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木窗外,一红粉山蔷薇入窗来,含苞待放的花蕾,遥遥欲坠地压在枝头,喜人又好看,当即为整个花厅凭添几分的写意自在。
誊完那一页书卷之后,凤一天撩袖搁笔,他俯身吹了吹未干的字迹,这才抬头将凤酌和楼逆打量了番。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不愧是我凤家好儿郎。”凤一天抚着美须,笑着道。
凤酌半垂着头道,“家主过奖了,凤三能有今日,全仗族里教导。”
凤一天似乎很喜欢听这样的话,他细长的眼微微眯了起来,点了点头,又道,“龙溪之事我已经尽数知晓,寻得子玉玉脉,且还奋力保住玉脉,我很欣慰,这自当是大功一件,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对凤酌这样的子弟,从前虽也不俗,可总归天赋上差了那么一丁点,而眼下,能在龙溪废坑洞之中,找出无数人都觅而不得的玉脉,且还是子玉,这才堪堪算入凤一天的眼,是以,他不介意,时常奖赏一番,以拉拢人心。
哪知凤酌无悲无喜,自是平静,她往前一步站出来来毫不犹豫的道,“回禀长老,龙溪子玉玉脉之事,实则为楼逆之故才被觅得,这不是凤三的功劳,家主若要奖赏,当赏楼逆才是。”
听闻这话,凤一天眼底有玩味流泻出来,他目光随之落到楼逆身上,然才初初第一眼,他就想赞一声,好俊的皮相,且见他从头至尾都面带浅笑,不卑不亢,就又多喜了几分。
“如此说来,楼逆,你想要什么?”既然是凤酌主动提出,他也有意成全。
楼逆拱手行礼,一字一句的道,“恕小子斗胆。”
“哦?”凤一天脸上的神色更为奇特,顿对楼逆的想法生了几分的兴趣。
楼逆悄悄瞥了凤酌的背影一眼,忽的他撩袍单膝跪下,请求道,“小子不要任何的奖赏,但求家主能将小子指给三姑娘为弟子!”
莫说凤一天,就是凤酌都没料到楼逆居然提这样要求。
她猛地转身,看着楼逆,嘴巴张了张,讷讷无言。
凤一天脸上的笑意淡了一分,他将凤酌的神色尽收眼底,后看着楼逆神色莫辨,“你可知,凤酌还未及笄,按照族规,尚无自立的子弟,不可收徒。”
“小子晓得,”楼逆继续道,可他不为所动,“小子从前只是石库的小学徒,后遇三姑娘,才算是良驹遇伯乐。”
他说到这,抬头正视凤一天,嘴角浮起个浅笑,“若小子到三姑娘门下,可立誓,三年之内,必能晋升为甲级玉雕师,且小子还可助家主得到白家玉雕解要。”
闻言,凤一天倏地正色,他深深地看着楼逆,想确认他话语真假,然而楼逆眸色如黑曜石般幽深,什么都不透。
他活了几十年,自然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像楼逆这等狂妄之徒,也不在少数,然而那等人,最后的下场,要么是自负甚高一事无成,要么便是落魄一生可怜可恨,虽然总也有那么一个,可能会峥嵘无限,但这样的人,百年都不会出一个。
故而,他也不觉得但凭楼逆那么一句话,就真信了他。
“借家主刻刀一用。”楼逆哪里不晓得凤一天的质疑,他自行起身,浑身上下都带出一种自信满满的风采来,端的是让人无法移眼。
凤一天觉得这少年还真是颇有意思,他随手从身后的多宝架上取了把刻刀,扔到楼逆面前,等着看他动作。
楼逆捡起刻刀,那刻刀在他指尖转动飞舞,寒光闪烁,霎是好看。
他轻笑了声,弯腰捡了凤一天那方白玉长条的镇纸,嘴里半点没诚意的道,“家主,一枚镇纸不会舍不得吧?”
