耳边,低声说道:“上天入地,倾尽所有,只为博她红颜一笑。”
“呵……”陈秀笑了,“三郎果然是痴情男儿,不愧是建康城里百千贵女心中的情圣。”
“阿绣……”谢燕文被眼前灿烂的笑脸晃得花了眼,一时间情不自禁要把她纳入怀中。
“可是三郎。对于阿绣来说,上天入地,倾尽所有,并不是我之所求,我所求的,只是我的情郎只爱我一个人。我要他一生一世只属于我一个。没有美俾,没有妾氏,更没有主母。”
谢燕文的笑容渐渐地收敛,好看的眉尖微微的蹙起来。
“三郎,你与阿敏已经有了婚约。”陈秀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你若是能与阿敏退婚,然后娶我为妻,并发誓一生不再纳妾,我便跟你走,天涯海角绝不回头。”
谢燕文的手渐渐地放松,又慢慢地抽了回去,他呆呆的看着陈秀,半晌说不出话来。
陈秀淡然一笑,她自然知道谢燕文做不到这些,别说终生不得纳妾,便是跟贺敏的婚事也绝对退不得。
这便是命运,是他们这些士族公卿之家嫡子嫡女的命运。
就像谢瑛要嫁入王博一样,这都是他们的命。他们这些人是绝对不会违背家族的安排的,他们的一切都属于家族,离开了家族,他们什么都不是。
什么山盟海誓,只不过是小儿女之间的笑话罢了。
陈秀在慢慢起身的那一刹那便已经明白,上一世里,就算谢燕文是真的深爱自己,就算他也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儿是他的骨肉,就算他知道自己是被诬陷的,他也不会阻止贺敏把自己打死。
男儿口中所谓的深爱,不过如此。
陈秀毅然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回了小小的禅院,把谢燕文一个人留在那里一直坐到夕阳西下,宛若石雕。
回到小禅房后,陈秀便叫明珰拿了笔墨来,她跪坐在榻几跟前沉思片刻,便提笔给王博写了一封书信。
之后把书信用蜡封好,交给明珰,说道:“你想办法把这封书信送到九郎的手里。”
明珰拿了书信,立刻高兴地应道:“姑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陈秀淡笑,果然,这丫头的心里还是想着自己能跟王博和好如初的。
长垣策马回建康城,一路疾驰不过用了一个时辰。
王家官邸门禁森严,屋宇重重,但对长垣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只需稍微动点心思便找到了王博被禁足的小院子。然后耍了一点小手段便躲过了院子里外看守的仆妇婢女,悄悄地钻进了屋子里去。
王博正端坐在案几前无聊的翻阅着一本旧书,忽见长垣从后窗口跳进来,自然一喜。
“郎君。”长垣近前去躬身跪倒在地,“陈郎君安好,闲安置在城西三十里处的一座小庙里。”
王博长长的出了口气,一直烦躁不安的心终于静了下来。
“为何不带她回建康?”
“回郎君,发生了一点意外,她暂时还不能回来。”长垣说着,便把王灵云带人拦截陈秀企图把她送到襄阳王府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闻陈秀只身杀死了十八名王府的护卫,王博阴沉了数日的脸忽然放晴:“我的妇人,果然无人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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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先虐一把小三吧,谁让他先招惹了咱闺女,让她受棒杀之苦呢。
然后呢,看亲们的意思了,是继续虐小九呢还是虐小九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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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初计划
明珰叫人把信给王博送去之后心里便踏实了许多。爱蝤鴵裻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希望陈秀和王博在一起的,在她看来,陈秀再怎么强势也不如呆在王博身边好,因为王家的九郎君想要保护的女子,那肯定是万无一失的。
这便是身为家奴的盲目崇拜吧?
陈秀在不知第几次看见明珰脸上洋溢着的微笑时,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留这个丫头在身边,真不知道是对是错。
第二日一早陈秀便带着陈氏明珰等人离开了寺庙,也不往西去坐船了,直接往北朝着临州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明珰都在想,九郎怎么还没来呢,书信应该收到了吧。还有长垣那厮怎么也没动静呢,只有阿言带着四个暗卫跟着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等等。
陈秀看着满腹心事的样子,但笑不语。
因为这次人少,又都骑马坐车的,走的比之前快许多,只用半月的光景便到了临州。
到了临州陈秀自然还是要住些日子,查看一下店铺的生意,还有城外田庄的收成,这临州留了十来天,便又叫人安排去彭城。
明珰终于沉不住气了,悄悄地拉了陈氏说道:“也不知道姑娘跟九郎的书信里写了什么,怎么九郎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呢。”
陈氏也很是无奈,摇头说道:“我哪里知道。说不定九郎已经忘了我们阿绣呢。”
明珰不由得暗叹这回姑娘可真是闹大了,估计那封信里的话也很不好听,不然的话九郎为何到现在都没让长垣跟上来呢。
建康城,王博私邸内明心阁。两侧的对联笔风清傲中带着一股柔媚,一看便是女子之笔:
所梦虚不实,亦如芭蕉心。
所感真也假,却似水月影。
芭蕉心,水月影,寻寻觅觅,只为心明。
三层阁楼上,两个男子皆一身白衣临风而立,衣袂飘飘。趁着一片红枫宛若仙人下凡。其中一人面白如玉神色带着淡淡的倦意的王麟,靠在阁楼外大红漆柱上,懒懒的说道:“九兄,你真的要入仕么?之前你不是说过,最厌烦朝廷官场那些事情么?”
王博面向风来的方向,淡然一笑,说道:“不然呢,娶谢家阿瑛做嫡妻么?”
王麟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谢家阿瑛据说品貌不错,上次她们淑媛社在谢家别院相聚时,我恰好路过,看了她一眼,跟九兄倒也般配。”
王博轻笑:“你若喜欢,我便跟老族长说说,把这桩姻缘给了你,如何?”
“九兄又笑我,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
“是啊,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王博淡淡的笑了。
王麟也跟着笑,只是他那张倾世美颜上始终挂着落寞和忧伤:“你我兄弟都是死心眼儿的人,认定了一人,再有多好的女子都入不得眼。”
王博依然微笑着,面前的片片红叶如火如荼,灼的心也痛了起来。
那封书信上只言片语,却让他犹如新生。
她说,郎君若爱妾,且请允妾以自由。建康城中风云暗涌,杀机四伏,妾拙于支应。郎君若宠妾,当允妾自此别过,相濡以沫自是妾毕生之所求,但郎君之身份却不是妾能妄想。遂请郎君准妾与郎君两两相忘。若郎君实不舍妾,妾自感激涕零,且请郎君给妾三年的时光。三年后,若君未娶,妾当倾尽所有,常伴郎君身边。
三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