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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天字一号房。凤酌靠坐在窗边,她眉目微舒地瞧着对面正在剔鱼刺的徒弟,雍容的气度,即便做着这样的事,也是举止优雅,赏心悦目。
左手边,是同样眼巴巴了一场,结果啥鱼肉都没吃到的十一皇子,他鼓着腮帮子,捡了面前的菜用,小嘴一动一动的。就和个啃松果的小松鼠一般。
楼逆将剔完鱼刺的鱼肉码好放小盏中,然后推到凤酌面前,凤酌动了动筷,拨了一小半到十一的盏中。
于是,皆大欢喜。
凤酌用一口鱼肉,抿一口清酒,用完,她就朝楼逆伸手,不言而喻。
楼逆一挑眉,“师父还想吃甚?尽可点就是。”
凤酌冷笑一声,“契拿来。”
楼逆瞅着那莹白如玉的纤细手指头,瞥了十一一眼,头凑过去,飞快地轻咬了指尖,惊的凤酌想也没想,发手啪的就拍在他脸上。
凤酌撇开头。视线游离,“作什么死!”
楼逆低笑一声,十一毫无所觉,埋头哼哧哼哧地用鱼肉,他人小,嘴也就小。凤酌分给他的本就不多,他十分珍惜地一点一点用,故而压根就没看见楼逆的孟浪之举。
“为何不给契?”起先楼逆那么避重就轻,凤酌就晓得今个是要不到契了。
楼逆用帕子擦了擦手,这才眉目灼灼的到,“闲杂人等一并收拾了,契在给师父也不迟,眼下弟子还有用。”
凤酌遂不在问,她单手撑头看向窗外街面。
大夏朝也是有宵禁的,故而眼下这时辰,大多行走在外的皆冲冲往家赶,街坊两边酒肆茶寮,小摊小铺,买卖不好的早便收摊打烊。
然而此时,却有一人背道而驰。矗立在街头,瞧着人来人往出神。
凤酌眼尖,瞧出那人是周家纨绔周言,这当他独身一人,身后也没跟班,袍子还是那身,若不是她记得他面目,只怕并不能认出来。
“周家如何了?”她倏地就想起这事来。
楼逆随凤酌的视线看下去,他不识人相貌,看了也是认不出来,“没几天风光了。”
周家经凤酌那么一闹,随后楼逆更是让人在坊中散布谣言,说周家曾经拿次玉充好玉有之。也有说周家竟胆大妄为到算计县主亲王的,更有甚者,言周家会的玉雕技艺都是偷学来的,总归怎么坏就怎么落井下石。
而凤缺此前一直与周家玉雕师有接触,这当头,那些玉雕师接二连三的反出周家。
一时间,周家算是树倒猢狲散,已经日薄西山。
“我准备着让白元瑶入主周家。”楼逆轻描淡写的道。
他不会让端木家一并吞了周家,麾下势力坐大,于他不好,且白元瑶出自安城白家,本就是周家附庸的家族,没有谁比白元瑶再合适不过。
凤酌略一想,就明白开来,“白元瑶,很有野心。”
楼逆轻笑,他不断为凤酌布菜,“有野心是好事,这样才会有欲望,我才能钳制。”
凤酌点头。状每场才。
楼逆又安抚道,“如今白元瑶已经在周家了,周家能否保存的住一星半点,就看白元瑶的意思了。”
“所以这事,师父不用操心。”楼逆多说了句。
一个不断投喂,一个吃的开心,彼此和谐非常,被遗忘的十一赶紧起身站到凳上,堪堪才能抢下些许。
他气鼓鼓地看着两人,“九哥,太偏心!”
楼逆偏头看他,冷冷一笑,更过分的将十一面前的盘子给撤了,“这才叫偏心!”
十一简直都想哭了,他决定从这一刻开始,彻底讨厌这个九皇兄。
凤酌拿筷头点了楼逆手背一下,复又将盘子摆回去,冲十一道,“你九哥逗你玩。
楼逆哼哼两声,他哪里有闲心逗人,若不是看在十一能陪陪师父,他更不待见这小孩。
三人用完膳,赶在宫门落钥之前,楼逆吩咐玄一送十一皇子回宫。
感觉终于又剩他和凤酌两人,分明只少少喝了些许的清酒,他就感觉出微酣来。
两人也没要马车,就那么并肩而行往王府去。
楼逆瞅了脸上不甚有表情的凤酌一眼,瓷白的脸沿,精致的眉眼,他看的心头一动,手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掩探过去,准备无误地捉住凤酌指尖。
凤酌手一顿,挑眉睥了他一眼。
“弟子有点醉了,得让师父牵着点。”他嘴角含笑,说的再正经不过。
尽管晓得多半是借口,可凤酌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在那种灼热黑亮的目光注视下,她又生出别扭来,她绷着脸,扭向一边,“啰里啰嗦,就你爱做鬼!”