凤一天愣了下,不晓得他到底要干什么。
可凤酌再清楚不过,她眉尖一蹙,抿了抿唇,就想阻止,“止戈……”
刻刀顿在白玉镇纸上,楼逆不慌不忙,他回头看着凤酌,还朝她很不正经地眨了下眸子,后才仿着那天白元瑶用过的白家玉雕手法,半点不差地用了出来。
瞬时,凤一天腾地起身,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楼逆使刻刀的那只手,即便此时楼逆动作不甚流畅,可那无比眼熟的白家玉雕技艺,他又岂会认不出。
楼逆并未多雕刻,他握着刻刀,也就那么一划一顿一刨,白玉镇纸上顷刻就出现一活灵活现的狐狸雏形,端的是能看出那雕出的线条圆润而细密,这是白家玉雕手法的独特之处。
“你还会多少?”凤一天抢过白玉镇纸,指尖摩挲了了几下,再次确认后,眼神带点兴奋之色地看着楼逆。
然,楼逆却是不说话了,他还了刻刀,勾唇一笑,后退半步到凤酌身边,其中意味再明显不过。
59、脑子这么厉害的人,是她徒弟
凤一天作为一家之主,这么些年,他手腕能耐是颇为厉害的,平素不显山不露水。可却将白家给打压了数年之久,谁也不敢小觑了去。
而白家那玉雕解要,不止凤一天在觊觎。但凡是为凤家家主的,就没少谋划,然,这等老祖宗留下来的安身立命之本,白家岂会毫无防范,故而,凤白两家。可以说从家族伊始,就一直相斗不休。
可今日,楼逆露的那一手,让凤一天看到执念达成的期盼,他双手背身后,在矮墩书案后面来回走了几道,又十分不甘地看了看那方白玉镇纸,考虑良久之后,才目光深沉地看着两人道,“我可以应你,但是……”
说道这,他眸色瞬间锐利如刀剑。眉目也带出果断的威势,“作为能让我安心的条件,凤酌,勿论生或死,此生只能是我凤家之人!”
这便是要将凤酌的一生,都与凤家绑到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打着钳制凤酌继而掣肘楼逆的目的。
从一进门开始,凤一天便有意在试探两人,眼下更是能确定凤酌对楼逆的影响,若说楼逆是良驹,而凤酌便定是套在马头的缰绳。
楼逆脸色一变,他盯着凤一天冷笑了声,“家主好算计,得了小子的卖命,还要将前途无限的寻玉师也拐带上,当真是好生无耻。”
对这等毫无敬意的话,凤一天也不恼,他脸上浮起个无所谓的淡笑来,竟语重心长地回道,“小崽子,话不可说的太过,你又安知,眼下我凤家不能为你二人遮风挡雨,庇佑一二,特别还是你们这般年幼,便如此有才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相信你也明白。”
这一番话,就叫凤酌看清楼逆落在了下风,姜不愧还是老的辣,纵使楼逆百般算计,总归少了诸多的历练,周密一事上考虑不全。
且她懂家主话下之意,那种隐藏的威胁,也听的一清二楚,她转头看向楼逆,唇边缓缓绽放柔若春风的浅笑,“止戈……”
她唤了声,伸手拉了他一下,“勿须多言,诚如家主所说,你我如今势弱,偶尔低头也并不是就没了气性。”
楼逆抿紧了唇,不敢去看凤酌此时的神色,他心头觉得无比难堪,又像上次求着凤缺一样,那种无能为力像是毒蛇一样日夜啃噬他的五脏六腑,叫他愤恨无门,毕竟是他年幼势弱,怪不得旁人。
他只恨不得一昔长大,兴许如此,便能不叫比他还小一岁的师父时时挡在他前头,也能护她周全,让她尽可肆意的活。
凤酌多少猜出一点楼逆的心思,她指尖从他手心划过,带出安抚的意味,尔后对凤一天道,“就依家主所言,凤三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不是凤家当年赏下的一口饭吃,兴许三儿早就饿死荒郊野外,且还教授三儿寻玉,便是女学也是尽管去上,如此恩义,三儿本就理当回报族里,家主所言,那都是三儿该做的份内事。”
凤一天对凤酌的识趣很是满意,他捻了捻胡须,“与我说说,怎寻到的龙溪子玉?”
楼逆心里还在介怀,并不愿意多说什么,凤酌便将龙溪之事细细回禀了遍,对二长老欲杀两人私吞玉脉之举,半点都不添油加醋,还云淡风清的说争夺玉脉之时,意外发现的白家大姑娘白元霜,二长老见对方气若游丝,便起了歹心。
凤酌实在不是个擅绘声绘色讲诉的人,她语气干巴巴,平淡无波,就是左一句无意发现玉脉,右一句二长老行事卑劣,可凤一天却听地皱起了眉头。
末了,他复又坐回书案后,沉默好一会,才问道,“二长老被白家人带了回来,你为何不加以阻拦?”
凤酌抿了抿唇,她素来性子直率,可也是会睁着眼说瞎话的,“请家主责罚,三儿学艺不精,不是白大姑娘身边一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