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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救楼逆,凤酌自然不会与人计较,她站到一边,却是不离开,只盯着闵梓樱,唯恐又在自个眼皮子底下生了事故出来。
凤缺带着嫿峥过来的时候,闵梓樱刚好缝完楼逆胸口处的伤,满屋子的血腥,很是不好闻。
凤酌眼见闵梓樱不甚有威胁,这会又看到嫿峥,诸多的暴躁火气都有了宣泄的甬道,她大步出去,站院子里,冷眼看着到跟前的嫿峥,一脚就踹的来她当场跪下。
好在院中尽是松土,并不是大宅之中的青石板面,如若不然嫿峥这一跪,双膝非得废了不可。
凤缺当没看到,他自然瞧见了屋里楼逆的情形,叫他说,一个凤家出色的子弟,哪里还会比不上一个低贱的婢女,况,他还偏了心到凤酌身上,是以,便任由凤酌磋磨人。
“与我说说,”凤酌居高临下地站在嫿峥面前,脚尖一点,就抬起她的下颌,睥睨着她道,“你打的是何心思?”
嫿峥闭唇不答,她紧紧拽着裙裾,心里纵然有恨,然也不是朝着凤酌的,在她看来,她唯一的失算,就是看漏了凤酌这个变数。
“哼,”凤酌冷笑一声,又一脚踹在嫿峥肚腹,叫她嘴里流下血来,“莫不是与那些死士一伙的?”
嫿峥不是蠢笨之人,哪里敢认下这事,只得豁了脸面,磕头哀求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婢子只是看闵姑娘对公子有救命之恩,公子醒来后,又对闵姑娘笑谈有佳,故而只是想让两人多加相处些时候,并不是有意欺瞒姑娘。”
听闻这话,凤酌面色更沉了,便是连便是旁观的凤缺都多看了嫿峥一眼。
“何为笑谈有佳?”凤酌一字一句的问道。
嫿峥打了个颤,她大仇未报,无论如何都不能折在眼下,是以便大着胆子回道,“莫非姑娘未曾发现,闵姑娘的双眸与姑娘的有三分相似之处,公子兴许是念在这上头,才对闵姑娘青睐有加。”
“哦?”凤酌拉长尾音,带出危险的高深莫测来,她转身行了半步,尔后猛一回身,脚尖就抵在嫿峥喉咙,将之踩按到地下,并逐渐用力,“主子的心思,何时需尔等揣度!”
嫿峥双手握着凤酌脚踝,脸色发白,呼吸困难,她支吾了几声,似乎想解释什么,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眼里的哀求之色浓的很。
无疑,这是种很痛苦的死法,不是手的掐断,而是生生被踩过气去,哪里都疼的发慌。
凤酌面无表情,她瓷白的侧脸,柔和的脸沿线条这刻在日光之中也带出罕见的冷酷无情来,这样的手段狠辣,又冰若冰霜,让凤缺若有所思。
凤家的人从前惧怕凤酌,她喜怒无常又暴躁的性子是一面,而更多的,怕是曾有人见过她眼下这副神色,继而传言了出去,才使的鲜少有人敢同她多言。
嫿峥纵使心头不甘,可当呼吸越来越困难后,她视野一片模糊,忽的她就想起上辈子的死亡来。
她本是死过一次的,如今,可是又要再死一次?
她不甘!她不甘!老天既让她可以重新来过,连日后的九五之尊都给遇上了,眼见报仇指日可待,她如何能死在这关头!
“住手!”忽的,闵梓樱的声音犹如天籁地传出来,她像个炮弹一样冲过来,“休得在我院中伤人!”