楼逆凑近她,低笑了声,喑哑的嗓音像是细若绒毛的落羽,吹拂进耳膜,就带起酥麻瘙痒来。
凤酌抬手揉了揉耳廓,瞪了他一眼。
楼逆眼见那小巧如贝的透明耳廓被揉的来泛起粉色,像是最诱人的蜜桃肉,甜蜜至极,像是嗅到腥味的猫儿在他心里抓挠,简直忍受不住。
他眸色瞬间加深,瞅着不远处无人的小巷,拉着凤酌大跨步进去,一手揽她细腰,将人抵在壁上,捧着她脸就吐息道,“师父,对不住……”
一句话未完,他头就压了下来,宽大的衣袖遮脸了凤酌的面目,他寻到粉色嫩唇,辗转反复的用自个的薄唇摩挲。
凤酌睁大了眸子,吃惊地看着面前放大的脸,直到感觉到陌生得灼热得舌尖像是灵蛇扫进她齿关,她这才挣扎起来。
楼逆早防着她这点,腿嵌入到她双脚间紧固着,并将自个全身的力气都压了上去。
将凤酌每一处的齿关都宠爱了个遍,撬动不开,进不去探寻更为美好的存在,楼逆微微抽离一瞬,果然…………
“楼止戈,你放……”
楼逆趁凤酌说话间,又凑了上去,这下顺利触到凤酌的粉色小舌,他勾缠上去,仿佛狼崽子咬着肉骨头一般,叼着就不撒手,吮吸地够了,他才放她出气。
凤酌抓着他袖子,有点站立不住,她大口大口的喘气,觉溺水都没这么难受,缓了几分力气,她抬眼凶狠地瞪着他,舌根都还发麻着,觉得这是徒弟给自个委屈受了,当初说好的不受半点委屈来着?这才多久时日,徒弟竟胆大成这样!
她气不过,抬脚没运内力地踹了他小腿好几下,掀开他的手,冷着脸径直一个人往外走。
楼逆抽了口冷气,他弯腰揉了揉被踹痛的腿肚,冲凤酌的背影喊道,“师父,等等弟子……”
凤酌冷冷的声音遥遥传来,“明个挥剑一千次!”
凤酌表示,师父很生气,徒弟就该加倍受罚!
第二日,楼逆连早朝都没去,也没去前院澜沧阁,他硬是一大早起来,拿了剑,就去小校场挥剑一千次。
这剑可不是挥了就完事,需知要劈、砍、撩、刺等几个动作一并练一遍,这才叫挥剑一次。
如此一千次下来,便是以楼逆眼下精壮的体魄,用早膳之际,他手连玉箸都拿不起来,更无论送进嘴里。
当夹的菜第三次掉到桌上,堂堂端王殿下的俊脸黑了,他挥退左右,哪里容一等下仆看他笑话。
凤酌言笑晏晏地用着膳,很是幸灾乐祸。
楼逆瞅着她,无可奈何,眼下他只是那么亲一亲,就得了挥剑一千次的惩戒,日后要是上了床榻,岂不是要死上好几次才能消师父的心头之恨。
他一想到此处,就觉得任重道远,从前师父不从他心愿,他成执念,眼下在一起了,他才发觉从前那点算什么难事!
“师父……”他眨着眼无辜又可怜地唤了声,“弟子挥剑一千次,都要饿死了。”
只差没明说,想凤酌亲手投喂了。
凤酌冷哼一声,她端着荷叶玉碗转向一边,看都不看他,今个一早起来,原本她心头也没气了,可一照铜镜,双唇红肿,沾一下水都有点疼,也不晓得昨个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将她嘴给啃成那样。
是以,新仇旧恨,她越发脑羞成怒了。
楼逆叹息一声,“师父不愿意施以援手,弟子只有唤宫人来伺候。”
说着,他当真就开口喊殿外候着的莞尔笑。
“嘭!”
莞尔笑还没进来,凤酌大力一搁碗,浅色眸子怒意冲冲地看着他。
这人,分明晓得她不怎待见那宫人,竟旧态重犯,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默默在心底很是粗俗地骂了句,面上蓦地笑了起来,竟柔和的恍若三月春风,“说起来,你从前练雕工,初初之时,手上尽是伤口,那也