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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是凤酌霎那冰冷的眼刀子。
楼逆这才不甘不愿地出去了房间,并给关上房门。不过他还在外面扯着嗓子喊道,“师父,弟子就站门外,待好了弟子在进来。”
凤酌顿觉徒弟太痴缠什么的,实在是让人厌烦。
她将玉腰带搁腰上比了比,似乎刚好合适,故而有看了房门口一眼,确定楼逆进不来,这才撩起点下摆,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瓷白来,且还带柔和点光。
玉腰带覆上小腰,两两接触,凤酌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抖,等她将腰带首尾连上,站起来,低头看了几圈,后再是满意不过的点头。
她复又整理好衣裳,再看不出半点异常,如此才打开房门。
“小师父,如何了?可是合适?”楼逆眸子晶亮,似乎恨不得掀起凤酌的衣裳,一看个究竟。
凤酌背剪双手,老成地轻咳了身,“还行。”
听闻这不算赞赏地赞赏,楼逆顿眼梢都垮了下来,从来智珠在握的人也有心头毫无把握的一天,也难怪,当局者迷。
凤酌微微勾起点嘴角,眸底有隐约的笑意,“雕工还需磨练,切记急躁。”
楼逆恹恹地点点头,嘴里应了声,那目光还时不时在凤酌腰身打个转,后移开,后又继续转着。
难得见楼逆这般作态,凤酌背身后的手不自觉隔着衣料摸了摸玉腰带,心下虽是十二分的心悦,可脸上没带出来,“大小合适。”
闻言,楼逆当即眸色就亮了,他眼神下落,就停在凤酌腰身,只恨不得跪下去,将头伸进衣摆里去瞧瞧。
凤酌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遂一指过去,将人推开了,这才嫌弃地道,“再敢转不合规矩的念头,为师非打死不可。”
楼逆讪笑两声,“弟子给师父做生辰宴去。”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凤酌嘴角抽了抽,看了看还是墨色天际,大半夜的,徒弟这是玩哪门子的玄虚。
凤酌不管他,自行转身回房,继续睡觉去了。
第二日,朝食之际,赤姜带着一脸生的婢女进来,那婢女手上还抱着个小妆奁匣子。
赤姜回禀道,“姑娘,玉园那边送了东西过来。”叉农叨圾。
紧接着,那婢女低头道,“见过三姑娘,五长老命婢子送生辰礼过来,说三姑娘一言一行,当以女戒、女则为已经效尤。”
凤酌晓得凤缺指的是什么,她看了无甚表情的楼逆一眼,屈指敲着桌沿道,“送下去,就跟长老说,三儿时刻谨记教诲。”
赤姜这才带了那婢女下去。
转眼,就听楼逆哼了声,却是不满了。
凤酌夹了点自己喜欢的腌菜,“五长老只是最重规矩行事,其实并无坏心。”
楼逆又不是三岁小儿,哪里不晓得这些,可他就是不待见凤缺那种古板的言辞手段,不过,也晓得日后是不能明着在师父面前,给人不痛快了。
凤酌晚些时候回房,才看到凤缺送来的是姑娘家都喜欢的累丝鎏金的头面,上镶拇指大小的幽蓝宝石,美轮美奂非常,饶是还不曾戴簪的凤酌,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小心的将之收起来,预备明年及笄那天就用这副头面。
腰间的血沁玉腰带已经沾染上了体温,不复冰冷,凤酌摸了摸,这时候才毫无顾忌地咧嘴无声笑了起来。
日子再是平静不过,凤酌的手谈已经能偶尔胜家主凤一天一招半式,旁的女学课业,除了水墨,其他的倒是已经学的来有模有样。
而这期间,凤家又出了个大事,连整个安城都惊诧了。
却是,杨家二房嫡公子杨至柔亲自带着聘礼,往凤家去求娶二姑娘凤鸾!
