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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酌沉默,她轻轻拉了拉徒弟的袖子,这皇子府门口正人来人往,虽都对着楼逆行礼招呼,可徒弟一来就放狠话,总让她觉得面上无关,简直丢人至极。
楼逆回头,借着宽大的衣袖,捏了捏凤酌指尖,笑着道,“阿酌尽管同十一去,晚点回府之际,我差人来叫你。”
凤酌点点头,带着玄十五,一手还牵着十一,率先进门,绕过影屏,径直往后院去。
到了垂花门,不想大皇子妃竟亲自相迎,若换了旁人,约莫该觉得受宠若惊了,可到凤酌这,她只淡淡地点点头,半点神色都不露。
十一见着大皇子妃,自是好一阵的黏糊。
大皇子妃带着凤酌往宾客处去,这金桂宴,可不就是赏金桂来着,皇子府,后院遍种金桂,除却金桂再无旁的花草。
“我家殿下,自幼喜爱金桂的很,自开府以来,这府中就依着他的喜好,系数栽种的都是金桂。”大皇子妃问声细语的道。
凤酌鼻端嗅到金桂的馥郁幽香,她顿了顿,干巴巴地道了句,“香是香,可总是太浓,就觉刺鼻。”
她自来不会拐弯抹角,更不会谄媚巴结,从来都是实话实说,也不怕得罪人去。
好在大皇子妃多有了解她的性子,也不恼,“可不就是,但殿下说了,府中的雪侧妃身形高洁,只容得金桂,且嗅了旁的花香,是要郁结于心的。”
闻言,凤酌顿脚,她转头看着大皇子妃眨了眨眼,实在不晓得要说什么话接下去才好。
大皇子妃目光落在不远处,那是从掩映在金桂之中的凉亭,正有几位妇人在嬉闹,只见她撇嘴,就不无讥诮的道,“让荣华县主见笑了,实在是这雪侧妃可是个难得的妙人呢。”
这话才落,凤酌顺着大皇子妃的目光看过去,就听闻身后传来陌生的嗓音,“可不就是妙人,矫揉造作的贱人,还有那个畜生,早晚我要造出把利器来,结果了这对狗男女,与姐姐消恨!”
如此杀气腾腾的话,倒叫凤酌生出莫名的熟悉来,她侧身就见走上来位霜白棉麻长裙的女子,那女子年约十六七,面目冷清,眸子黑白分明,唇红齿白,身上端的是一股子的大家贵女的气度,让人一见就喜欢。
大皇子妃愣了下,这才拉过那女子,嗔怪地点了下她的额头,对凤酌介绍道,“这是我家妹,明羲之,平素没个贵女的模样,就喜捣鼓一些暗器利刃的,在京城,不知被多少人笑话了。”
凤酌眸子一亮,她却是更为喜欢这个御羲之,且她本就是习武之人,对暗器利刃同样是爱的,“造出来的利器不若再淬点毒,不致人性命,可却非常折磨。”
御羲之仿佛见到了知己一般,她猛地拉住了凤酌的手道,“先前,我就是这般设想的,不过不了解毒物,一时之间,倒不晓得该淬哪种。”
说道这个,凤酌十分在行,她张口就到,“闽南有种红蜘蛛,肚囊有毒,混着北疆蚺蛇,便能成让人生不如死的剧毒。”
这两玩意,她虽没见过,可是架不住在江湖上听的多。
两人旁若无人大赤咧咧地讨论这些,除了听不懂的十一,大皇子妃和易容后的玄十五皆眉心一跳,觉得,这两姑娘实不该相识。
182、叫你晓得真正的嚣张
御羲之与凤酌可谓倾盖如故。
大皇子妃眼见实在不好分开两人,便破罐子破摔的由着御羲之,将凤酌交由她照顾,自己带着十一去招呼其他宾客去了。
御羲之对这皇子府熟悉的就跟自个后花园一般。不待见雪侧妃那等恶心人的娇弱女子,她带着凤酌左拐右拐,就去了东南角偏僻的一活水后荫处歇脚。
东南角活水,是整个皇子府活水曲殇的源头,上有偌大一块青石,御羲之坐上来,示意凤酌一并上来,两人刚好合适。
“早知荣华县主是个同道中人,合该早点结识。”其实平素御羲之平素话并不多,她更喜欢的还是窝在自个那个制坊中,琢磨匠技。
也至于,如今十六七的年纪。竟没冰人敢上门提亲。
御羲之早年就瞧了自个亲姊在大皇子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故而对男子多有膈应,也不想重走御旻浅的路,故而对于嫁不嫁人,她倒无所谓的很。