凤酌脚尖微微一顿,她忽的勾了勾唇,瞧着脚底下气息微弱的嫿峥,就道,“也是,就这样让你死了,太过没意思。”
死里逃生的嫿峥挣扎着爬起来,一手撑地,一手揉着喉咙,死命的咳嗽。
“你这人怎生这般恶毒,嫿峥姐姐哪里得罪你了,动不动就要她性命去。”闵梓樱扶起嫿峥,还挡到她面前,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对凤酌一通说。
凤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如今楼逆身上的伤还要全赖此人,她便不予计较。
所以,她自顾自转身,到屋里,见楼逆身上但凡裂开的伤口都被缝了一通,又上了药,已经不流血了,这才放下心来。
又瞅着他衣不蔽体,便干脆三两下将那些巾巾片片的给撕扯掉,整个屋里没见有多余的衣裳,她想了想,竟脱了自个的外衫,盖在徒弟身上。 ~~~~
跟着进来的凤缺一愣,又觉她果然是个对师父对徒弟都很好的人,遂脱下自己那身墨青素面的长衫递了给过去。
情势所迫,凤酌也不客气,但将楼逆从头从脚的都给遮的严严实实,这才作罢。
院子里,闵梓樱扶着嫿峥休息,还舀了水给她喝,时不时问些什么,可嫿峥只偶尔看屋里一眼,摇头不语。
楼逆再次醒来,已是午夜一刻,他动了动指尖,只觉喉咙干的起火,一睁眼,想起昏迷之前见过师父,当下就不管不顾地喊了起来,“小师父,小师父……”
生怕那遭只是梦境一场。
“闹腾甚?”慢悠悠的熟悉声音就在手边响起,紧接着凤酌揉着眼撑了起来,模模糊糊间瞅见徒弟那副痴傻到不行的表情,忍不住抬手就拧了他并不影响伤势的耳廓一记,“蠢货,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原本,她守着他,趴他榻边,好不容易才合了会眼。
107、不作不死的徒弟
被教训了,楼逆反而还觉心头越发甜丝起来,只恨不得头伸过去,挪出耳廓来。让凤酌好生使点力气拧。
凤酌十分嫌弃。徒弟神色太狗腿,深邃的黑曜石凤眼还灼亮的刺人发慌,叫她反而还不好下手了,她遂作罢,撇嘴呵斥道,“练了数月的拳脚,还被人打成落水狗。真是堕了为师的名头,日后大江南北的行走,莫说是我凤三的徒弟。”
实际,她总是这样的口是心非,担心夸赞的过了,就让楼逆心声骄纵来,日后再不思进取。
要说实话,堪堪一年都不到的功夫,楼逆能将拳脚使的来这样。且还杀了那多的死士,也已经算是根骨很不错的。
只要一睁眼就能见到师父,楼逆是不管什么话。听在耳里,都觉动听如天籁,让他好生眷恋,如能在将人抱进怀里好生揉上一揉就更是美妙了。
可眼下心有余而力无足,这是多让人伤心的事呢。
凤酌又看了看楼逆身上的伤,见连血水都不渗了,且徒弟也没发烧,故而她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她有心想再多眯一会,要知道她在连绵深山里,寻了楼逆几天几夜。就未曾合眼,实在累及就打个盹,免除了疲惫,又继续梭巡。
且这会楼逆又不会有大碍,只带时日过去伤口痊愈便罢,故而,她这些天亏欠的瞌睡全都冒了出来,再撑不开眼。
“小师父……”楼逆轻声唤道。
“嗯……”凤酌毫无意识的应了声,她手撑头一点一点的,很快就趴在手臂上,睡了过去。
楼逆不吵她,就那么侧头静静地看着她,豆大的氤氲油灯下,能见斑驳疏离的暗影投落在她睫毛下,显出疲色的青影来,就是那面色都多有憔悴,不甚几日前的滑腻。
他微微动了动手,指尖偷偷摸摸地触到凤酌滑落在肩的青丝,一卷一动,就带出缠绵的意味来。
盖因才昏迷苏醒,楼逆这会却是毫无睡意的,他就那般眼都不眨地看了凤酌的睡颜约莫有半个时辰,待确定她是真陷入小酣之后,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却是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口。
略微吃力的将人抱到榻上,楼逆就生出了虚弱来,他不满地皱了皱眉,看着胸口最深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水,半点不在意地同爬上榻,与凤酌同卧一软枕。
那榻其实并不大,根本不容两人平躺,楼逆便微微侧身,也将凤酌娇小的身子扳的来面对自己,后将薄锦被覆在两人身上,一呼一吸之间,几乎都能嗅到凤酌身上的幽香,他这才心满意足地再次闭眼。
第二日辰时初,第一个踏进屋里的凤缺见着踏上两人竟同卧一榻、一枕、一锦被,当即清冷如冰山的俊逸面容难得就沉了下来,仿佛堕入河川的冰块,将整个山川都惹的来寒气四冒。
他几步走过去,趁着眼下无人,将凤酌从锦被中掏出来,末了还朝猛地睁眼的楼逆重重的哼了声,“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出奇的,楼逆仿佛从这词里听出了对他的鄙夷来。
这动静,闹醒了凤酌,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有丝缕轻柔的细发从发髻上落下来,搭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顿让还不甚清醒的小人儿多了几分的无害,仿若是才从窝里抬了抬头的奶猫崽子,浑身细毛都软软的,怜的人想将她揉的更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