凤一天自是高兴的来合不拢嘴,便是连白家家主白渊偶尔刺两句,他也不与计较,这会倒是无比大方来。
凤家自然是允了这门亲事,安城三大家族的纽带,一下从白家落到了凤家头上。
整个凤家,约莫就只有大姑娘凤宓气愤的很,她当初是让凤鸾去可以接近杨至柔,也有意将杨家拉拢过来,但那是在凤修玉还未和她翻脸的情形下,她偶尔为家族出谋划策,那也是甘愿的。
可眼下凤修玉对白元瑶十分谄媚不说,而至两人从前因闹的那场后,凤宓就再不想凤修玉那蠢货好过,而如今,她姻缘未定,不想凤鸾真勾上了杨至柔,她一向不甚看得起的人,终也有扬眉吐气,再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她就越发的怨恨起来,怨恨凤一天,怨恨凤修玉,怨恨凤鸾,怨恨凤酌……怨恨凤家的每一个人。
而偌大的凤家,没人理会凤宓这点小心思,都沉浸在府中两门喜事上。
如此,再过段时间,就忽然听闻凤鸾容貌被毁,却是破相了,至于那相是如何破的,凤鸾一口咬死是凤宓使的手段,给她吃食里投毒,可又拿不出实际的证据来。
凤宓本就是狠人,况还没证据,当即就与凤鸾掐上了,私心里,只恨不得就此坏了她的姻缘为好。
待凤一天察觉凤宓的不对劲之时,已经是有些晚了。
凤鸾的容貌损了,大恸之下,差点没拉着凤宓一起投河,同归于尽。
知晓这事的杨家,杨至柔当即站出来,情深不寿的模样,还言道,无论凤鸾容颜几何,他都娶。
一时之间,继白元瑶贤淑大度的名声之后,杨至柔至情至性的好名声也不胫而走,无独有偶,这两人的名声,都得益与凤家而来,实在让人无法不深想其中缘由。
然而,这却没给凤一天多少时日去查探,只因,京城来人了!
京城端木家,与擅玉雕的周家齐名,使的却是一把寻玉的好手段,也是凤家的上贡家族。
而与周家有所不同的是,这端木家又分为上端木与下端木,所谓上端木,指的是从前端木家的嫡出血脉,后来势微,才有下端木的出现,下端木中,便有诸多的非端木血脉,可却因着有本事,照样在端木家占一席之地,连嫡出的端木子弟都拿之无可奈何,故而有下端木一说。
若在前朝,端木家大大小小的事那会都还是上端木说了算,后因着不为人知的变故,上端木人丁凋零,且也没个有识玉断玉的眼力,恰好当时是,下端木出了个惊世天才,这人本事厉害不说,就是谋算也是一等一,唯一的不美,便是此人虽姓端木,可却压根不是端木家的血脉,但后来成了端木家当家的,一直到今天就算上端木如今比从前好上太多,可在端木家做主的,仍旧是下端木。
而这次,听闻来安城的,便是上端木。
凤一天可不管是上端木还是下端木,但凡是端木家的,皆是上贡,他哪里敢怠慢,先差人叮嘱了桃夭阁,让凤酌和楼逆有个准备,这上端木之前有信,可是提到了凤酌。
凤酌不知道这上端木想干甚,上辈子,她有听过端木的名,可却没见过人,也就不明白这人提了是何道理。
楼逆却比凤酌考虑的更多,京城之势,错综复杂,单一个端木家就可看出一二,更勿论说其他。
除了他眼下还不能对凤酌道的缘由,他其实不想现在就让凤酌接触到京城的人和事,对于京城,他能掌控的太少,所以心头不安。
是以,他从凤一天那得了信,转身就去了最不待见的玉园,也不晓得他同凤缺说了什么,凤缺第二日就以某处玉矿山出现坑洞坍塌为由,请命到玉矿山中去,并要求同带凤酌。
凤一天起先还担心上端木的人来了,没见到凤酌,会惹来不快。
可凤缺只一句…………
如今京城当家做主的,可是出自下端木,而凤酌在凤家的身份,便注定了她早晚会入下端木的眼,若此时因着蝇头小利讨好上端木,开罪了下端木,只怕来年安城凤家的可再拿不到诸多的好处去。
凤一天是个老狐狸,最是会算一本账,加之凤缺言之有理,他当下就应允了。
又一日,凤酌便从家主处,接到了前往坍塌玉矿山的差事,她也没多想,本来寻玉师隔个数月,就会有这样的任务下达,便吩咐赤靛准备行囊,想也不想就带上楼逆欲一同出门。
哪知,楼逆只是亲手将凤酌的细软打点好,又塞到她手里,嘴角含笑的就道,“小师父,此次是同五长老一起办差,又不是游山玩水,再带着徒弟,恐惹人诟病,弟子便在府中等师父早日归来。”
凤酌微微吃惊,她睁大了眸子,心头顿就觉一股子被徒弟抛下的古怪之感,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得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