凤酌在京城贵女圈中。实在不想居然有御羲之这样坦荡的姑娘,她竟有一种同道中人之感,“御姑娘若不嫌弃,当可叫我凤三,县主什么的太客气。”
御羲之从善如流,“那正当好,凤三也不用跟我客套,唤我羲之就是。”
两人交换了称呼,顿觉越发亲近一分。
御羲之心头高兴,撩起袖子,就露出手腕上做工精致的袖箭来,她啪的解开。拉过凤酌的手道,“今日也没带什好物,这袖箭就送予你把玩。”
那袖箭像个护腕。能连插五枚小箭,每根箭只有食指长短,可箭矢端却锋利无比,毫不怀疑,定然能让人一击毙命,且那袖箭扣上后袖子一放,根本看不出来,果断是下阴手的好物。
凤酌自是喜欢,她摸了摸手腕,嘴里直白的道,“若想威力再大些,当淬毒为好。”
御羲之眸子晶亮地点头,从她一连大气的贵女气度,哪里会想的到她竟癖好如此古怪。
凤酌无甚好回礼的,她遂招来玄十五,让她去跟楼逆说一声。差人回府置办件回礼送来。
玄十五行礼离去。
凤酌与御羲之又坐了会,按着时辰,这才施施然往后院花厅去,一路上,多见各家夫人和姑娘,对御羲之,自然是无人不识,可凤酌,却是面生的紧。
御羲之也懒得介绍,总归这些人在她眼里都是虚伪造作的货色。
凤酌并不在意,两人路过起先有夫人闲聊的凉亭,就见一身穿朱绯暗金织水仙纹雪光缎夏裳的妇人,头佩双色芙蓉玉头面。
那套头面,凤酌一眼就看出是从珍宝阁出来的,这套头面,起先掌柜还问询过,是否要用于镇店之宝,被她否了。
就她晓得的,如今珍宝阁所出的玉石,皆是那龙头玉脉最外层的,里头更多的稀世美玉还没见天日。
一大块双色芙蓉的玉压根就不算什么。
自然,这套头面的价也很是不菲。
那妇人见御羲之过来,当即扬起柔柔笑靥,“原来是御妹妹,好些日子不见,妹妹越发水灵了。”
这一口一个妹妹的,不晓得还以为是大皇子后宅妻妾。
御羲之面色一冷,长袖如水波拂开,她拿眼梢蔑视过去,“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侍妾玩意,也敢叫我妹妹,再让我听一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她半点不讲情面,叫那妇人顿一阵下不来台。
那妇人身后跟着好几位夫人,也不晓得出自哪家,但定是与大皇子关系密切的就是。
凤酌眯眼看过去,一一将人脸记住了,准备晚点跟徒弟说一声,都看是些出自哪家,日后遇上她也不必客气。
“御姑娘怎的这般羞辱与我,”那妇人摸出帕子来掩在鼻端,软语低咽,好生楚楚可怜的意味,“好歹我也是殿下侧妃,竟让御姑娘这样对待,我定要去与皇子妃分说个明白。”
话到此处,凤酌了然,想来这人就是让大皇子置嫡妻不顾的心尖尖…………雪侧妃。
不过这人的作态,倒让她想起凤宁清来,一样的矫情,不过好在一点,凤宁清是真就那样的性子,而眼前的人,怎么看都虚伪的恶心。状冬扔圾。
御羲之气的很,她上前一步,“你敢去招惹我阿姊试试?下次我就敢送你一毒箭!”
雪侧妃被这样的盛气凌人之态逼地后退一步,差点没跌倒在地,幸的身边婢女动作快,赶紧扶着她。
就见她蓦地捂住肚子哀叫起来,“我的肚子好痛……”
凤酌皱眉,她想起大皇子妃说过的大皇子快后继有人了,且这侧妃又深的宠爱,指不定大皇子还将人给带去了边漠也说不定,那么这会她叫嚷着肚子痛就说的清了。
她拉住还欲上前的御羲之,冲她使了个眼色,一个箭步过去,抓住雪侧妃的手腕就把脉,她虽不通医理,然简单的把脉之类还是会的。
“哼!”凤酌手搭上就冷笑了声。
雪侧妃心头一跳,她想抽回手,可半点都挣脱不得,遂大喊着,“来人,救命……”
竟开口呼救了。
凤酌勾起嘴角,她视过来的侍卫为无物,单手将雪侧妃拎的站直了,这才拍了拍手,下颌一扬道,“谁给你的狗胆?一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